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石桥探秘
这衙役的话与简毅一开始的预计差得有些远，他疑惑的问：“村里的百姓呢？”
衙役道：“小人每次去都能有十几个人来买东西。来买东西的男女老少看上去都红光满面的。”
简毅更奇怪了：“上次咱们去石桥村做评议的时候，为何看到那里的男人都是目光呆滞无神？”
“这......”衙役有些迟疑，“小人去村里时，男人们大多在地里干活，没碰上几个，就算是看见了，离得这么远，表情也看不真切。要不小人再去两次？”衙役这几天假扮货郎，却是真的赚到了一些钱，再捞一把油水的兴致很高。
简毅却说，“你缓几日再去也不迟。别让人看出你的破绽，挨一顿打就划不来了。”
衙役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战战兢兢地答道：“是。”
待衙役走后，简毅去县衙内院向凤瀚昭禀告。
这几日，甄真身子不方便，不愿意四处奔波劳顿，便待在屋里，哪儿也没去。凤瀚昭在她屋里陪着她，给她煮红枣暖宫茶。
凤瀚昭听了之后，问简毅道：“你之前是与石桥村的何人联系，才能在那里搞评议的？”
简毅道：“是里正魏祥。近年但凡县衙有什么事，石桥村都是他出面操持。那日下官是写了一封信叫人带去石桥村，交给魏祥，言明要借用打谷场开个百十号人的大会。送信人说他很爽快就答应了。下官于是在评议大会前一日又派人去督办，据说都是魏祥帮衬办妥的。”
凤瀚昭道：“你也不知道商贵的来路？”
简毅道：“下官只是认识此人，这两年还真没打过交道。衙役也说他深居简出。”
甄真一听也来了兴致：“王爷，我对这个村子越来越好奇了。”
凤瀚昭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顶：“本王就知道你想去会会这个商贵。”
在简毅面前，甄真还是很给凤瀚昭面子的：“那王爷您让不让我去呢？”
凤瀚昭假意迟疑：“这个嘛......”
甄真道：“有王爷陪着，怎么会有危险呢？”
凤瀚昭道：“这回你又想扮做什么人去？”
甄真道：“嗯，上回是扮做书生......”
简毅道：“下官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瀚昭道：“恕你无罪。说吧。”
简毅道：“下官认为王爷应当亮明身份前往。这石桥村若是真有冤情，那么受冤屈的百姓此刻正等着救星降临。王爷的出现，必将震慑恶霸，使村民看到希望，从而说出实情。若是王爷和小姐还是乔装前往，那看到的恐怕与那衙役无二。”
甄真道：“用官威去压人？不好吧？商贵是什么人咱也不明白，万一狗急跳墙，那不是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吗？”
简毅道：“不用来硬的。只说王爷对他这个村的评议成绩如此之好感兴趣，特来巡视，以便推广他们的经验。”
甄真道：“兵贵神速，咱们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简毅道：“王爷要是愿意，明日即可启程。”
凤瀚昭摇头道：“不妥。既是去表彰的，哪有这么不客气打上门的？他们村可有《农政集要》一书？”
简毅道：“自然是有的，每个村都发到了。”
凤瀚昭道：“那就以调查《农政集要》使用，搜集更多好经验为名吧。你明日先给魏祥送封信知会一声，后日咱们便去。还有，你给石桥村每户准备一吊钱，走本王私人的账。去吧。”
简毅自是照办。
......
凤瀚昭清江王府雕龙画凤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县衙，一路威风八面地来到了石桥村。
凤瀚昭头上别着金冠的是一支龙头玉簪，白色锦袍的衣襟、袖口、腰带都用金线绣着龙纹。甄真换了男装，扮做他的长随小厮，陪他坐在马车里。
甄真小声道：“我很少见你穿得那么正儿八经的。在你面前我都不敢说话了。生怕哪个词说得不对，有损你的威严。”
凤瀚昭却道：“你不知道，这样正襟危坐是最累的。这金冠比其他的冠都沉，要是再加上冕旒，半天下来脖子就累了。”
甄真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凤瀚昭道：“这天下也是好重的一副担子，要从一村一县挑起。”
甄真道：“我看见后面的马车上装了好多钱。一吊钱够一户人家吃一个月了，王爷是要收买人心吗？”
凤瀚昭道：“山人自有妙计。”
队伍刚刚进入石桥村的地头，侍卫就来报：“王爷，石桥村里正魏祥、保长魏赫、庄头商贵携村民前来问安听训。”
凤瀚昭道：“平身吧。先到村里。”
甄真轻轻的掀起车帘，看了一眼车外，三个领头的，后面还跟了十几个人跪着。他们起身后跟在马车后面走着。
到了村里，甄真跟着凤瀚昭下了马车，自然免不了简毅中间的一番介绍和寒暄。
众人进了村里的祠堂，里面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魏祥说，这里比较宽敞，平时是小娃儿们读书的地方，村里有事情，也在这里商议；还有戏台子，逢年过节，红白喜事请人来唱戏的。
凤瀚昭在主位上坐下了，客气几句之后，问了村里的人口、田地、粮食产量等等，魏祥都一一作答。
凤瀚昭切入正题，说道：“听说简大人前些天在石桥村办了一场评议，不仅评议了他自己，还顺带评议了大家。结果很不错。那说明村民对大家很满意。本王就想来看看诸位有什么好法子能让村民们都吃得饱穿得暖，大家都满意。下次再印新的《农政集要》好收录进去。也算大家为造福江源出一份力。还希望诸位倾囊相授，不吝赐教。”
魏祥毕恭毕敬地回话：“多谢王爷夸奖。王爷说话真是太客气了，能有王爷垂青，老朽们真是三生有幸，这辈子怎么都值了。我等身为王爷封地上的子民，理应为王爷效力。要说种地的法子，一个是管好水和肥，一个就是除草捉虫。《农政集要》那本书，我们村里还专门请教书的先生给全村人念了呢，我们有的法子还是学上面的。”
魏赫道：“王爷体恤百姓种田辛苦，能把这么好的书送给我们，真是下雨送伞，雪中送炭。草民等感激不尽。”
商贵道：“今年稻米长势喜人，估摸着还有一个月就能丰收，这都是因为王爷的大恩大德。我等叩谢王爷！”
说着，三人跪在了地上，祠堂外的院子里村民也跟着黑压压的跪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