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难撩只好难为
萧然说完话，梁意苒沉默了片刻。
见梁意苒不做声，萧然便也不言语。
这时候，一个行头与梁意苒一般的男人走了进来。
“公主……”
“说了不许叫公主的！叫主事！”
“哦，主事，按照您的吩咐，您的护卫皆与从前一样，换成了女卫。但是王上嘱咐说但凡出行，他派来的男卫必是要跟随的！这一点不容公主，不容主事您不从！”
“知道了，下去吧！”
“哎等等！”
“主事，还有何吩咐？”
梁意苒用余光瞥了一眼萧然，压下嘴角的笑意。
“萧然，异妖司除了我一个女主事和我的一队十三名女护卫外，其余当差的都是阉人，你刚说你要在异妖司当差，对吧？”
萧然有些慌，他的眼神闪了一下，而后故作镇定看向梁意苒。
“主事的意思是我若要进异妖司就必须是阉人身，是吗？”
看破了萧然的梁意苒，可不想放过捉弄他的机会，心想：既然那么难撩那就为难他一下吧！
于是梁意苒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不错！”
萧然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回答，她明明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为皇后办事的假太监，他看向眼前站着的陌生男人，心里琢磨：他，怎么看都不像个阉人啊！
梁意苒气定神闲，“你若来，那么副主事的位置便是你的，好好考虑一下吧，明日一早我会在此等你答复！”
她笑意盈盈冲眼前的男人扬了扬手，“你也一起退下吧。”
待走远后，萧然问与他同行的男人，“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鄙人张煜，确是不全之身，公主，呃主事所言非虚。”
张煜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他嘴角的一抹笑意更是令萧然心海不平，萧然回头看了一眼异妖司的牌匾，不禁想到：这妮子不会故意整我呢吧？
异妖司三个烫金大字在萧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依照招募告示上所写，异妖司重金招揽降妖师，降妖师之上设置主事一人，副主事一人，并另有一左一右两名副使由妖族出任。
淅淅沥沥，小雨坠落在石阶上，石阶的颜色像被稀释了的墨汁染过一般，深深浅浅。
梁意苒独坐一隅，身前一只酒壶相伴，她仰头抬手，酒泉入口。
悠然美好的时光总会让人无端贪恋和怀念。
此时此刻，梁意苒很是想念她和萧然一起在山上度过的那几日……
虽寥寥数日，但之于她，是星河入梦人胜景，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梁意苒托腮猜想：他到底会如何选择呢？是答应以阉人身加入还是打退堂鼓呢？
一夜清风……
脚步声近了，萧然果然一早便来了异妖司，梁意苒正候在堂中，脸上满是期待。
“依照主事昨日允诺的，那我净身后便是异妖司的副主事了！”
萧然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他冷静地说道，脸上是十分的笃定。
梁意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这么答应了？”
萧然不答话，昂首挺胸地直视她。
梁意苒眨眨眼睛，换了副神态，“来人！”
张煜应声道：“主事，有何吩咐？”
“带副主事，净身吧！”
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梁意苒没再看萧然一眼。
“副主事！随我来吧！”
梁意苒摇了摇头，“啧啧。”
萧然与张煜一同离开，张煜说道：“城主为避免异妖司之人对妖动情，所以吩咐异妖司内只准阉人当差。”
“嘁。”萧然听后嗤之以鼻，但他对此并不关心。
“异妖司唯有一条规矩，便是：凡妖物，犯案者死。”
萧然询问：“不论案情大小，都不给教化的机会吗？”
张煜摇摇头。
“懂了。”
萧然疑心到：邺都之民都说他们的城主安以舟是如何如何好，原以为是善类，但异妖司的这条规定未免太不合情理！
……
阴雨连绵。
萧然头戴雨笠一早来到异妖司，梁意苒正在用茶。
萧然再见到梁意苒时，梁意苒看向他的眼神中已温情全无，这倒令他有些惊讶。
“萧大人，今日有两位副使会到，我们在此稍候片刻吧！”
“是，主事。”
异妖司成立以来，共有三名降妖师加入。
“喵～”
伴随着一声猫叫，萧然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两名副使并肩同行，就连步伐都是一致的，他向他们的身后看去，并没有瞧见猫的影子。
看来梁意苒已经差人将司服事先送到了两位副使家中，他们二人的个头一般高，身形也差不多，本就俊秀的面容，配上异妖司统一制式的衣服，更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拜见主事！”二人齐声。
梁意苒起身走到他们俩身边，她那一双毛茸茸圆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妖？不如你们各自亮出真身，让我瞧一眼！”
“属下赤须，真身壁虎。”
梁意苒和萧然皆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妖化形的场面，故而都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
赤须昂头抖了几下，在云雾缠绕的瞬间便显现出了壁虎的真身。
梁意苒顿时十分欢喜，她看向一旁的人，“那你呢？你的真身又是什么？”
“属下青奈，真身是猫。”
猫？！
“怪不得……”萧然的心猛然一紧，他平时闲逛时最喜欢撸街上的野猫了。
梁意苒弯腰低头，“哈？这么小一只？”
青奈是一只白色的猫，萧然都要被萌化了。
“不过还是化形之后更帅气！”梁意苒说着，赤须和青奈就化回了人形。
“你们俩日后负责待在异妖司中坐镇，坐镇懂吗？我呢要和萧大人还有张煜去四处巡访，一旦捉到犯案妖物，便会遣人送回异妖司，你们俩就负责后续的事情！明白了？”
赤须和青奈相视后纷纷答应道：“是！主事！”
无星无月，又是一个雨夜。
有嘤嘤哭声从一口深井中传出，断断续续。
一老妪怀抱一个女婴，冒雨前行。
“莫怪莫怪……”
那女婴与她并没有亲缘关系，她只是图财办事，不然好端端的，谁会在深夜来此呢？
老妪嘴里不停地念叨：“与我无关，莫怪莫怪……”
她来到井边，将那女婴狠心抛下，隐隐听得一声响后，老妪急忙发疯一般逃离了此处，仿佛身后有豺狼追逐。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似有若无，渐渐隐入了雨声中。
不远处，老妪已匍匐在地，被一只浑身发着绿光的妖物啃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