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处可去
外面寒气刺骨,他却无处可去。
他只有在何家的小厨房寻求些许温暖。
恰好何洪阳上厕所看见家中厨房有动静,怀疑是窃贼入侵,握紧棍棒冲了出来:“居然敢到我这里偷东西,找死啊!”
听见这喊声,贾东旭急忙抱头:“是我……”
&34;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不在新房和新娘共枕而眠,跑到这儿做什么&34;何洪阳不解地问道,言语间充满质疑。
听见这句话,贾东旭委屈得几乎落下泪来。
大喜之夜,却尚未入洞房便被秦淮茹赶了出来。
以往的独身生活,即使简陋至少尚有栖身之所,如今却被逐于门外,瑟瑟风中。
他想要向何洪阳述说自己的委屈,却又畏惧被对方笑话自己的不堪。
一个新郎在婚礼夜被妻子驱赶出来,实在让他觉得羞愧难当,担心这样的事情一旦张扬出去,会被人视为没有出息。
“没什么,我只是出来随便走走。&34;他违心道。
这种冷天里出门游荡,显然不合常理。
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何洪阳明白了实情。
可能是担心被取笑,他一直逞强不肯承认自己只是被秦淮茹嫌弃。
然而,他没想到新娘真的不容许他们成亲。
&34;我们都是男人,不必隐瞒。
女人不同意就和我说,我不笑话你。&34;何洪阳体贴地安慰着他,丝毫未显露鄙夷之态。
贾东旭误以为何洪阳是在给予鼓励。
悲从中来,竟呜咽出声:&34;我的命运怎如此悲苦?用尽全力将女子娶回,却发现她拒绝亲近我,还把我驱逐出门。
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不通情理的女子啊?&34;
他真心希望能向何洪阳倾吐所有委屈,希望得到一丝安慰和指导。
此时,王丽颖从屋里走出来:“洪阳哥哥,你怎么还没回去呀?”
“外面有点事情处理,你先进屋休息,我很快回来。&34;何洪阳吩咐着。
听到他要滞留一会儿,王丽颖匆匆回到家中披了一件大衣返回,体贴地说道:“天气冷,快披上衣服,我会留着灯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再睡。&34;
贾东旭看得傻了,王丽颖与自己老婆形成鲜明对比。
同样为女性,王丽颖对何洪阳如此温婉关心;即使被责备,她也主动认错并退去。
而他的秦淮茹,却从未这般善解人意,给他带来过如此的温暖言语。
在何洪阳家,无论是妻子或是他人面前,都表现得犹如一个主导一方的男人。
看着贾东旭颤抖的身体,无人照应,不由得令他对这个“家庭法则”充满敬畏。
贾心中暗叹,新婚即新手的自己,在此地显得如此生涩,何不想从何洪阳那里讨些经验呢?
眼含羡慕之色,他擦去泪水:“我真的好羡慕你,娶到了这样一位贴心的妻子。&34;
贾东旭反问道:“那你难道就没娶到吗?”似在自问,也似暗示彼此的妻子同样优秀。
哎,真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秦淮茹怎能与王丽颖相比,你看看她对我天天绷着脸,就好像我欠她全世界一样。&34;
“说不定你还真该欠她的债,从自行车到盖房置产,那些借据可都摆在那儿,堂堂男子汉岂能不算数。&34;
“真的悔不当初……”
“难道你已经开始后悔娶她?”
贾东旭听到这句话,连忙挥手否认。
现在的女人可是金子般宝贵,好不容易娶来一位媳妇,怎会轻易后悔呢?
婚后的艰辛犹如半条命,若他再与秦淮茹产生争执,岂不是要耗掉全家的生命?
还有,
毕竟婚姻是一本还未完全揭开的书,他对新娘的理解还未足够深入。
“我说的并不是后悔娶妻的意思,我是说要是早有预料,我就多请教一些,不至于今天手忙脚乱。&34;
说着,贾东旭因寒风吹过而不住哈气。
“咱们都是邻居一场,能否传授一二,如何真正地‘ ’自己的另一半,让她们乖乖听从?”他期盼地看着何洪阳。
看他这般窝囊模样,既然已是妻子,还需要这般费心去“训练”吗?
关键时刻自然是要果断出手!
那种畏首畏尾的人,这辈子可能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人。
不过,既然求教在先,倒不妨好好教他一二。
何洪阳毫不犹豫伸出手,“既然是向你求学,总得有些表示吧。&34;
什么?还有其他要求?
问上几句便索要费用,简直像看病开销账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知道,我刚拿了证,家里已经花销了不少,手头紧,请你通融通融,可以晚些再结账吗?”
怎么跟贾张氏一个德行,就知道占小便宜。
还有这种占人便宜的理由。
“你这点儿小困难,就像是心头病需要对症的良药。&34;何洪阳一边走,一边说,“治病不付费,谁乐意给你治?”
