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叠照片
闻言，陈国栋面色微怔，眼中闪烁着困惑之色。
“我确乎沉迷于烹饪之道，钻研膳食秘法，林道友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林栋微微一翻白眼，未作回应，径直回到自己的案牍前，审视着对方胸前的令牌，应是一位总督，地位高于自己，然而林栋并未因此而显现出丝毫面对上级的紧张。毕竟，在整个东域警坛，寻常警官与他交谈皆是毕恭毕敬，总警督与他平起平坐，就连署长黄老亦对他百般纵容，区区一位总督，尚不足以令他惊慌失措。
“陈道友是吧，我认识不少陈道友，不知此行有何要事？”
陈国栋走近林栋桌前，递上一叠照片。
林栋接过，仔细观瞧。前十几张照片，皆是尸体，每具死者的眉心皆有三个紧密相接的弹孔。林栋熟知自己的枪术，自然能辨认出这些死者皆是他的枪下亡魂，只是姓名已记不清，容貌也无印象。毕竟，林栋所杀之人实在太多。
然而最后一张照片，却让林栋瞳孔骤缩。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林栋曾在报端见过此人，正是冢本一郎，冢本集团前任掌舵人，数日前在其大厦内遭人暗杀。
当时林栋心中略感幸灾乐祸，毕竟他曾打算逮捕此人，未曾想对方竟先一步离世。
但这并非重点，关键在于，老者眉心同样有三个紧密相邻的弹孔，手法与林栋如出一辙。
见林栋凝视照片陷入沉思，陈国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开口问道：“林道友，如何看待冢本的伤痕，你认为何人所为？”
林栋随手将照片丢在一旁，点燃一支香烟。
“杀害他之人枪法高超，必有多年实战射击经验，无论是开枪角度还是精准度，都显得游刃有余，仅看结果，与我极其相似。”
闻言，陈国栋挑了挑眉，敏锐地捕捉到林栋话中关键，相似但非完全相同，这意味着存在差异。陈国栋顿时好奇，脸色一沉，拍案而起，气势逼人地说道：
“林道友，这不是相似与否的问题，这枪法的落点与你习惯如出一辙，我怀疑，是你杀了冢本。”
林栋的部下见状纷纷上前，陈志杰已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庄子维的手也悄然搭在腰间的佩剑上。其余几人均目光不善地包围住陈国栋，只要对方有任何出格之举，他们便会立即出手制伏。
并非担心林栋安危，他们深知以林栋的修为，对方绝无可能伤及分毫。然而，这并非重点，他们的首领，精神领袖，东域的颜面，绝不容许外区的警察任意挑衅，无人能在o记的地盘如此对林栋说话，无人能在东域对林栋摆脸色，这是关乎尊严，不容退让。
陈国栋本能地感到不妙，仿佛被群狼环伺。他对自身武艺与身份充满自信，但此刻被林栋的部下围住，竟莫名生出恐惧。刹那间，陈国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剑。
双方已开始心理较量，互相试探。
“坐下！”
林栋猛然一声喝令，众人瞬间清醒，庄子维等人满脸不服地回到原位，目光依旧充满敌意地盯着陈国栋。陈国栋则松了口气，抹去背后的汗水，不觉惊讶，何时汗水已浸湿衣衫，这让他大感意外。
他从警多年，能给他带来心理压力的不乏国际知名杀手或情报人员，如今林栋的每个部下都能给他同等的压力，这简直匪夷所思。再看林栋，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陈国栋更感惊惧。
就在刚才，林栋大吼坐下时，他竟本能地想要服从，他发誓，即使是面对警务处处长，他也从未如此拘谨。
顿时，陈国栋有种踏入猛兽巢穴的感觉。
这时，林栋笑了。
“陈道友莫怪，手下不懂规矩，我来为你解析其中差别。”
林栋拿起一张照片。
“你看，这三发子弹孔紧密聚集，几乎构成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伤口范围不超过子弹直径的一点五倍。”
接着，他又举起冢本死亡的照片。
“你看此处，对方虽刻意模仿我，将弹孔打成三点等边状态，但伤口范围足足有子弹直径的两倍，不及刚才那般紧凑。”
陈国栋闻言皱眉。
“这说明不了什么吗？”
林栋一笑，将整叠照片扔给对方。
“你能从中找出一个伤口范围超过直径一点五倍的吗？”
陈国栋面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翻阅起来。
约五分钟后，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怎么可能，落点如此稳定，你是如何控制的。”
要知道，子弹出膛后，需人为压枪才能保持落点一致，但每枪都会有偏差，不可能毫厘不差。而林栋的压枪技巧，已超出陈国栋对枪法的认知。
“你的意思是，杀手的枪法不如你？”
林栋摇头。
“论枪法，我很难说胜过凶手，他比我逊色的是力量。”
陈国栋立刻起身。
“何意？枪法就是枪法，与力量有何关联？”
林栋摇头，随即欺身向前，握住对方的肩膀，陈国栋欲反抗，却发现根本无法起身，对方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量犹如泰山压顶，他竭尽全力也无法撼动。
似乎明白了什么，陈国栋一脸颓丧地说：“我明白了，我的力量决定了无法像你那样压枪，后坐力对你来说几乎无足轻重，所以你的枪才会如此稳定。”
林栋点头，随后回到座位。
“好了，知道自己不足便不必执着，说说你此行的目的，炽天使阁下。”
身份被揭露，陈国栋并无意外，或者说他根本无意隐藏，以至于后来他不再提及凶手，而是以“我”自称。然而，被林栋在自己引以为傲的枪法上挑刺，被林栋从杀人手法中看出瑕疵，确实让他颇受打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