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韩月流回城
这一顿闹后,夫妻二人杵在原地,连撒泼也不敢了。
实在没有办法的父亲,开始演起了戏。他坐在地上,唉声叹气道:
“算了,你既然不想嫁,腿长你身上,我也绑不住你。现在长大了,就当我白养你这么些年吧,你也不用管你爹死活了。反正现在翅膀硬了,大不了,我现在就把房子卖了,去给他们打杂去,就是苦了你娘,一个人孤零零在家,没个人陪”
杨琳儿虽心地善良,更是爱重父母,可她也不傻。她一眼就看穿了父亲的把戏,她肯定是不会把房子卖掉,也不想父亲被抓去做苦力的,可她也不想成为他父亲无能的牺牲品。
杨琳儿心如死灰,面色憔悴道:
“爹,你既知家里没钱,母亲每日辛劳收拾家里,你又为何忍不住去赌钱呢?我从小就知道你自私,只有在赌赢的时候,才会在你身上看到那丝微弱的父爱。可是你每次对我一点好,就能让我忽略掉所有的不好,我本来以为你会改……可最后……还是变本加厉,我真想不通,娘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赌徒?!”
母亲听后,也靠在一旁倒地落泪。迎亲的人早已跑的精光,只留下傻子一人杵在原地,左看右看,时不时又傻笑一下。
屋顶上的人终于坐不住了,他纵身跃下,双手靠背,悠哉的走到杨琳儿面前,侧身低语道:
“我可以帮你”
杨琳儿问道:
“你如何帮?”
男子道:
“我可以替你父亲还清债务,这屋子不用当,人也无需去做苦力”
杨琳儿听后不知是喜是忧,她太清楚,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她谨慎问道:
“你想要什么?”
男子笑着道:
“我前阵子买了一处宝地,想开家胭脂铺,可迟迟找不到令我满意的掌柜。我帮你还债,你替我打工,吃住都包,工钱也有,不过不多,你觉着如何?”
杨琳儿纳闷道:
“仅是这样?”
“仅是这样”
杨琳儿爽快的答应了,她看向屋内还未打开的行李,说了一句:
“现在就走,行吗?”
“当然。不过店铺在灵阳城中心,离这里有些路程,平日来回怕是不便”
“挺好,多谢”
杨琳儿没有一句扭捏,愤愤提起包袱就走。当她走到代姚身旁时,道:
“多谢。刚才耽误你吃饭了,我请你去吃碗牛肉面吧!”
代姚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沉稳道:
“三碗”
男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搁在桌上,也大步走了出去。
临走前还不忘怼几句:
“不是能生个孩子,就配做父亲的。生孩子我院里的小黄也会,生的还比你多呢!”
灵阳宗
竹淮之已经回到宗门,正要往房间走去。后面侍卫却追赶上来,鞠躬道:
“小姐且慢!少宗主有请”
“哥哥?他回来了?”
“是,少宗主一个时辰前便回来了”
竹淮之兴奋道:
“好,我这就去找他!”
门口
竹淮之满面笑容,一路小跑过来,可见屋里还有两人在商谈事情,便道:
“哥哥既然在忙,我就先走了”
少宗主道:
“过来”
随后看了眼旁边两位,二人也非常识趣的走了。
许是天有些暗了,哥哥房间蜡烛还没燃上。竹淮之回头,有些看不清哥哥的脸。
她便顺手走到桌前,给哥哥点燃了蜡烛。
周围两只蜡烛点燃后,竹淮之才清晰的看见,哥哥正用手抵着脑袋,侧着头,宠溺的看着自己。可她心里还依旧像往常一样夸赞道:
“哥哥,这些日子没见,你更好看了!”
韩月流(哥哥)虽是听惯了这些话,可从竹淮之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掩藏不住,不羁笑了起来。
韩月流的面庞于他人而言,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在外的韩月流更是毫无笑脸,心机深沉。只是面庞长的过于诱人,剑眉心目,眼神凌厉却又勾人心魂,看着他的眼睛犹如坠入万丈深渊,没有尽头,却又充斥着美丽星辰,让人甘愿沉坠,永陷深渊。
可又有几人知道,这样杀伐果断,沾满鲜血的韩月流,唯有在妹妹竹淮之这里,满眼宠溺,尽显温柔,他的笑容好似就是为妹妹存在。
韩月流提醒道:
“这几日灵阳城来了太多人,先不要出去走动了。等一切安定了,哥哥再陪你出去好好玩玩!”