看到贾东旭要回身去拿钱,何洪阳连忙阻止。
他从口袋里抖颤着掏出两块钱,“就这些,先拿着应急。&34;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医价吗?”
当然知道,可是贾东旭是真的囊中羞涩。
焦虑之下几乎想跪下来谢恩。
“你就救个急吧,我一定感激不尽,改日定当厚报相谢。&34;
何洪阳径直走向厨房:“既然开口了,就该有所准备。&34;他取出一瓶液体。&34;先把这点当作预付款,品鉴一下味道如何。&34;
这是酒没错,何洪阳只是略加了些调料进去。
贾东旭平时酒量浅,闻言连忙摇头:“我妈曾告诫我,能不用酒还是别沾,花费大,对身体也不利。&34;
“真不够勇敢,男人哪有不沾染点烈火的性格,酒精能让怯懦的你也生猛几分,你品尝后就会明白好处无穷。&34;
一把夺过酒瓶,将酒往他口中直接倒灌下去。
“咕咚!”
那酒入腹,一股辛辣刺喉而来,他的眼神骤然瞪大,全身血液仿佛在沸腾一般加速循环。
“酒入之后,寒冷似乎退去几分。&34;
紧接着又是几口。
此时的贾东旭不再感觉凉意,反而暖热了起来。
身体飘摇,内心也在鼓起勇气。
脸颊泛起红润,眼神随着酒力波动不稳。
“确实是一宝物,先前怎未曾见识过这般滋味?”
真是出乎想象的浅凉啊,喝了这几口就开始絮叨了。
“原来,母亲严禁你饮酒的目的,就是为了省钱。
男子应当在适当时候享受些放松时刻,才能体验晕晕欲醉的感觉啊,何大哥说得没错。&34;
的确如此!
他说服自己同意!
嘴角不禁勾起,嘴里仿佛含了棉花般,话都变得含糊不清。
三
&34;我妈总是教我要节省,秦淮茹总是怂恿我花钱,这两个女人,没一个是好货色。&34;
&34;对啊,家里就得男人掌管大权,女人执政算什么名堂?&34;
何洪阳的话语正中下怀。
贾东旭抿了一口酒,他的声音随之放大。
&34;我辛辛苦苦迎娶进门的妻子,她却不允许我碰她,这种女人算哪门子妻子!等着瞧,看我不把她一脚踹回娘家,免得她在咱眼前嚣张作乱。&34;
&34;光是踢回去算不得本事,你要懂得让她顺从你的意志。&34;
贾东旭两眼瞪得滚圆,直直看向何洪阳,仿佛他已找到了救星般。
&34;怎么让她乖乖听话?&34;
&34;自然是得动点心思了。
既然不服,就让她学会服从;她不让你进来,咱们就强行进来。
毕竟是你的人,哪怕用些手段,也奈她何吧。&34;
&34;可是……&34;
何洪阳指着他那个卧室的方向说道:
&34;凭她怎么就不能让你碰?&34;
何洪阳的话犹如给贾东旭注了满格的勇气。
贾东旭咬紧牙关,使劲点点头。
捏着拳头,壮胆子往房门那步去,一副荆轲赴宴前的豪情壮志模样。
心里暗自默念:&34;我会成功的!&34;
砰地一下,房门被狠狠一脚踢开。
熟睡中的秦淮茹受到惊吓。
&34;深更半夜,想找死啊,不早就说过让你睡外面去!&34;
趁着酒意,贾东旭一把抓起枕头被子,翻身就上床。
&34;我作为你男人,这是我们的家,凭什么让我睡外头!&34;
哎呀!
这家伙还来硬的一手。
秦淮茹一脚踢过去:“给我滚出这个屋子!”
&34;我不滚。
我要——&34;
啪!
秦淮茹挥拳打来,毫不留情。
瞧呀,居然敢出手反抗自己。
贾东旭被激发了怒火,扯着秦淮茹的头发施以拳脚。
若平日, 他也不敢动手,但现在借由酒意,胆量倍增,浑然忘我。
然而秦淮茹并非省油的灯。
绝不会任由贾东旭轻薄。
这颗心,属于何洪阳,而非他人!
