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龙鳞卫
“如何了？”沈南询问。
黑白无常未语，齐齐点头，显然事情已解决。
“放下兵器，双手举高！”
几位巡捕持枪指黑白无常也适时回归，但他们无视巡捕，走到沈南身旁。
着沈南等人，喝令道。
“放肆！”
灰无常面色平静：“此乃英租界华总探长沈先生！”
“啊？”
“沈沈沈先生？”
巡捕们顿时愣住。
“把这二人带去巡捕房，我会亲自审问。”沈南说完，背手走向黑白无常的座驾：“我们走吧，霍顿还在等我用餐。”
“你们！”一巡捕欲阻拦。
“啪！”
另一巡捕忙拉住他，惊恐地指着撞进建筑的马车：“快看，那是沈先生的车，灵虎马车！”
“嗡嗡！！”
言罢，沈南等人已驾车离去。
“带回局里！”
巡捕不敢再拦，连忙押解秦虎秦豹离去。
十几分钟后，沈南来到领事馆。
“你们在楼下等候。”沈南对三人吩咐，独自上楼。
楼上，霍顿正立于餐桌旁，准备红酒，衣冠楚楚，尽显绅士风度。
“霍领事！”沈南上前打招呼。
“哦！”
“你这是怎么了？”
霍顿瞥见沈南满身尘埃。
“无妨，路上遇些小麻烦，不必挂心！”
沈南不客套，径直坐下：“永鑫公司派了几个小辈暗杀我，未遂，呵。”
“永鑫公司？霍天洪？！”
霍顿面色骤变：“他们不知道你已是英租界华总探长吗？竟敢公然行刺，我要找他们算账！”
“别，别，别！”
沈南连忙摆手，心中暗道，这老狐狸演技还真不错。
“就这样算了？”霍顿坐在沈南对面，沉声问。
“这点小事我自己解决即可。”沈南笑道：“对了，霍领事，来之前我备了一份薄礼！”
说着，沈南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花花的银票。
霍顿的目光瞬间被吸引，细看竟是面值千大洋的银票！
霍顿瞬间忘却刺杀之事，连忙接过银票，笑意盈盈对沈南说：“沈老板，这如何使得这这这太不好意思了！
餐桌上。
沈南认真对霍顿说：“霍领事，你我皆知对方所求，我也不再卖关子了。”
“哦，我的朋友，你说吧。”霍顿对沈南的态度明显升温。
“好！”
沈南点头，继续道：“想必霍领事也看得出，我野心不小不只吞并八大帮。
若有机会，永鑫公司的产业我也要纳入囊中！或者上海滩未来，唯我太和一言九鼎！”
“嗯”霍顿点头：“我对这些不太关心，只要你能维护英租界的安宁，让我获利，一切由你做主。”
“还有，上海滩不能再涉及鸦片！”沈南始终厌恶鸦片，一开始就断绝鸦片进口。
“这个可以！”霍顿继续点头，倾听沈南。
“当然，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霍领事必须站在我这边。”
沈南最后说：“我与永鑫公司的较量才刚开始，希望霍领事能与我共抗强敌，待我掌控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生意我分你两成纯利润！”
“这个可行！”
霍顿一听两成利润，顿时双眼放光，毕竟沈青山以前也只分他一成。
“那就没问题了！”
见霍顿果然只在乎金钱，沈南心中忧虑消散。
与霍顿用餐完毕，沈南乘车前往英租界巡捕房。
“你怎么来了？”
巡捕房内，正要下班的沈达恰巧遇到沈南。
“你还没回去？”沈南颇感惊讶：“秦虎和秦豹呢？”
“秦虎秦豹？”沈达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不是，你这警长怎么当的！”沈南顿时无语：“快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处理。”
“哦，那我先走了。”沈达瞥了眼黑白无常，随即离开。
“他是沈达？”黑无常看着沈达的背影，面无表情地说。
“教头，名不虚传！”白无常同样面无表情。
“要揍他吗？”灰无常对沈南说：“加价！”
“”沈南未理他们，直接找到一位副警长，跟随副警长前往关押秦虎秦豹的牢房。
牢房内，秦虎和秦豹都被绑在椅子上，显得极为滑稽。
沈南吩咐副警长打开牢门，步入其中。
“哟哟哟，这不是威名赫赫的秦虎秦豹吗！”沈南有意调侃，观察二人反应。
“滚蛋！” 秦虎，身为修罗之躯，怒目圆睁，咆哮道：“有种就放开你爷爷，待会儿我一招破体，让你粉身碎骨！”
“啧啧，果然如我所料，纯是个莽夫。”沈南淡淡摇头，视线转向秦豹：“唉，我都怀疑他是否真是你亲兄长。”
秦豹冷哼一声，虽镇定，但神色中透露出不悦：“既落于你手中，我们无话可说，想做什么直接说，别婆婆妈妈的！”
