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漕帮
深夜，亥时！
“吱呀！”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永鑫府邸门外，数人影下车，迅速抬出铁箱置于府邸前。
“走了。”
众人行动敏捷，眨眼间驾车消失于夜色中。
次日清晨，两位永鑫府邸守卫从小屋走出。
“哎哎哎。”一人轻拍同伴肩膀：“你看门口怎么有个大箱子？”
“是啊，去看看！”
两人边说着，边开启铁门，谨慎接近铁箱。
“呼！”
其中一人深吸口气，紧盯着铁箱：“我来开。”
“好，小心些。”另一人急退几步。
“哗啦！”
随即，这名大胆的永鑫门徒迅速揭开箱盖。
“什么东西？”另一人探头向箱内望去。
“啊！！”
“糟了！”
二人一看铁箱内的景象，瞬间吓得跳起。
二十分钟后，陆昱晟匆忙赶到永鑫府邸。
庭院内，陆昱晟低头看着铁箱内的惨状，紧握双拳。
“师尊…里面，里面还有一封信…”永鑫门徒颤抖着递上信封，上面赫然写着“漕帮蒋鹰亲笔”。
“该死！”
陆昱晟罕见地咒骂一声，随即拆开封信，阅读内容。
“相信永鑫三位宗主读信时，已见到永鑫弟子的遗体。
如今漕帮不再是昔日漕帮，混江龙胡坤已是过去。
从此，漕帮与永鑫府邸再无瓜葛，我们将成为八股堂沈青山的忠诚盟友。
我蒋鹰即日起任牛头山漕帮帮主，望永鑫三位宗主宽恕，勿再骚扰我漕帮上下。
当然，若永鑫府邸愿归顺八股堂，我们仍有可能合作。望三位宗主看清当前局势，早日步入正途！牛头山漕帮，蒋鹰亲笔！”
“漕帮…蒋鹰！！”
陆昱晟咬牙切齿，眼中仇恨犹如燃烧的火焰。
“师尊…我们…”
“滚！”
陆昱晟斥责一声，迈步进入办公室，拨通霍天洪与张万霖的通讯。
十几分钟后，张万霖召集上百名永鑫门徒到府邸内。
“此仇必报！”
张万霖瞪大眼睛：“我们必须让漕帮付出代价！”
“三师兄，不可鲁莽！”
陆昱晟极力压抑怒火：“漕帮如此行事，定是有意为之，恐怕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
“三弟言之有理。”霍天洪理智说道：“况且他们投靠了沈青山，我们若派兵去漕帮，八股堂可能乘虚而入。”
“我忍无可忍！”
张万霖无法压制怒火：“我去找雷诺阿，请他调兵支援，攻下牛头山！”
“二师兄！”
霍天洪立即喝止：“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
“就是你们这样谨小慎微，才会被人看轻！”张万霖转身离去：“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要亲手杀掉蒋鹰与薛良羽！”
“二师兄！”
霍天洪气得立刻起身。
“大哥，别拦了。”
陆昱晟回头道：“我们不打漕帮，永鑫府邸的威势便会折损一半。我去请雷诺阿和李宝章，让他们出兵一同攻打牛头山。”
“三弟，如此一来我们的颜面也将狠狠受挫。”霍天洪愁眉不展：“上海滩皆知漕帮与我们的关系，现在我们主动挑起事端，攻打牛头山，丢人哪！”
“不借此机会拿下漕帮…将来沈青山只会更强盛！”一向沉稳的陆昱晟也无法再忍：“倾尽全力攻克漕帮，即使暂时衰弱一阵，也胜过眼睁睁看着八股堂日益壮大。”
“好吧！”
霍天洪意识到劝说无用，立刻说：“派出捕快，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漕帮！”
半个时辰后，整个上海的目光聚焦一处——永鑫府邸的码头！
二百多位持剑的永鑫门徒、上百名法租界捕快、五百名市政府军士，整齐列队，准备登船。
码头上，张万霖、捕快队长、市政府副将，率先进上一艘大船。
他们此行攻打牛头山，名曰“伸张正道，铲除恶寇”！
不出半个时辰，八百多人，搭乘三十多艘船，浩浩荡荡奔赴牛头山！
其实仅观声势，多数人便觉得牛头山漕帮难以抵挡。
虽说法头山易守难攻，但此番乃三方联合作战，且两方是正规军。
他们装备精良，经验丰富，早已历经无数战事…… 在修真世界中，牛头山的漕帮虽有三百年历史，修士不过三百之数，长久以来未曾涉足战场，平日松散无纪律，实战经验必然匮乏。
无论如何，此一战无可避免，且必须成功收服！
另一处，八股堂的沈青山正忙于寻找失散的传道者，闻言瞬间怔住。
“不，不是，漕帮此举何意？！”
沈青山焦急地对史双龄低语：“好不容易稳定局势，怎会骤生如此变故？！”
“我也不清楚！”
史双龄满面疑惑：“大哥，此刻再去通风报信已来不及，霍天洪他们与巡捕房、李宝章联手，派出众多修士，漕帮怕是凶多吉少！”
