第6章 东窗事发
“此茶为阳春茶！”玄康目光如炬，紧紧凝视着小天，不错过他任何一丝神情变化，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哦！”小天先是一怔，然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真的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但其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不好！难道被发现了？这阳春茶可是极为珍贵之物啊！
“此茶清新淡雅、回味悠长，气血充沛、精神焕发，于我而言，再合适不过了。”玄康轻抿一口，缓缓说道。
“竟有如此功效？”小天一脸疑惑地问道，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嗯，你去兑换这灵茶时，库房可曾询问什么？”玄康决定逐一排查，看看这背后是否存在什么猫腻。
“当时库房的管事询问弟子要兑换何物，弟子想着小仙师你尚且年幼，便要了这能补充气血的灵茶。”小天低头回答道，不敢直视玄康的眼睛。
“你竟然懂得这些？！”玄康凝视小天许久，此时才察觉到小天的异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虑：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想到这里，玄康决定继续试探一下小天。
“耳濡目染之下，也并非毫无所得，他希望自己能够帮到小仙师您。”小天说得毕恭毕敬，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正是因为这心头一紧的表现，让玄康心生疑虑。
“你将当时与库房管事所说的原话重复一遍。”玄康目光锐利地盯着小天说道。
“这个……小人忘记了，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小人实在想不起来了。”小天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库房管事已经把你说的话一字不落全都告诉我了，你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玄康见正常询问无法得出有用的信息，便改用欺诈的手段。
“什么？”小天一脸惊愕地望着玄康，眼中满是疑惑。两人对视许久，玄康始终未能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破绽。
“小天，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每次熬夜的时候，你都一直在外面默默地陪着我啊？”玄康望着小天，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其实早就注意到小天最近的精神状态不佳，黑眼圈也越来越明显，但由于自己一直忙于事务，再加上内心深处对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在意，所以迟迟没有开口询问。
听到玄康的问题，小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是的。”对于其他仆人来说，如果受到主人如此关切的询问，或许会立刻表现出欣喜或者感激之情。然而，小天却并非如此。他内心深处其实非常反感玄康这种经常熬夜、连带着自己也要跟着熬夜的行为。因此，他以一种冷漠而平静的态度回应着玄康。
玄康似乎察觉到了小天的不满，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认真地说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好，让你受累了。以后你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就回家去好好休息吧，陪着我熬夜也没什么好处。我自己也需要调整一下作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心怀怨恨。”
面对玄康的自责和道歉，小天连忙低头说道：“这……仙师您太客气了。照顾您是我的本分，小子怎敢有丝毫怨言呢！”虽然心中仍然有些不悦，但小天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一些。
玄康微笑着拍了拍小天的肩膀，安慰道：“有什么想法就直说无妨，不必拘束。放心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希望通过这次沟通，能够消除小天心中的不满，同时也提醒自己要更加关注身边人的感受。
“……小仙师，关于阳春茶的事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点。记得当时我去领取茶叶的时候，张云来仙师曾跟弟子提及过一些事情。他说您来自凡俗世间，身体较为虚弱，急需这种滋补灵茶来调养身子，所以当时库房的关系，问我需要什么灵茶时，我就说了张仙师的话。”
“嗯！”玄康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他万万没有料到张云来竟然会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看来此事多半是由他挑起的。
玄康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无妨，你先回去吧。记住，无论今后谁问起这件事，都绝不可说出刚才那些话。日后，我会抽出一个时辰来教导你一些知识，期望你也能够如蔡老一般学识渊博，谋得一份美差。”
“多谢仙师厚爱与恩赐。”小天感激涕零地回道。
“切记，此事切不可泄露半分。”玄康神情肃穆，郑重其事地对着小天嘱咐道。然而，正当此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的静谧氛围，使得两人不禁心生警觉。
“玄康，快给本少出来！”伴随着怒吼声，一个身影猛地冲进屋内。来者正是赵宗显，此刻他满脸通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宛如一只发情的野猪，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情绪的目标。
玄康心中一沉，暗自叫苦不迭。他深知这位赵宗显乃是个难缠的角色，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赵师兄不知有何贵干？”玄康强作镇定，试图以平静的语气与对方交流。
“你还问我，该是我问你吧！蔡老为何突然中毒？！”赵宗显怒目圆睁，紧紧抓住玄康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他的手劲极大，犹如铁钳一般，让玄康感到钻心的剧痛。然而，尽管疼痛难忍，玄康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示弱都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哼！”玄康只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冷冷地盯着赵宗显。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想等一等外面的情况究竟如何发展。事情显然已经败露，但具体的暴露程度尚不可知。首先被怀疑的对象无疑是玄康自己，毕竟他是主动将茶叶送到明面上来的人；其次便是养元斋的小厮；而最后则是库房的管事。赵宗显这么发问，显然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玄康就是凶手。
“你不说难道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可告诉你，此事已经惊动了院主大人！等院主一来，你就等着受死吧！”赵宗显恶狠狠地说道，同时目光紧盯着玄康，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惊恐之色。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玄康本就行事光明磊落，根本无惧于他的威胁。
听到赵宗显这般说辞，小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原本下垂的双手在衣袖中不停地颤抖着。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这件事情被彻底揭露出来，那么最后遭殃的肯定是自己。此时此刻，他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凄惨的结局。
玄康和赵宗显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不下，谁也拿对方没办法！
“院主，这里就是玄康的住处了。”
“嗯！”
说话之人正是一袭白衣的白清元，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进了院子。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元没有多余的废话。
“院主，事情是这样的，弟子因为对经意的理解不够透彻，常常请教于蔡老。为了表示歉意，弟子便让小厮去库房领取了这种茶叶送与蔡师兄品鉴。”“继续说下去！”白清元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几个时辰前，蔡老突然昏迷不醒，我们急忙请来了周老诊治。经过周师兄一番努力，用针后才勉强保住了蔡师兄一命。”说话之人语气焦急，似乎颇为担忧蔡师兄的状况。
“库房掌柜，你来说说，当时玄师弟到底想要什么？”白清元显然有备而来，就连后勤的厨师、库房的装柜也叫了过来。
“回禀院主，当时玄仙师确实没来过库房，但他的小厮却来过，我只记得当时小天他说需要一些补充气血的灵茶，所以小的就选了阳春茶。”库房掌柜一脸茫然地回答道。
这时，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白清元眉头微皱，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道：“此事暂且不论，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蔡老为何会突然昏迷。你可有什么发现？”
周大夫沉思片刻，答道：“根据我的诊断，蔡师兄应该是中毒所致，我的初步判断就是长期饮用此茶所致。”
白清元微微颔首，表示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到了决定如何审判的时候了。这个决定并非易事，因为它涉及到对事件性质的判断以及相应的惩罚措施。
一方面，如果将此事上纲上线，判定为同门相残的重罪，那么后果将是极其严重的。被定罪者将会被废除修为，驱逐出宗门，从此失去修仙的机会。这种惩罚无疑是极具威慑力的，但同时也需要有确凿的证据和充分的理由支持。
另一方面，也可以选择从轻处理，将其视为一次无心之失。考虑到蔡老虽然地位崇高，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修仙者，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罪责。此外，由于他并未身亡，只需给予适当的惩处，便可让事情翻过这一页。
然而，无论选择哪种方式，都需要权衡各种因素，并确保判决公正、合理且符合宗门的规章制度。白清元深知这个决定的重要性，他必须审慎思考，以做出最恰当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