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刺史之女，豪掷千金
张掖。
凉州连接西域之路的重要枢纽，往来商贩无数，经商环境在大夏可谓首屈一指。
哪怕是重农抑商的封建王朝，商人们依旧能在张掖城中得到应有的尊重。
不过像叶九这样只卖单一商品的人，称不得商人，只能叫货郎。
“少爷，咱们的位置太差太偏了！”
李狗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主仆二人一大早便赶着牛车下山进城。
谁知一上午过去，依旧没能卖出白糖。
倒不是说商品质量堪忧，而是集市存在着潜规则。
谁的拳头大，谁的实力强，就能占据有利的位置，吸引更多的顾客。
叶九初来乍到，打算先试水再说，随意找了个地方，便与李狗儿摆摊。
“不慌，只要咱们的商品足够好，总会遇到识货的人。”
叶九躺在牛车上，伸了个懒腰。
“看来今天，咱们要空手而归咯！”
“少爷，您还能笑得出来……”
李狗儿愁眉苦脸道：“山上那些人，包括我跟我爹，全都是张嘴兽，只靠少爷一个人养活……”
叶九却不甚在意，“狗儿，既然我拿你当兄弟，养你又怎么了？”
“何况之前，都是你和老狗叔采摘野菜给我吃。”
二人说话之际，却见货郎们全都丢下摊位，向着市场中心涌去。
“前面怎么了？你们连摊位都不要？”
叶九抓住个落单货郎，便开口询问。
“还要什么摊位？刺史千金来了，只要能哄她高兴，你的货她就包圆了！”
说罢，那货郎急匆匆前往，生怕慢人一步。
“唉……有钱人家的姑娘就是好！”
“只凭心情，就能决定咱们生意的好坏！”
李狗儿叹气一声，本来还有零散顾客闲逛，刺史千金一来，大家伙全都去看热闹了。
“狗儿，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少爷，还是算了吧！您过去便是，我再摆摊，看看能否卖出去一些糖。”
叶九温润一笑，“你看市场哪里还有人闲逛？左右卖不出去，不如先去看热闹！”
李狗儿拗不过叶九，兄弟二人便挤着人群，来到了靠近的位置。
“我家小姐前几日去了一趟京城。”
“可惜，那些个文人墨客，看不起咱们凉州的读书人！”
“称呼咱们为边蛮夷狄！”
老管家一番话，就引得台下众人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去京城，将那嘴贱的读书人胖揍一顿。
“我家小姐心系凉州！”
“若我凉州士子，能够做出一首好诗，传到京城去，他们还不闭上鸟嘴？”
大夏虽然军事拉胯，却诗词盛行，甚至能够写出一首好诗，便能够得到官位。
可见这位大夏皇帝，有多么昏庸无道。
“诸位，今日谁愿意前来赋诗一首？”
“若是城中士族，我家小姐会为你们向刺史大人美言几句。”
“若是市场货郎，你们的商品，我家小姐便全包了！”
随着老管家一句话，在场众人无不目露兴奋之色。
一名大汉仗着身强体壮，率先来到老管家面前。
“这位壮士，老夫记得你是猎户？”
“管家大人，谁说猎户不能作诗？”
大汉瓮声瓮气道：“俺冥思苦想，为刺史大人赋诗一首！”
“鸡鸭鱼肉赶下台，乌龟王八爬上来！”
“冬虫夏草才够味，虎鞭熊掌最气派！”
此言一出，老管家脸都黑了。
叶九更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少爷……他这不是给刺史大人招黑么？”
“吃得都是山珍海味，而且如此听来，刺史大人身子有点虚啊！”
“才多大岁数，就要用虎鞭了！”
李狗儿心直口快，成了老管家的嘴替。
“你好好打猎，没事少特娘来凑热闹！”
“管家大人，再给个机会！”
接下来又有几位仁兄登台赋诗，让叶九见识到了何为人才。
“兄弟如手女如衣，谁穿我衣剁他手！”
“美女如衣兄如手，谁剁我手穿他衣！”
叶九当即竖起大拇指，这位仁兄一看就有故事，连作诗都跟搞破鞋息息相关。
“酒过三巡心飞扬，谁都不服就扶墙！”
“酣畅一醉似断肠，醒来一看在茅房！”
李狗儿捂住鼻子，总觉得这首诗有味道。
“诸位，若是如此诗句传到京城，恐怕我凉州士子，永远抬不起头！”
老管家说到此处，却见坐在轿子里的刺史千金，已经忍耐不住。
“你们做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少女红衣罩体，骄阳似火。
修长的玉颈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
素腰一束，不盈一握，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龚叔！只让读书人开口，其他商人货郎全都闭嘴！”
眼看刺史千金动怒，众人不敢再轻易卖弄，就连一众读书人都选择闭口不言。
“怎么？我凉州竟没有一个才子？”
“你们这些七尺男儿，打不过北元鞑子就算了，连一首诗都作不出来！”
刺史千金掐腰怒骂，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十足一个小辣椒。
“别骂了，打不过北元，那些当官的才该负责。”
“我们平民百姓能苟活于世，已经很是辛苦。”
叶九走上前，笑道：“反正也没人上来，不如由在下献丑？”
哼！
“梓萱，让他试试，若是狗屁不通，再找他麻烦不迟！”
方梓萱听了管家龚叔的话，才忍住没有发飙。
“哼！看你是个货郎，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若做得一首好诗，货物不管有多少，本小姐全包了！”
方梓萱快人快语，叶九也不啰嗦。
“此诗，乃我为小姐所作。”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方梓萱不由地俏脸一红，作诗之人虽然是个货郎却想像巧妙，信手拈来，不露造作之痕。
诗中语语浓艳，字字流葩，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无须刻画，自然使人觉得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更是她方梓萱。
“好诗！”
老管家忍不住称赞，在场读书人忍不住吟诵回味，就连贩夫走卒也都觉得身临云霞花容之境。
“咳咳！这位小姐，说话可还算数？”
叶九出言提醒，才让方梓萱回过神来。
“龚叔，给他一千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