见自己遭到 ,毫不犹豫地反击。
&34;噼里啪啦!丁零当啷!&34;
虽然身受女性柔弱之体的束缚,但她年复一年的田间劳作让她的力气堪比男性。
听见房间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贾张氏原以为儿子和儿媳在做夫妻之事,压根未加留意。
然而,随着贾东旭痛苦呼救的声线逐渐提高,
&34;哎呀妈呀,快救我,这个女人太暴力了,都要把我脸皮揭开了。&34;
&34;妈妈呀,不要打了,出去行不行?我再也不……绝不碰了行吗?&34;
&34;我明明是想让你享乐才喝那么多酒,今天我要叫你在地上哭天抢地的认罪求饶才行。&34;
&34;我老妈就在我隔壁,万一让她听见怎么收场?邻里的大人都睡着了,别叫得太凶让人听见啊”
&34;反正他们不认识咱们,我管他们呢,就让大家都清楚,你犯了错!&34;
越听越是不对味,贾张氏迅速拉亮灯,裹上衣物冲向那里。
映入她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倒地。
秦淮茹赤脚站立在床边,散乱着头发如同狂魔舞爪。
贾东旭则缩在地上,衣裳破裂,鞋子也不翼而飞。
整间屋都被搅成了一团乱象:毯子被单遍地狼藉,枕头衣服满天乱飞。
这里哪里是新婚之夕,分明就是战场!
“你们这是在干嘛?是不是太!”贾张氏一来,贾东旭就嚎啕大哭起来。
&34;妈,她在欺负我,打我。&34;
贾张氏疼爱地搂住儿子,坚决地说:
&34;好儿子别怕,妈妈会为你主持公道。&34;
她早已不满秦淮茹的作风。
如今目睹此景,怒气直线上升,像只怒目相向的狮子。
虎不露齿,只以为我是虚弱的猫啊!
咱们证书都已经拿到,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太太的厉害手段吧!
贾张氏瞬间散发女王气息,叉着腰对着秦淮茹厉声喝斥:
&34;现在你是我家儿媳,想对你儿子如何就如何,竟然敢打人?我看你是在自寻死路!&34;
&34;问遍这四合院谁我张翠花惹不起,今日岂会被个小丫头片子打败?&34;
&34;嫁给我贾家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是再不乖乖听话,小心我要逐你出门!&34;
贾东旭听得心头突突,花钱买的媳妇哪有随便打的道理!
没了她,哪再去找个合适的人?
&34;妈,咱们是一家人,说话不要这般决绝。&34;
贾张氏不停地向他使眼色示意噤声,但事情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
秦淮茹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今日既然起了冲突,自然不肯示弱!
在家里,母亲曾教育过,婆媳之战,哪个婆婆不期盼有这样的机会确立地位?首要目标就是赢得第一场战争!
&34;结婚是要花钱,哪家不掏些银子呢?难道你想娶个媳妇还不用花任何本钱?&34;
&34;还没办婚礼就来缠我,再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就喊非叫嚷到人人皆知不可!&34;
&34;你要离婚?现今可是现代,休妻已经改叫离婚。
我敢说离,就让军管处作见证,跟小鬼离婚!&34;
说完,她毫不留情地摔上门。
贾张氏和贾东旭愣住了,反应不过来。
本想震慑一下,反被她的反击弄了个措手不及。
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贾张氏宽慰:
&34;那番话无非威胁,放心吧,女人离婚就像旧物处理,她不会真这么做,否则还能嫁哪里去?&34;
&34;全怨你,咱俩起争执,你也跟着胡闹,否则她也没这么大火气。&34;
说着,贾张氏就去敲秦淮茹的门恳求和解。
&34;淮茹,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大吼大叫还动手,请你快开门,毕竟都已是夫妻。
今日是你喜日子,我不该斗气。
明天我带你好好庆祝如何?&34;
贾张氏为儿子低声下气而心疼,明明是对他的好心,他反而责怪她。
想到这里,不禁气得拍大腿喊冤:“老天哪,媳妇不受控制,儿子不知体恤,一个个看不起这个老婆娘,真还不如一头撞井!&34;
&34;贾,你看看你睁开眼睛,平生未遇今日窝囊事,一个刚进门儿媳妇竟然让我有口难言,以后我还怎么指望孙子们呢?&34;
外面,何洪阳听到屋内争争吵吵的声音。
听完贾张氏尖利的哭喊,他意识到贾张氏拿她也没辄了。
这次贾家似乎遇到了对手啊。
女人间的火花,即将碰撞激烈展开!
返回家中,王丽颖已经准备好温暖的床铺。
“刚刚听到的是贾张氏的声音,她为什么还哭个不停?”
“毕竟抚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如今投入他人怀抱,必定心生痛楚。&34;
“哎,那儿子毕竟不是她的情人,伤心又何必。&34;
“我们只要专心过自己的生活,无需理会这些闲事。&34;
“阳哥,说得没错,我会听你的,外头挺冷的,我来帮你捂脚。&34;
【王丽颖为宿主取暖,运势加+100!】
贾东旭在贾张氏的小房间里度过了一晚。
醒来后,直往秦淮茹住的屋去寻。
一夜过后,她大概该消气了。
今天再多买点东西哄哄她,一切也许就会烟消云散。
然而,眼前屋门紧闭,屋里却空荡荡不见踪影。
“难道她已认识到错误,起身去做早餐去了吗?”
按照传统习俗,新娘上任头一日,清晨该给公婆和丈夫备餐,以示其贤良。
贾东旭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走向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