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拜了个师父不如我
柔儿的手离开张望的身体支棱在半空中，似是被他那双充血的眼睛吓到了，“这可怎么办……如今师祖爷爷也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呀……”
张望听见柔儿的话后，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开混沌……神识……凝神，成元……”
“开混沌……神识……凝神，成元……”
张望仿佛魔怔了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望哥，你说什么？”柔儿靠近他仔仔细细将他一直在重复述说的话记在心里，生怕漏了一个字。
“啊……啊！”张望痛苦极了，一张白如墙皮的脸不受控制得扭曲着，他将脑袋狠狠贴近腹部，双手揪扯着床单，生生咬破了嘴巴。
一丝丝咸腥流淌在舌头上，马上便染红了床单。
“有血的味道？哪来的血啊？”柔儿赶紧翻找，终于看见了张望脸庞边的血污，“望哥！你在咬自己吗？”
她使出蛮力捏开了张望的嘴巴，一张白净的脸憋得通红，“望哥，来！你咬我！我不怕疼！”
柔儿白白嫩嫩的胳膊就这么喂给了张望那一张血口。
张望神志不清，半点儿不客气，“哇呜”就咬了下去，疼得柔儿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她只是担心，自己这胳膊虽说不细，但也千万别少块肉啊！不然那得多难看……
柔儿都开始冒汗了，她心里默默祈祷着：笙笙呐，笙笙呐，你快点儿回来吧！再不回来我就要被咬死啦！拜托拜托……
这时，笙笙提溜着几包药推门而入。
“快救救我啊！笙笙！”看到笙笙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柔儿急忙大喊。
“这怎么还咬上你了？”沐笙笙放下药，来到床边，一脸疑惑，“这是病情又恶化了？”
柔儿叭叭地还原着刚才的情况。
沐笙笙看准张望的鼻子一捏一个准，张望这才松了口。
“柔儿你是不是笨呐？”沐笙笙很是无奈，“这不是有现成的衣服啊、袜子啊、鞋子啊、被褥啊什么的！塞什么也不能塞自己啊！怎么能伤害自己呢？”
柔儿提起一只鞋子，想了想又扔在了地上，然后使劲儿抽出张望压在身下的被子重新塞回了他嘴里。
“走，给你上药去。”看着柔儿胳膊上整齐却正在渗血的牙印子，沐笙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后，不管你要救的人是谁，都不许舍己为人！知道了吗？”
柔儿点点头，乖乖跟着沐笙笙回了房间上药。
上好药包扎完，沐笙笙嘱咐说：“我去灶房煎药，你就在他房里看着他就行，有事儿第一时间去灶房喊我！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柔儿来到张望在的房间，此时一点儿声响都没了，张望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然煞白，还依然咬着被子。
柔儿直犯嘀咕：“怎么没声儿了……”
她伸手去探张望的鼻息，之后松了口气。
头疼欲裂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所以此时的张望已经疼晕了过去。
煎药是个慢活，沐笙笙心里不免焦急，她一边给自己扇着扇子，一边想：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师祖爷爷消失的无影无踪，师父又成了这样……为什么师祖爷爷会不告而别呢，不是说要带我们去皇城……他难道不想管我们了……
沐笙笙清了清思绪，“不能想了，再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首要是把师父治好！嗯！”
她端了汤药回到房间，柔儿急忙说道：“对了笙笙！你去拿药的时候，我听见望哥说‘开混沌……神识……凝神，成元……’，我听了好几遍，他一直在念叨这一句话！”
沐笙笙听罢感到匪夷所思，“开混沌，凝神成元……这、这不是妖师宗初阶妖师的入门功课吗？”
沐笙笙追问：“他只说这一句吗？其他的呢？零星的什么……”
“没有，只有这一句！”柔儿的眼神透露着笃定，语气也很坚定。
沐笙笙若有所思地说：“那就对了！他根本不是因为醉酒没醒酒而头疼，是因为，因为他混沌未开！然后，然后……”
她越说越想不通，但依然得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测，“我明白了！是师祖爷爷替他打开混沌！但他神识未聚，所以才会头疼欲裂！”
看沐笙笙一副窥得天机的兴奋模样，柔儿不解道：“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治好他？”
“眼下这汤药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沐笙笙耸耸肩，挑了挑眉毛，“聚气、凝神，乃是妖师宗弟子入门的第一课，不光是妖师宗，也是任何修炼内力者需要学习的第一步！若无法汇聚神气，那么就没有修炼的根基，大多数人都是在进行这一步的同时混沌得以开化的！”
沐笙笙顿了顿，琢磨着说道：“那这么说来……难道师父他是因为不具备修炼的根本，所以……师祖爷爷才强行开了他的混沌？”
“那、那那，他还不如我呢！我居然拜他为师了？”沐笙笙这才觉得自己当初属实是太草率了！
本以为赖着张望就能赖着师祖爷爷，没成想如今会是这种情况啊！
沐笙笙急得团团转，“哎呀草率了呀！真是太草率了！早知道……嗐，谁能早知道啊！”
看着沐笙笙沉浸在后悔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柔儿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替床上疼晕了的张望担心，还是替打错算盘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的沐笙笙担心了。
这时候，虚弱的张望清醒了过来。
“……给我一口水喝……”沙哑的声音传来，吸引了沐笙笙和柔儿的注意。
“水来了水来了！”柔儿急忙递来倒满凉白开的茶杯，张望伸着脖子，却实在没有力气。
柔儿一把将他扶起使其半靠在自己肩上，并将茶杯微微倾斜，好让水能流进张望口中。
沐笙笙看他经过如此消耗，变得憔悴不堪，却依然有男人的坚毅与他那独有的特别的姿态，心情忽然复杂起来，有些心疼，也有些佩服，还有些莫名的好感。
沐笙笙上前喂张望好好地喝完了那杯水，并抽出自己的手帕来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和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