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尸山血海间细嗅花香2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我是看不下去了，这个人类难道没有心吗？这种折磨也能受得了，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灶伸手扶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看待在镜轮之苦苦挣扎的叶轩。
叶轩轻车熟路地清理到那些业障的傀儡，再一次找到了那个女孩那个业障。
“”
看着眼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的女孩，感受着从自己心田中外渗的杀意，叶轩对这个世界的不满达到了顶点，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叶轩坐到了小女孩的身边，倚靠着后面的断壁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杀你的。”
叶轩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轻声安抚着被恐惧团团围住的女孩。
尽管对方身上业障特有的气息提示着叶轩眼前这个女孩并非人类，但是叶轩仍然不打算将刀刃放在女孩的肩上。
那双和小柒一般干净澄澈的蓝色眸子，是叶轩反驳警告的最有力证据。
叶轩见过那些低级没有意识的业障，也见过灾荒那种有着自我意识甚至自己能化形的业障，但是都无一例外有着危险性。
但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和他们的气场和氛围既然不同。
不过正好，只要不杀这个女孩，或者自己不被杀掉，那么叶轩就一直可以享受着久违的安宁。
灵魂上的困倦战胜了叶轩心中难以遏制的杀意。
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叶轩如此想着，缓慢沉浸在绵延的睡意之中。
“啊唔！”
意识归于虚无的叶轩把头栽倒在了女孩瘦小的肩膀上，肩膀上突如其来的沉重果然还是吓到了她。
女孩感受肩膀上叶轩沉重平静的呼吸，还有久违的温暖，脸上的惊慌和恐惧逐渐淡去，浅淡的阳光再次浮现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女孩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战争的火焰如同海上波光潋滟的浮光，漂浮于尘世之上，将仇恨的种子洒向这个世界。
家的温暖在女孩的脑海中若隐若现，面对残忍的杀戮，女孩无能为力，只能蜷缩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
曾经和平的景象只留存于女孩的记忆之中，身体上被这场不曾停息的战争镌刻上恐惧和无助。
但纵使这样，她也不曾忘记和平带给自己的美好和幸福，尽管那些记忆如随时都可能碎裂的泡影一般。
绝望入侵进女孩的心房，和心海中的希望争斗不休。
对于业障强大的吸收能力和对希望强烈的渴望，造就了叶轩眼中的奇迹。
“杀了我。”
“心你说什么呢啊？”
灶听见心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瞬间冒了一身冷汗，刚才那句话分明就是言灵，可不是和平常说话那样。
“啊吓到你了吗？我是让戈对叶轩说出那句话而已。”
“那就好才怪呢吧？反正那里面都是假的，你自己进去把戈杀了不就好了？那个人类明摆着不想杀戈，这搞不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哦？”
“灾荒现在在人间已经开始做事情了，她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所以我们不能让叶轩被卡在这个口子上。”
心长舒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吾一言可行善，一言亦可作恶，吾乃言灵之神。”
仿佛从冰封中释出的话语被不可抗拒的神力所覆盖，在人心之处久久回荡。
“咕额——”
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涌入的磅礴力量，女孩面目狰狞发出难受的呜咽，两行清泪从女孩的眼流下。
“你才是眼前发生一切的原因所在，是因为你的存在引起了战争，你，就是业障。”
不带着一丝温煦的女声残酷地解释着业障的事实，但却隐瞒了女孩心怀希冀的另一面。
同时也如同灾荒所说，撒了一个充满着恶意的谎言。
女孩只是吸收了人间关于战争的漫天恨意，而并不是因为女孩的存在导致了人间战争意念的产生。
但是这个事实真的很重要吗？
在心的眼里，这个女孩日后必定会成为祸患，无论是在可以重来无数次的镜轮之中，还是在现实中，心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
有着吸收业障的能力是原罪，而吸收了无以计数的仇恨和怨念，身负强大的战争业障，则是判刑的催化剂。
“拜托杀了我”
仍然是绝望，在这片红色的腥土之上，唯有绝望。
眼前的血流成河尸山血海，竟然都是因自己而起？
那么自己死掉，是不是就可以终止这不会终止的战争？
“你是战争的业障，其名为戈，兵戈所向，便是血海深仇。”
心中的声音不曾停下对女孩的审判，诉说着冰冷残酷的事实。
绝望最终压倒了希望。
清泪滴在被鲜血浸染的泥土上，消失掉了踪迹。
女孩拍打着叶轩手臂上仅剩的一部分没有伤痕的肌肤，试图唤醒叶轩。
叶轩也被女孩绝望的哭声唤醒，迷茫地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
“呐？请杀了我我是我是业障我是个坏孩子呜啊啊——”
女孩不堪重负地跪在地上，指尖狠狠地嵌进掌心的皮肤里，用滴着血的拳头自暴自弃地捶打着铺着从残垣断壁上掉落的锋利砾石的地面。
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纵使手掌血肉模糊，女孩仍然不曾停下自己的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双手双臂以及膝盖都被磨得鲜血直流，女孩像是彻底放弃了一样，用那双已经失去光芒的眸子看着叶轩。
失去高光的瞳孔让叶轩打心底里泛着寒意，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撕裂叶轩的心脏。
“有人说，我是业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来，原来，我不叫白梓，我叫做戈 ，兵戈的戈爸爸妈妈都是骗我的要是爸爸妈妈杀了我，是不是就不会有战争？欸？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呢？记不清了”
眼泪终会干涸，但是叶轩仍然看得见女孩眼中的悲伤和绝望。
叶轩只感觉浑身发麻，只是一觉的时间，那个眼睛里有光的女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叶轩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那些士兵之所以对自己攻击性如此之高是因为他们身上所附的业障，虽然站在小女孩身前叶轩能够明显感受得到灵魂的躁动，但是叶轩自己清楚，战争的爆发，生灵的涂炭不是眼前这个女孩所能够左右的。
“”
叶轩张了张口，但是如同寒风中缄默的寒鸦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这个已经丢失掉色彩的躯壳真的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吗？
“请杀了我白——请杀了戈，原谅我没有自杀的勇气。”
自称戈的女孩拾起躺在地上的憎邪，用早已血肉模糊的小手握紧刀刃，用自己的血肉擦拭着刀身的污渍。
作为灵刀的憎邪本能地威胁着作为业障的戈，刀刃上蓝光闪烁，灼烧着戈早就已经不堪入目皮开肉绽的手掌。
女孩双膝跪地，像奴隶一样耷拉着头颅，双手缓缓的举起憎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