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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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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午膳后,南宫珏将南宫淮带入自己的房中,引她沿窗坐下,看着客栈外的风景。

    良久,南宫珏转过身,将袖中的密函放在了南宫淮的面前,“昨日我已将你私自离开阁中一事以及断崖一役书信给了师父,这是回信,你看看吧。”

    “不用看,我都知道写了什么。”南宫淮假意没看到,将书信推向一边,倒了一杯茶,缓缓饮下,“无非就是让我回去罢了。”她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珏,你我之间的心思旁人不明,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除非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不然,就算是现在客栈所有人的武功加起来,也不过是和我打成平手,甚至是你亲自动手,都未必能伤我分毫,根本没人可以将我带回听风阁。”

    “你自认为武功高强,可放眼整个江湖,你的武功又置于何处?倘若断崖一战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和师父交代?”南宫珏愤然道。

    “交代?交代什么?一入世便生死有命,倘若我真的死了,那便是命,那便是我武艺不精,该以此为耻。”南宫淮终于忍不住自己的不满,第一次不愿礼让。

    “师父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当真要让他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一语落,南宫淮惊诧地盯着南宫珏。

    “再次?”她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知道有关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的记忆。 南宫珏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便收回了自己锋利的眼神,躲闪着转过身去。

    “言尽于此,你若听我一句劝便早早的回去,别等到师父亲自来接你,这座皇城是师父的伤心地,你忍心让他再踏入这块土地吗?” 南宫淮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的,即便她一直在追寻这段缺失的过去,可听风阁的人像是签了什么契约一般,无人会告诉她,在她昏睡前的那段岁月里,她经历了些什么。

    “我再说一次,除非我想,否则没人可以阻止我做什么。”南宫淮猛地推开门,在门外听墙角的弟子们纷纷摔入屋内,“隔墙有耳的道理不知道大师兄多少次才能明白。”她不屑地离去。 她气愤地回到屋内本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却没想到客栈内居然还是潜入了“不速之客”。她的双眼正对上那双犀利的双瞳,一瞬间,她拔剑和面具人厮打在一起。 来人似乎并没有要她的性命,招招都避开了她的要害,一直防守却不反击,“你是何人!”电光石石之间,南宫淮的剑锋指向来人的脖颈。 面具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向她扔来一只飞镖,幸好她躲得快,可也给了他逃跑的机会,当她顺着来人逃走的方向望去时,早已是鱼目混珠难以分辨了。她飞速地取下插入木桩上的飞镖,做工十分精致,不像是魔族之物,从未见过,又看了看那被钉着的纸条:今夜戌时,紫竹林一聚。 南宫珏带人姗姗来迟,她见状将纸条塞进了袖中。

    “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负气坐在自己的床边。

    “自然是无事,倘若有事,师兄还能看到健全的我?”南宫淮反问道。

    “立刻去查,此人到底什么来历,必将此人活着带回。”南宫珏下令道。

    “是!”虽然南宫淮不知道面具人的来历,但是她迫切地想知道一些自己的过往,此次来京城虽是以消除魔族势力为主,可她更想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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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彦自那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匆匆一瞥那姑娘的侧颜,心中便有种隐隐的不安,他不知自己是否该将此事告诉楚亦鹤。 前日,楚亦鹤好不容易愿意接下左相送来的聘礼,并承诺皇上迎娶左相之女柳忆情,这才恢复了大半的军权,如果将还未确定之事告诉他,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

    “你整日里帮本王批阅那些军事是不是太过疲劳了?这几日看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若是累了,就去歇歇,不必如此辛劳。”楚亦鹤将手中的酒壶扔到了一旁。

    “王爷若是上心何不自己批阅?”孟彦没好气地问道。

    “这半月筹备婚事,本王无闲暇时间看这些官方的纸张,所以有劳小公爷百忙之中抽空帮帮本王,多谢小公爷了!”楚亦鹤邪魅一笑。

    “真是难为你了,整个王府都是继后的探子,整日里酗酒装疯卖傻,不是真傻迟早有一日也得真傻了。”孟彦低语。

    许久,楚亦鹤一直注视着孟彦,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这双一眼望不到底的双瞳,让孟彦感到畏惧。

    “我能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王爷的眼睛。”孟彦丝毫没有底气地别过头去。

    “不愿说本王也不逼你,倘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向本王开口便是,你提的要求,本王大抵是可以履行的。”楚亦鹤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命人将满地的酒壶撤走。

    夜幕降临在这座繁华的皇城,人来人往的酒肆,灯红酒绿的红月楼,嬉闹的孩童,喧哗的大婶,南宫淮穿梭在人群中,陌生而又熟悉。 她为了赴紫竹林之约,打晕了所有南宫珏吩咐在她屋外看守她的人,换下了听风阁内一向素净的衣饰,穿上了客栈老板夫人那锦蜀缎子。 正巧路过红月楼时便听到楼内的厮打声。