“真是晦气至极！”
沈青山在屋内踱步，额上渗出冷汗：“漕帮之事暂且放下，灭了再说。那些传道者有消息了吗？”
“尚未……上海滩几乎已被翻了个底朝天！”
“霍顿不知为何，今日又找上门，说再给我三天，找不到人，我们都要滚蛋！”
“那那那……那该如何是好？”史双龄无法保持镇定。
“如何是好？找人啊！”沈青山挥手道：“另外，我们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用两百灵石赎回来的！”史双龄连忙回答。
“这几日停止交易，全员帮我寻人！”沈青山指向史双龄，急促道：“对了，你去发布告示，能提供线索者，奖赏五百灵石！”
“好，我马上去办！”史双龄重重点头，立刻出门。
……
与此同时，在花柳巷的杂居大院，沈南悠闲品茗。
“哐当！”
沈达推门而入，瞎子与余立奎紧随其后。
“哟，来了！”沈南招手示意：“快坐下，新煮了一壶好茶。”
“出大事了，你怎么还喝茶？”沈达低声道：“现在上海滩都乱成一团，八股堂四处搜寻传道者，永鑫公司更联手巡捕房和城守府攻打牛头山漕帮！”
“这事对我们……有何影响？”沈南笑问：“我被邀任上海滩商会名誉副堂主，又是戒烟公益活动的大使，今晚要庆祝胜利呢！”
“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个？”余立奎直率道：“沈老板，你肯定另有打算。”
“没错！”
沈南正色道：“带五十名你精心挑选的敢死队，随我前往牛头山……收服！”
“收服？服！”
三人闻言，皆愣在原地。
收服联军出发不到半个时辰，沈南挂上‘共服’旗帜，带领太和公司五十多位全副武装的修士前往牛头山。
此举在他人看来，既能避免与漕帮正面冲突，又能捞取好名声，一举两得。
实则沈南另有所图，他计划趁联军正面攻打牛头山，漕帮全力应对之际，从后方突袭，直取水牢解救传道者。
无利不早起，若非足够利益，沈南不会冒此大险。
太和船只抵达牛头山时，战况激烈，硝烟弥漫，江面飘着浮尸，血红的江水映入眼帘。
沈南也感震撼，毕竟未曾经历此类场景，仅在古籍记载中见过。
此时他需更加冷静，因为他身后还有数十条命。
“瞎子！”
“改道，从侧山登陆！”
沈南转向瞎子下令，随即着手准备法器。
“是！”
瞎子立刻传达指令。
片刻后，太和的崭新大船平稳停靠在牛头山侧坡之下。
“记好我说的话，紧随我，水牢救人！”沈南吩咐众人，率先下船。
“哗啦啦！”
四十多人紧随其后。
“平安归来！”
负责守船的余立奎朝他们挥手。
沈南等人登岸，见远处漕帮弟子忙碌奔跑，枪声越来越响。
“别惊动他们，绕过去，跟我来！”沈南对水牢位置大致了解，引领众人沿小路行进。
途中，沈南等人遇到部分漕帮弟子，因猝不及防，这些弟子无力抵抗。
“已惊动他们，加速！”沈南说完，转头对瞎子快速道：“前方就是水牢，你带一半兄弟在外守候，我带剩下的人进去救人！”
“好！”
瞎子立即点头回应。
很快，沈南等人来到后山水牢外，瞎子令一半兄弟分散警戒，沈南则带人闯入水牢。
“何人？”
“站住！”
水牢守卫见沈南等人闯入，下意识举起武器。
“嗖嗖！”
沈南闪电出手，直接击倒对方。
“散开，找传道者！”为节约时间，沈南下令分三路搜捕。
“嗖嗖……嗖嗖嗖……！”
片刻间，水牢内响起数十声法术轰鸣。
“找到了！”
沈南走向一间牢房，一眼看见里面的传道者，其中一人正是霍顿之女伊莎。
“我是来救你们的！”
沈南对他们喊道，右手“啪”地抓住铁栅栏，猛力一拽，“哐当”一声，锁头断开。
“天哪，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四位传道者中，年长者激动地向沈南道谢：“英雄，神会保佑你的……英雄……！！”
“别保佑我了，外面正打仗，速速随我走！”沈南没时间和老者多言，拉着伊莎向外走去。
“保护沈堂主！”
跟在后面的兄弟立刻持法器护住四周。
“咔嚓……！”
水牢内的兄弟集合，与外面的瞎子等人会合。
“嗖嗖！”
沈南先解决远处的漕帮弟子，对正在激战的瞎子喊道：“瞎子，走，撤退！”
“唰！”
瞎子见沈南带着人出来，立即指挥众人撤退。 在修行世界，太和门的同道们一边疾奔，一边施展法术抵挡攻击。
“这帮修士耳聪目明，你们踏入水禁之地没多久，就被他们察觉了！”瞎子大步行进，对沈南低声道。
“先将人送往灵舟再说！”
沈南牵着伊莎的手，神色警惕地环顾四周。
“哎哟！”
伊莎突然身形一晃，眼看要摔倒。
“嗖！”