竹淮之有些丧气道:
“可是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安定啊?我从小就没离开过灵阳城,现在外面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不同种族的人鬼妖魔,你还不让我出去”
韩月流知道灵阳城这唯一阳光充沛之地已然无法置身事外了,更知道灵阳城到了内忧外患的地步,他更要保护好这唯一的妹妹。
韩月流转变了温柔的态度,变得有些严肃道:
“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
竹淮之见哥哥又摆出这副臭脸,敷衍道:
“知道了知道了”
见竹淮之走后,韩月流身后的侍卫才走出来禀报道:
“少主,城主闭关前交代。在他还未出关之前,灵阳宗全权交由您打理”
韩月流低着头看着灵阳城的地图,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句:
“这几日在宗门四处多增加些人手,尤其是大小姐的院子,有任何可疑的事立刻上报给我”
“是!”
杨琳儿家
还完一身债的父亲,好似裸体已久的王八重新套上新壳一般,无比的安心舒适。
他美美的泡着脚,同妻子唠嗑道:
“琳儿虽然不听话,但被这么个有钱人看上了,那倒也挺好。从前我都省着赌,以后可以挥霍了!哈哈哈哈!”
母亲听后,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下午女儿说的话:
“你怎么会嫁给一个赌徒!”
“你怎么会嫁给一个赌徒!”
“你怎么会嫁给一个赌徒!”
母亲不爽道:
“你还去赌?!你还嫌给闺女惹的麻烦不够吗?!你不准去,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闺女没记恨上你我已经很不错了,如今还了债,你还想再坑她不成?!”
父亲气的一脚踢翻了脚盆,指着母亲的鼻子骂道:
“妇人之仁!我为什么去赌啊?还不是被人说没出息,没钱!我这是为了什么?我不都是为了这个家能过的舒坦点,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吗?!”
父亲正气的满脸通红时,外面一阵狂风吹散了家里的木门,这阵风差点将赌徒父亲的脸吹变形了。
只见门外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房屋门头太低,男子微微动了动手指头,将门全拆了。
赌徒见状吓得大惊失色,连连后退,靠在了柜子上,颤抖问道:
“你…什么……人?”
来者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决肆。
妖风依旧没有停止,刮的赌徒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面容。只听见那人说话如刀刀冷箭一般,冰冷刺骨道:
“白日她在,我才忍住没杀你。”决肆眼神一瞥:“好像是这只手举的扫把”
赌徒吓得蹲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道:
“我没害人!我没害人!”
决肆停下了脚步,斜眼俯视着如过街老鼠般的赌徒,他站在他身前,如同神俯瞰蝼蚁,只见他眼神一冷,赌徒的手瞬间折断。由于速度太快,疼痛都还没有跟上,等赌徒反应过来时,决肆早已人去楼空。那一晚,夜深人静时,破屋内,传出了整整一晚的哀叫。
五日后
据说在灵阳城黎湖处,要举办一场空前绝后的烟花秀。
“那日我站在屋顶,眺望黎湖,那风景,真是美不胜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形容那里的美,就这么说吧。当晚寒风瑟瑟,我却生生在那站到了清晨日光洒在我的脸上,我才发觉自己竟看了整整一宿!所以,最后我感染风寒了”
“到底多好看,明日不就知道了!”
“那地方,听说只有在夕阳落山之际才会打开,当晚才是真正的空前绝后”
几个下人在竹淮之门口念叨着,显然是守着这位大小姐,让他们这几日甚是枯燥乏味。
可却让正在屋里梳妆打扮的竹淮之听了去,她平日最是听哥哥的话的,可在自由,风景这一点上,没人能拦住。
她潦潦收拾了一下,打开门,故作镇定的问着下人:
“你们说的黎湖,当真如此美丽?”
下人被生生吓了一大跳,赶忙从地上起身,鞠躬道:
“是奴婢们一时心直口快,其实……其实风景吗,也就那样,不足挂齿的”
竹淮之道:
“可你们刚刚还说空前绝后,美轮美奂什么的”
下人害怕的连连后退,解释半天,生怕因为自己的话让大小姐忍不住离开灵阳宗,到时韩月流怪罪下来,总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竹淮之也知道他们在怕什么,也没再为难。
此时,竹淮之的好友,沈曦提着裙摆,满脸笑意的向竹淮之奔来。
竹淮之正愁没人解闷,她赶紧上前迎接,两人乐呵呵的走进了房间。
确实,不出意外,竹淮之还是问那黎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