“好！”沈南拍了拍胸口：“有男子汉气概，那我直言，别再追随霍天洪，跟我共修大道！”
“跟你，三天饿九餐？”秦虎一听，立即反驳。
“吾日！”沈南面色一沉，指着秦虎斥责：“你小子脑袋不清醒，斗嘴倒挺厉害，难道上辈子是叫唤的鹦鹉，这辈子投错胎了？”
“你……！！”秦虎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沈南。
“罢了，没心情跟你们纠缠。”沈南转动脖子，语气转为严肃：“你们二人身负奇才，却用错了地方，从今往后，你们归属龙鳞卫，只为我效力！”
“绝不！”秦豹并未听清“龙鳞卫”，直接拒绝。
“由不得你们。”沈南说着，转头对外下令：“所有人回避，未得我许可，不得靠近十丈之内！”
“遵命！”门外之人立刻退至十丈之外。
“你要如何？”
“以强权压服？”秦虎不明沈南有操纵之术，误以为他会动用强力。
“啪！”
“啪！”
沈南无言，双手直接按在两人顶门之上。
“呃……！！”
二人浑身一震，眼神渐渐迷离。
片刻后，沈南步履从容走出囚室。
“探长大人！”副队长赶忙上前，恭敬道：“有何吩咐，这两名杀手该如何处置？”
“释放他们。”沈南轻描淡写，随后带着三名侍卫离开。
“放……放了……？”副队长愣住，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想了想，他还是让人释放秦虎和秦豹，反正命令不是他下的。
……
自昨天起，沈南正式入住英租界的沈府，但他更换了许多家具和装饰，与往日风格大相径庭。
回到沈府，沈南刚准备休息，门外传来敲门声。
在一楼值勤的黑白无常立刻警觉，黑无常随即走向大门。
“何人？”黑无常隔着铁门，冷漠问道。
“我，沈达！”门外，沈达浑厚的声音传来。
听闻是沈达，黑无常立即开门。
“黑无常？”沈达见是黑无常开的门，颇感意外，随即恢复正常：“我来找二弟，他在否……”
“嗖！”
沈达话音未落，黑无常闪电出手，一掌拍来。
沈达反应迅速，举手迎上黑无常的掌力。
“噔噔噔！”
黑无常退后两步。
“唰唰！”
紧接着，白无常与灰无常同时行动，直扑沈达。
“你们做什么？！”沈达不明所以，连忙应对。
“砰砰！”
“砰砰……啪……！”
黑白灰三无常动作如一，攻击如同骤雨，瞬间压制住沈达。
几轮过后，沈达渐生怒火，猛然反击。
沈达目光炯炯，察觉到一丝破绽，猛然出手，双臂如同游龙直取中间黑无常的头颅。
“啪啪啪……！”
黑无常瞳孔微缩，同时抬手抵挡。
“嗖！”
沈达忽然抬起右腿，猛地击中黑无常腹部。
“砰！”
黑无常猝不及防，倒飞出去。
“唰唰！”
白无常与灰无常此刻攻势已至，一人上路挥拳直冲心口，一人下路扫腿威力惊人。
沈达依旧游刃有余，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力量抓住白无常的手臂，接着双臂用力向下按，双腿借力跃起。
一切发生于瞬息之间，当白无常欲抬腿踢向沈达时，沈达在空中扭转腰部。
白无常措手不及，身体随之旋转半圈，被沈达落地时用膝盖狠狠击中腰部，瞬间倒飞出去。
“啪啪……啪啪！”
灰无常和黑无常再次围上，但此时沈达占据上风，只需片刻就能取得胜利。
“好了好了！”
此时，旁观许久的沈南鼓掌走出。
“踏踏……！”
听见沈南的声音，双方各自分开后退。
“二弟，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沈达拍掉身上的灰尘，满面疑惑地问道。
“哦，只是切磋一下，毕竟他们久闻你的威名！”沈南笑容可掬地解释。
这时，灰无常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南：“记得加钱！”
第118章
二楼客厅内。
“我发现永鑫公司在暗中走私鸦片！”沈达坐在沙发上，认真地说：“而且八股党垮台后，他们不仅在法租界贩卖，连英租界也没放过！”
“呵呵，水路断了，他们还能通过陆路。”沈南点头表示理解：“永鑫公司毕竟是近两百年的老大哥，有这样的实力。”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什么法租界的雷诺阿和另一势力还未出手阻止？”沈达满脸不解，急切想知道答案。
“很简单！”