沈南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伊莎。
“我我扭到脚了！”伊莎一脸痛楚，尖声道。
“无碍！”
沈南为节约时间，直接将伊莎横抱于怀，继续前行。
片刻后，众人抵达山脚下江畔，余立奎迅速将几位传教士接上灵舟。
“我们假借缉匪之名，此时绝不可逃跑！”沈南对余立奎疾言厉色：“你速带几位兄弟回去，将人安全送到小阿俏那里，此事不能让任何一个外人知晓！”
“是，那你们呢？”
“我们就在此处稍作歇息，等他们斗完，乘他们的灵舟回去！”沈南心中已无缉匪之意，毕竟已经算计了漕帮与永信公司，还连累了八股堂，心火已消。
“我担心到时候张万霖会”
“无需忧虑！”沈南拍了拍余立奎的肩：“想要杀我，张万霖还做不到！”
“好，那你保重！”余立奎不再迟疑，立刻率人离去。
“各位，找个地方观战吧！”目送太和门的灵舟远去，沈南带领其他人，轻快地返回山坡。
此刻，牛头山的局势再度逆转，攻打漕帮的联盟修士已成功登顶！
此时，漕帮残部惊惶失措，毫无反抗之意。
“哗啦啦！”
一队队修士冲向牛头山各处，凡是要反抗的漕帮弟子，一概就地处决。
不久，李宝章的修士队伍发现了沈南等人，随即奔来。
“你们何人？！”
“哗啦啦！”
双方修士拔剑相对。
“在下太和门沈南！”
沈南上前一步，朗声道：“受沪上总舵主之命，前来协助缉匪！”
“原来是沈宗主！”对方一听，立刻客气起来：“现下漕帮已溃败，我们正在肃清！”
“一同行事吧！”
沈南趁机寻得台阶，领着人加入了对方。
约莫半小时后，牛头山漕帮正式宣布归降！
此战，漕帮三百五十八名弟子伤亡大半，二当家蒋鹰当场陨落，三当家薛良羽中剑昏迷。
而联盟修士一方同样损失惨重，永信弟子伤亡近半，巡捕司伤亡三十有余，李宝章修士队伍伤亡近百！
“沈南！！”
张万霖突然看到正在慰藉巡捕司与李宝章修士的沈南，咬牙走向前。
“哟！”
“张督军！”
沈南面带笑容，转身欲与张万霖握手。
“嗖！”
不料张万霖猛然挥拳袭来。
然而沈南更快，一手抓住张万霖手腕，如同铁钳般令其无法挣脱。
“你你！”
张万霖涨红了脸，发现自己手臂无法抽出。
沈南笑眯眯地说：“张督军的独特问候方式啊！”
说完，沈南一甩手，张万霖差点摔倒。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接近宗师的修为，岂会受张万霖伤害。
“好了好了，都是来缉匪的，这里就不涉及私人恩怨了！”
见状不妙，李宝章的副将立刻上前调解。
回到沪上后，李宝章将军亲自迎接缉匪联盟。
这次缉匪虽损失不少，却成功拔掉了长久以来影响沪上的毒瘤。除了永信公司与八股堂，其余人都欢欣鼓舞！
其中的厉害关系，永信公司与八股堂心知肚明。
漕帮一除，永信公司的水上通路被彻底摧毁，他们因曾是漕帮盟友，如今私下咒骂三大亨背信弃义者不少。
八股堂更为凄惨，前不久才出力扶蒋鹰上位，还未与漕帮真正合作，现在便不明所以地功亏一篑。
然而此战之后，沈南是真的乐开了花。
永信公司势力受损，鸦片生意一落千丈。
八股堂的沈青山因传教士之事，如今自身难保。
而沈南则毫发无损，反而成为了沪上公认的公益大使与杰出青年。
不仅声望尽赚，更稳固了在沪上的地位。
若无意外，未来一段时间永信必将休养生息，消化这段时间的不利局面。
八股堂那边，只要沈青山找不到伊莎四位传教士，霍顿必然大发雷霆，将沈青山撤职！
虽八股堂在英租界可谓一手遮天，但失去了霍顿的支持，沈青山无法维持现有的交易，昔日沪上的地位也将不保。
英租界，领事馆。
霍顿丢失女儿后心情极差，如今夜夜难眠。
“领事，沈青山来了。”管家小心翼翼走到霍顿身边，低声告知。
“快让他进来！”霍顿情绪激动，立刻喊道。
“是。”
管家点头，出去引沈青山进来。
“领事。”沈青山进来后，恭敬地打招呼。
“哗啦！”
霍顿猛地起身：“人呢？我要的人呢？！”
“你先别激动！”
沈青山立即解释：“我已经派出所有人寻找，几乎翻遍了沪上，但仍未找到他们的消息。”
“砰！”
霍顿一听，怒不可遏，指着沈青山吼道：“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找啊！”
“领事，我真的尽力了。”沈青山面色苦涩地回应：“那几位传教士虽说是你们的人，但他们只是普通的传教士罢了” &34;速速，速速离去！&34;沈青山察觉到霍顿的怒意即将爆发，连忙转身疾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