    她刚想提一提自己的佩剑才发觉换衣物时过于匆忙,竟把佩剑落在了客栈。

    “今日小爷就是要她陪小爷,怎么?都到红月楼了还守身如玉?为哪个小情郎啊?”男子一看便是十分轻佻,对艺伎更是多加诋毁,可眼看戌时就快到了,她如此时多此一举……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男子要强横的抗走那位姑娘时,她不知何时来到了男子的身后,一下点住了男子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谁?是谁?”男子气愤地问道,而在场的众人众说纷纭。

    “这红月楼何时还多了会武功的艺伎……”

    “诶!这姑娘看起来就不像红月楼里的姑娘,你们瞧那凶狠的眼神!”她转身看向众人,却无人发一言。

    “艺伎?既然知道这位姑娘姑娘是艺伎,为何还强迫人家行苟且之事?”南宫淮拔出袖间的匕首抵在男子的腰处,“我可不管这红月楼行的是什么规矩,但是今日你落在我手里,我说的便是规矩。”

    “姑娘手下留情呐!”发声人似乎是这间红月楼里的老鸨,无非是想和气生财,“金公子也只是今日吃醉了酒才这般尽兴,本无恶意。夕颜是我这儿的头牌,陪陪金公子也是无妨!”她看向老鸨口中所说的夕颜,她怔了怔,这副样貌,若是仔细打量,竟有些和自己相仿。

    而夕颜亦是看到了她的面容,夕颜失笑地说道,“谢谢姑娘好意,我想金公子也无意存心冒犯,还请姑娘放了金公子。”

    南宫淮冷笑一声,“半时辰之后自会解开。”转身不屑地离去了,楚亦鹤也是闻讯赶到,与她擦肩而过,跟在他身旁的孟彦又一次看到了这张侧颜,不禁驻足多看了看。

    楚亦鹤心急地走向夕颜,看她伫立着看着门外,他紧张地问道,“可有伤到哪里?”夕颜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

    “夕颜无碍。”夕颜莞尔一笑依旧看着楼外。

    “本王才几日不来,金公子竟在这红月楼成了夕颜的座上宾?”楚亦鹤眉头紧锁,男子知道现在声音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也自知得罪了楚亦鹤没有好处,并没有出口反驳什么,只是低声下气地讨好。

    “小人哪敢!小人只是一睹夕颜姑娘的容颜,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能和王爷做知己。”男子吓得直哆嗦。

    “喔?那敢问现在金公子看清楚了吗?”楚亦鹤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头。

    “看……看清楚了……”只见楚亦鹤身旁的几个侍从死死地将金公子按在了地上。

    “既然看清楚了,那就把眼睛挖出来吧,不枉此行?”地上的金公子大声求饶,“还有你们。所有看过的人都把眼睛挖了吧,既然得到了一些东西自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东西的。”

    “王爷?”一旁的孟彦亦是发出了质疑声。

    “怎么?小公爷也觉得这么做不妥?也是,都是姑娘家见不得这些血腥的东西。统统带回地牢,一律当强抢民女罪论处,如果你们谁能熬过地牢的刑具,本王再挖眼睛也不迟。”楚亦鹤发狠道。身后的夕颜扯了扯他的衣袖,“为了奴家,王爷大可不必。”

    “本王觉得有必要就是有必要。”楚亦鹤怒吼道。

    “爷……方才多亏了一位姑……”

    “夕颜姑娘!刚刚肯定受到了惊吓,不如随王爷去楼上一同稍作休息吧。”夕颜的话语还未落,便被孟彦噎了回去。

    南宫淮终于在戌时赶到了紫竹林,可是张望四周,并无一人。她站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大喊,“既然诚心相邀,为何不现身?”

    电光石石间,一道锋利的光从她余光中闪过,她微微侧身躲过了那背后刺来的一剑,划伤了臂膀。回神之际,她站稳脚抬头看向来人。

    “不愧是大将军教出来女儿,好身法。”南宫淮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脸颊上长长的伤疤倒是透出了他的几分凉薄来,他并没有要取自己性命的意思,仿佛是在试探自己。

    “前辈深夜邀晚辈至此,不会只为跟晚辈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吧?”南宫淮退后几步道。

    “呵……你可知这些年,老夫找你找的有多苦吗?终于功夫不负,让老夫守到了你。”男子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慢慢走向她,问道,“你可还记得这道伤疤……” 南宫淮疑惑不解的看着他,脑海中似乎并未想到自己曾划伤别人的脸,“晚辈愚钝,不知前辈与父亲有何恩怨,若是父亲冒犯了前辈,那晚辈今日偿还。”

    “你当真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男子紧张地问道,“也好……孩子,这些年我到处打探关于你的下落,你可知我守着那落寞的将军府这些年,只为等你回到这里的一天。”

    “将军府……”她念道,“什么将军府?我自小与父亲身居世外,从未入过世,更未与朝廷有半点瓜葛,前辈定是认错人了。”

    南宫淮刚想离开便被男子拦住了去路。 “老夫绝对不会认错人,你的音容相貌,与当年的夫人神似,一定是你!”

    “夫人?”南宫淮心下一紧,难道他与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过去有关系,竟笃定自己就是他多年所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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