沈南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缓缓道：“鸦片在上海滩横行多年，虽然上级可以切断鸦片供应，也可以制裁贩毒者，但无法短时间内断绝深受其害的烟民！起初，上级以为禁了鸦片就解决问题，但后来发现，即便戒烟再好，底下烟民一个个病入膏肓，上海滩还是要乱成一团！
如今无论是g民政权还是革命军，都还未入驻上海滩，他们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他们这次并非为了敛财，而是为了底层的稳定！命令肯定是齐夑元下的 &34;正解！&34;
沈南轻弹手指，笑道：“然而我与永鑫之仇已结，自当早有筹谋。”
“哦？二弟快讲！”
“其一，我得上海滩执掌者之助力；其二，商会盟主为我后盾；其三，英租界霍顿爵士亦与我交好！”
“然则……”沈达眉头微皱：“李宝章与齐夑元皆握兵权之人，沪上谁敢轻易触其锋芒？”
“兄长过于谦虚。”沈南无奈地耸肩：“李宝章与齐夑元虽为军阀，终有日陨落，那时永鑫不过一芥尘埃！我等不同，执掌者系g政f之员，商会乃繁华之源，霍顿爵士之位无人能撼。永鑫短视，我等稳根基，沪上便唯我独尊！”
“二弟，你果真是一代枭雄！”
沈达听后深感折服，五体投地。
“过奖了，过奖了！”沈南拱手，续道：“不过，岂能让永鑫在我地盘上贩卖烟土？他们如何赚钱，我们就如何截断他们的财路！”
“截断？”
“正是！”沈南击桌，坚定地说：“吾乃禁烟大使，言行必一！”
“明白了！”沈达会心一笑，领悟其意。
次日。
英租界，狭窄的巷弄内，两个形销骨立的烟民正匍匐于地，吸入不明之物。
“嗒嗒……！”
全副武装的英租界巡捕冲入，未等二人反应，便将其制服在地。
“你们……你们干什么？！”二人趴地，惊叫连连。
此时此刻，英租界的各处街头巷尾上演了相同的场景。
半个时辰之内，巡捕房内已有七八十名烟民被捕。
他们或是买不起贵重烟草，或是已深陷烟土之瘾。
巡捕房内，沈达身着整洁的制服，身旁两位新任的副队长立正。
“队长，我们已逮捕多人，那些贩售者恐怕已经察觉！”一位副队长恭敬地报告。
“嗯，继续抓捕，但凡在英租界涉烟土者，一并拿下！”沈达点头下令：“但那些贩售者，一个也不能动！”
“遵命！”
两位队长立刻执行命令。
……
法租界，一隅小院，永鑫公司的散货头目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老大，那些巡捕不知发什么疯，我看先别在那里卖了。”
一名手下忧心忡忡：“现在英租界的烟民，十个里九个都不敢买了，怕被抓进巡捕房。”
“定是太和所为！”头目咬牙切齿：“先别卖了，看他们能囚禁我们多久！”
“是！”
手下应声。
“不好了，不好了！”
这时，又一名手下神色慌张地闯入。
“慌什么！”头目斥责。
“刚才英租界巡捕房发布通告，说要成立戒烟堂，帮助所有烟民戒除烟瘾！”
“戒什么烟！”
头目冷笑：“他们能一下子让所有人戒掉烟瘾？开玩笑！”
“还有……！”
手下继续：“他们还说，抓到仍在购烟土者将严惩不贷。若是自愿报名戒烟，不仅免费，还赠送大洋！”
“送大洋？！”
头目顿时冷静不再，疾步出门：“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公司一趟！”
其实，此头目尚不知晓，永鑫公司的三大巨头早已收到消息。
“不得不承认，沈南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陆昱晟看着英租界巡捕房的通告，呵呵一笑：“他这是要彻底清除沪上的烟土生意。”
“三弟，你还有心情笑呢！”张万霖脸色发白：“本来和齐夑元、李宝章谈妥了，沈南又冒出来搅局！”
“正常，我们派杀手对付他，他当然要反击！”霍天洪也乐了：“这小子如今势成气候，我们可进退两难了。”
“下一批烟土何时到？”陆昱晟看向张万霖。
“三天后，怎么了？”张万霖疑惑道。
“没用，烟土很难再流通了。”陆昱晟解释：“沈南这一举动，沪上的戒烟风潮即将展开。”
“这简直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张万霖甩袖：“依我看，直接联合李宝章、齐夑元灭了他算了！”
“万万不可！”
霍天洪立即劝阻：“他背后有执掌者和霍顿，千万不能硬碰硬，否则就引颈受戮了！”
“那怎么办？”张万霖也无计可施：“这不成那不成的，不如让我带敢死队直接干掉他们！”
“哈哈，二哥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