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唉，祖宗不孝
“哈哈，何其荒谬。”大喜之后便是大悲，郑君泪流满面，抬起双臂，感受着真气在双臂的流动。
“右臂，我花了五年摸索，甚是差点真气冲废了右臂。”
“左臂，只用了半晌功夫，转瞬突破，何其荒谬！”
郑君在述说着过去的苦涩，林灵素静静地聆听，谁的低谷不苦涩呢。
“我曾为苦真门奉献了多少年青春，为那群自私的虫豸服务有什么用，韩平韩生甚至不愿将为我们解惑武道。”
郑君越说越难受，林灵素则是沉默无声。
此时此刻，作为一名听众，林灵素正在思考，通脉入微的测试很成功。
考虑到经脉的微小，所以他只为其开辟了左臂主体，许多微枝末节没有轰开。
“但是我的灵性能够牵引电流，将每一处细节都炼到位。”
“同时我拥有先天服饵攀结阴阳合气秘术，阴阳二气相助，我能承受的电流更多。”
“今日正是突破的好时机！”
林灵素盘算着这些数据，最终决定在今夜汲取电流，以雷电洗炼肉身经脉，突破武道二重。
“唉，这就是我们小地方人的局限性吧，没有资源，没有师父、没有功法，一切都要自己摸索。”
郑君越说越上头，林灵素颔首，决定打断他的唠叨：“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现在的小门小派，根本不会给其他弟子突破的机会。”
“他们将资源供养给门主，如果门主心狠，他们过的会更惨。”
“所以，武道互助会就很有必要了，我们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武者自发组织的社团。”
“我们并非门派组织，在此也仅仅是讨论武道经验，为我们平凡人提供一条光明之路。”
郑君感同身受，他握紧右手，拳头举过头顶：“是的，只有真正体会过，才知道我们武道互助会的伟大。”
林灵素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为自己的武道事业拼搏吧。”
“是的，会长。”
“我可不是会长，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道人。”
郑君挠头：“您不是会长，那谁是？”
林灵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恰逢其时，一人自洞外走来。
他穿着青色衣袍，宽大的袍子盖住了挺起的肚腩，稳重的四方步，自信的笑容。
方眠拎着几包糕点，欢喜地喊道：“老师，您整天在这炼丹，弟子也未能孝敬您一二，弟子买来的城中最好味的糕点，您尝尝。”
眼眸忽然落在两人身上，便见郑君虎背熊腰，却对自家老师宛若稚童孺子般恭顺。
老师轻拍对方的肩膀，眼中尽是欣赏。
颇有一番恩师孝徒的氛围。
什么嘛，明明我才是老师的弟子！
而当真正看到了那人脸时，
这笑容彻底挎住了：“老师，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没有哦，你来的刚刚好。”
方眠咬牙切齿，他盯着郑君：“老师，您莫要被郑君这厮欺骗了。”
“这家伙心狠手辣，为求精进不择手段，我在苦真门时，便时常见到他拉帮结党，谋利营私，绝不可信。”
郑君皱眉，他听得声音耳熟，回首望去：“果然是你啊，方眠。”
“哼！一个武道之心不坚定之人，贪恋女色权势，沉沦欲望，不得拔出。”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苦真镇两盐一十三粮，是在我的肩上担着。”
“品性拙劣这几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
顿时，两人箭拔弩张，怒气爆发，方眠经过中药调理，此时眼眸精锐，真气鼓吹起袖袍，看见了默不作声的老师。
老师席地而坐，抽出背后长剑，细细端详，似乎想从剑刃出看到什么。
用绢布轻拭剑身，林灵素看着清澈见影的宝剑，心中喜悦。
心中有感，口中忽吟道：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方眠暗道：“坏了，老师生气了。”
他收敛怒火，冷哼一声：“老师在前，我不与你这等人争论。”
郑君追求武道，却也是读过书的，他品味着道长最后一句话，颇有韵味。
云在青天水在瓶。
他被诗文吸引，也无意与方眠争斗，最后道：“你莫要称凶，如今我也是武道互助会的成员。”
“我已经贯彻了武道互助会的精神，武道会是为了帮助武者存在，因此我也会竭力帮助其他成员。”
“最终，让你清晰地认识到你我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修为之上，更是在武道精神与意志中！”
“痴心妄想！”方眠冷笑两声：“你也不过后天二重，有什么能和我比较的。我劝你还是赶快退会吧，省得之后碰一鼻子灰。”
郑君转身离去，忽然回首灿笑，用手一指：“方眠，我等着你开除我的会籍。”
郑君离去，他要继续了解互助会，他能直觉，他未来的成就离不开互助会了。
不，这不是直觉，这是鲜明的对比。
优越的制度，开放的知识，奇迹的法鼎，批量的丹药，武道互助会不是门派，更胜门派。
“今日始，正式与苦真门切割。”
……
方眠看到那烦人的家伙离去，脸上再度浮现喜悦：“老师，您看我演的怎么样？”
“真不错。”林灵素竖起手指，师徒对视，忽地一笑：“不错不错，虽是临场发挥，演技还是可以的，你已有为师三分功力。”
方眠方才进门时，见到了郑君，他便心生诡计，要激一激他的性子，令其为己所用。
“好了，你不是在苦真镇安排丹药销售吗，怎么来我这里了？”
方眠这时想起此行回来的目的，对林灵素道：“老师，我自武道会会员那里听说，自此三十里，云渺山处曾有武者隐居。”
“我料想那武者应该坐化了，因此想去那里挖下坟，试试手气。”
“挖坟？”
此界武者经过修炼，身骨坚硬无比，能渡进真气提升伤害，是天生的武器，仅需轻微打磨，便是极好的神兵利器。
但谁愿意自己死后，被人挖出来使用，就算是家族后裔也不行！
“因此，许多强者都在晚年时，便自行离开家族，前往人迹难至的地方坐化，为自己留个全尸。”
“我方家数代家主，都珍视死后肉身，寿元将近时，偷偷摸摸地离开家族坐化。”
方眠叹息道：“真是祖宗不孝啊，一点没有奉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