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彻夜长谈
“父王，真庆幸您让我和瀚晨都有了利爪，那您呢？”凤瀚昭问。
谁知凤珲方才意气用事一般的说了几句心里话后，因为在儿子面前袒露心扉而别扭起来。此刻又喝了几杯酒，吃着下酒菜，反而没了想说的欲望。
“昭儿，你现在说话和以前不一样了。”凤珲道。
“父王觉得儿臣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呢？”
“跟你说话不能随随便便搭话茬了，得好好琢磨一下。再多加磨练和感悟，日后定能达到直指人心的效果。”
“多谢父王夸赞。”
“那我且问问你，你说元泰后续会有何动静？”凤珲不再说自己的事。
凤瀚昭道：“盛连图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战狂徒。儿臣猜测他并没有被烧死在赵家庄外的再来客栈，很可能已经逃回了元泰。元泰国内有皇帝，新占领的冀国有太子和盛连利，所以盛连图就打起了大宁的主意。他谋害皇爷爷，控制九叔，又企图通过和亲娶华云，都是想在大宁建立他的势力。如果让他的图谋得逞了，您登基，他是女婿；九叔登基，他是功臣；这样的地位，多么有利！”
“嗯，有道理。接着说。”凤珲道。
“可是现如今，再来客栈被毁，九叔被囚禁，和亲又遥遥无期，他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我想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反扑，很可能是更大更严重的破坏行为。咱们趁机抓住他的把柄，就可以把华云和亲的事给推掉。”
“盛连图给人的感觉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行事诡异，心狠手辣，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儿。华云不能嫁给这样的人。”凤珲道，“他办砸了差事，只怕回国后没法交代，指不定会想出一个什么损招来弥补。”
“所以咱们要防患于未然。”
“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盛连图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兴风作浪的。他需要帮手。那么多的元泰人是怎么在大宁境内得到落脚点的？儿臣认为抓住了这一点，其他的就都好办了。元泰人到尚都或者大宁的其他城市，要么住客栈，要么有自己的房产。就像再来客栈一样，找一个像样的身份做掩护，就可以很安全的隐藏下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此有必要对大宁所有的客栈、所有元泰人购买的房产都进行一次彻底的排查，把隐藏在尚都的元泰人找出来。”凤瀚昭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元泰在尚都也有很多守本分的老实人，这样做的打击面是不是太大了？声势太大，反而打草惊蛇。”
“父王，您过虑了。儿臣只是说先查一查，特别要弄清楚元泰人的数目和职业，做到心中有数，但并不是立即采取措施。”凤瀚昭道，“而且这个查的范围不能太小，得把城外的庄子都囊括进去。以免还有第二个再来客栈。”
凤珲又道：“还有黎国。先是主张三国结盟，现在这三国联姻不知道有没有他们的谋划在里面。”
“父王所言极是，这也是要查一遍才放心的。”
“嗯，就按你说的去办吧。只是这个人手......”凤珲迟疑道。如今太子府那百十来号的侍卫撒进皇宫里就像没安排人一样，早就已经不够用了。
凤瀚昭却已经有了打算：“上回拨给叶维的人，现在不用监控九叔那边了，正好腾出人手来查元泰人。另外还有帮元泰出卖大宁利益的人，也得彻查清楚才行。”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凤珲答应了。
“父王，听说黎国现在太子膝下无子，国本不固，人心浮动。他们愿意三国联姻，是不是也想增加一些繁衍子嗣的机会呢？或者咱们有没有这方面的明医圣手，能够帮助黎国解决这老大难的问题呢？”
“黎国太子三十无子，恐怕不是后宫凋零的原因。”凤珲意有所指。
“听说他不是有女儿吗？”
“黎国没有主动请求，咱们冒然提供帮助，只怕会弄巧成拙。不妥。”凤珲否决了。“昭儿，瀚晨来信说，他的正妃又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叫凤祈。瀚晨现在三男二女，五个孩子，比较妥当。你虽然有全哥儿和瑾儿，但他们毕竟是庶出，母亲身份低微，日后难担大任。你也要早做打算才是。”
“父王，儿臣心里有数。”
“你都有什么数，不妨说来听听。”
“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么？”凤瀚昭不答反问。
“那是自然。为父总得知道你想什么，再说答应不答应吧。”
“儿臣想立甄真为正室。”凤瀚昭直言不讳。
“哦，果然不出所料。还有呢？”
“没了。”
“没了？你这两年就看中了一个人？”凤珲不满道。
“一个足以。”
“荒谬！那侧妃立谁？”
“不是有秋雁嘛。”
“秋雁是婢女出身。你若是念王家的旧情，王绣还有庶出的妹妹。立为侧妃也不算委屈她。”凤珲道。
“儿臣相信王忠的忠心不需要用女儿的婚姻来证明。”凤瀚昭推脱道，“父王，您别操心了。儿臣不愿意在迎娶甄真的时候，还同时娶了其他女人进门。”
凤珲道：“父王这次也看明白了，甄诚在士子中间是很有号召力的。人品端着，行事得当，日后进入中枢龙图阁只是时间的问题。两个儿子一文一武也很是了得。关键是对咱们凤家也很忠心。你要想培植甄家的势力，父王也同意。但是甄家再怎么重要，也不能说娶了他家女儿就不能娶别人！”
凤瀚昭退让道：“父王，反正儿臣在娶甄真的时候，是不会同时娶侧室的。您说的甄家的好处都对，但是儿臣娶甄真，不是因为甄家好，而是因为她本人好。”
“你呀！还是太年轻！体会不到助力的好处。此番在监国的事情上，幸好有甄老师帮说话！幸好甄真还救过莫丹的儿子，所以莫丹才愿意帮咱们说话！否则父王哪里那么快就能拿到书房钥匙。也正因如此，你要娶甄真做正室，父王不反对。可是甄家的实力还是单薄了一些。”
凤瀚昭道：“父王，依照您的意思，在监国的事情上，安家于父王而言，几乎没有多少裨益。当初您也不是为了当太子才娶母妃的。”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那么市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