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回雅典（主）
前后两方士兵冲了上去，很快便将这些刺客全部斩杀。
在拐角处，士兵们聚集在周围，尼卡诺命令维布尔处理这些尸体，让他带着士兵们在这些尸体身上能否搜到些有用的东西。
周围围过来的士兵议论纷纷，但都站在远处不敢高声谈论。
“有什么收获么？”尼卡诺对维布尔说道。
“将军，从这些刺客的身上搜出一封信，其他就只有一些大流克。”
“拿我看看。”维布尔将信奉给尼卡诺，尼卡诺拆开信读了起来。
“致格鲁佳东斯将军。我已经率领十余名部下潜入马其顿人的国家，数月前雅典执政官埃育阿依奈托已经告诉我，他们随时准备和曾经160多个马其顿国境内的城邦结成一百多年前因伯罗奔尼撒战争崩溃解散的提洛同盟，举兵反叛马其顿。现在将此消息告知将军，属下我没有能力将这个消息告诉更远的将军了，请格鲁佳东斯将军得知后务必告知陛下。
间谍刺客勒瓦索克伦斯。”
尼卡诺看完信上的内容，瞬间惊起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将军？”
尼卡诺下意识的左顾右盼，而周围只只是一众等待命令的士兵。他看着维布尔疑惑的表情，心里正在争斗究竟要不要告诉他，毕竟这封信关乎整个马其顿帝国的存亡。
“咳…咳咳！”尼卡诺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两声，说道：“你先让士兵都回去休息，现在时间很晚了，粮食本就将近耗尽，疏散士兵们之后来我的军营里找我……”
说完，尼卡诺便转身离去，士兵们打开一条缺口给尼卡诺让开了道路。维布尔见尼卡诺的神情凝重，他断定信中的事情一定十分重要。
“好了！ ！你们几个人打扫尸体！所有人回营休息！ ！”
……
已经后半夜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旷野之中，尼卡诺部队的军营亮着，亮着；这次却笼罩一股不安在军营上空。
“将军？”维布尔试探的走进了尼卡诺的军营。
他看着尼卡诺脸色愈加难看，心中便是咯噔一下。
“你来了？坐吧。”尼卡诺招呼维布尔入座，两人坐下来，尼卡诺开口要谈及信中的大事，但焦急繁重的心情让他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维布尔，你是我…除了我的父母妻子，我最信任的人了……”
“将军…你…你说这话是？”
“看吧。”尼卡诺把信递给维布尔。
维布尔读完信后，满脸吃惊，这早已在尼卡诺的意料之中，而现在这件信中的大事在意料之外还令他坐立不安。
“将军？这…这！雅典人要…要起兵反叛了！ ！”
“埃育阿依奈托，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就应该用陶片放逐法把他扔出去，换另一个上来。”
“可，自从陛下即位之后，亦或者说，自先皇腓力在位时，都没有传出如此消息啊？这有没有可能是波斯人的离间计？”
“我早想过这一点了…哎呀，可埃育阿依奈托是从前任执政官皮托代勒直接传来的位置，是寡头政治。就像…当年斯巴达在雅典设立的三十寡头政治一样！这能说明，从皮托代勒时代开始，雅典的反叛就已经开始计划了，这…这是蓄谋已久的！如果这是仓促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便私通波斯人，还能推动波斯人和我们打这场卫国战争呢？”
尼卡诺接着说道。
“曾日我和腓力陛下在喀罗尼亚重创了雅典军团，亲手在那年用陶片放逐法把雅典执政官莱什玛奇德送进了地狱。几年后，陛下创建科林同盟，统一了整个希腊。雅典的寡头政治便是那时取代了民主，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对我事情了，谁不知道庇西特拉图的大名呢？我现在烦恼的是，先皇腓力被刺杀，现在的陛下根本没有时间或能力再去管雅典这场反叛了。所以，这件事情早已经命中注定，要让我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将军来管了……”
“将军…您…您的意思是……”
“我们有多少人？一万人，还都是希腊来的雇佣兵，对么？”
“是的。”
“听着维布尔，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真正关系到整个帝国的存亡，你…你能够做到么？”
“什…什么？将军…将军！你！”
“宙斯天神会保佑我们的…你写一封信给安提柯将军，说波勒文彬斯命令我支援的这支部队无法去到奥林索斯了。而我们明日便返程，回雅典。”
“什么！ ！回雅典？ ！将军您！”
“我们没有退路可走了！我们写信给陛下到遥远的埃夫罗斯？等陛下刚拿到信，咱们早就死在雅典人的屠刀之下了！那时候不说光帝都派拉，整个帝国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灾难！ ！”
“将军！您再考虑考虑吧！您最喜欢，最热爱雅典人的！是的！”
“我爱雅典人啊！可雅典人不爱我所更爱的国啊！腓力先皇对我的恩惠我这辈子都报答满足；我已经50多岁了，我什么都明白的！”
“将军！您…您保重吧。”
“维布尔，我爱帝国，我热爱我们的荣耀！我希望你也是。明日开始，带着所有人回雅典，不是埃育阿萨依奈托的叛军死，就是我尼卡诺死。”
“可粮食怎么办？ ！我们都没有足够的粮食能去奥林索斯，怎么回雅典？”
“就算吃动物生肉，吃树皮野菜，甚至吃掉士兵，拖着尸体也要回雅典！我们若是今日不管不顾，明日被不管不顾的，就是我们。”
维布尔泪花滑落在脸颊之上，他与尼卡诺只相处了两年，在这两年的军旅生活中，这是他第一次以一个被信任的家人的身份被尼卡诺如此对待。这不光是为国效死的感动，更是他作为一个无情的将军，感到久违情深的感动。
“好！明日！回雅典！ ！”
“回雅典！”
……
在太阳升起之前，尼卡诺独自在营中忧虑，他彻夜未睡。他见证了这个帝国的发展与斗争。从腓力带领帝国崛起，在喀罗尼亚击败雅典人；到后来欧律狄刻被刺杀，对格拉古安娜被诬陷放逐时的袖手旁观；再到后来腓力被波斯刺客刺杀，他没能尽到保护的义务；到后来储君之争，他支持次子索西特克而被亚历山大冷落；到后来于小风登基，他在底比斯平定叛军；到最后，他挺着50岁的身躯，不断回望着这一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生的坎坷让白发苍苍的他憔悴忧郁。现在，能改变尼卡诺一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回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