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路遇了个老道
“不用。”
秀莲照常将饭菜分别装进不同的食盒，先给大小姐和二小姐送去后才回到厨房用饭。
张望几次好奇心作祟想要解开心里对左府一干怪事的疑惑，可再三思虑后，他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他劝诫自己：本来也非亲非故的，还是少管闲事别多嘴的好！吃自己的饭，操自己的心！千万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第二天张望起了个大早，秀莲也才刚洗漱，她含了一口水在嗓子眼儿一阵“咕噜”。
“噗！”
她撩起袖头抹了下嘴巴，“这么早？”
“昂！走了啊！晚上回来！”
秀莲冲他摆摆手，将碗底最后一口水送进嘴里后又开始“咕噜”。
张望路过前院还不忘抓一把鱼食放进腰间的布袋。
夏天即将过去，一连几日天气都十分闷热，似乎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走了许久，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清爽的甜味儿钻入鼻腔，张望小跑着走了过去，不料路边的瓜果摊子上竟空无一人，他走到摊子后面一看，原来摊主正躲在帘子下面躺着，只露出一只脚来。
“老板？”
“啊？哎！这儿呢！嘿嘿，来得早，补补觉！”摊主迅速从地上爬起，在看见张望的脸时忽然愣住了。
“老板？”
“哦！”摊主回过神笑意盈盈地说道：“小伙子，你尽管挑！我卖瓜包甜！”
“是吗？那您帮我挑个西瓜吧！要大的！”
摊主瞧了瞧捡个头最大的拿在手里，“杀不杀？”
“杀！”
只见摊主三下五除二就将那浑圆的大西瓜切开数牙，“好喽！”
鲜红的西瓜瓤诱人极了，张望拿起一牙先吃为快！
摊主见他吃得甚欢，笑开了花，“甜吧？”
“甜！真甜！老板，多少钱？”
“三十文！小伙子，那剩下的你用什么盛？”
张望挠了挠脑袋，与摊主大眼瞪小眼，“这个……”
他不禁心想：塑料袋儿是真的方便！
摊主从身后拿出一个篮子，那篮子看起来有些破旧，想必已经用了多年。
“我将这篮子借你！你改日再来买瓜时还我便好！”
张望忙道谢：“那就太谢谢您了！我明日肯定来还！”
“好！”
张望高高兴兴地提着一篮西瓜上路了，他边走边炫。
【嗡嗡～张望哥哥，刚才那个爷爷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他身后的那辆牛车里还有好多西瓜呢！】
“是啊！”张望回过头去，那摊主正佝偻地站在原地，竟也怔怔地遥望着他。
张望用拿着西瓜的那只手冲他隔空招呼，摊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像在看一个熟悉的人！是吧灵儿？”
【嗯，灵儿也觉得是！张望哥哥，我们马上到竹林了！】
竹林近在眼前，张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想当年，班主任以高三课业为重为由，要求班上的学生们理发，男生的头发长度不许超过一个指节，女生的头发长度不许过耳。
大多数同学们都乖乖听话，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为自己的发型做着最后的抗争，张望便是其中一人。
然而他最爱的狼尾最终还是被班主任一推子剃光了！
无法面对自己狼尾变青皮，他愤怒地站在讲台上大喊：“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老王的帮凶！尔等如今连自己头上的毛都无法捍卫，将来又如何捍卫祖国！”
站在门口的老王将自己脖子上擦汗用的毛巾一把扯下，“张望！把地上的头发扫干净！”
“哦。”刚才还唾沫横飞的张望立马态度端正。
同学们哄然大笑。
不知道复读的除了他还有没有别人，他们应该都已经去到心仪的大学了吧，想到这儿张望很欣慰，来日方长，如今他的头发也在渐渐长长。
“灵儿，你说要想留一头及腰的长发的话需要多久啊？”
【灵儿想怎么着也得一年吧！】
“嗯，一年而已，不急！”
走到竹林尽头便到了鹊山的脚下，此时，张望篮子里的西瓜已少了大半。
他四下看了看，前后左右无一人的踪影，于是撩起衣裳方便起来。
“嗯，舒坦！”
上山的路上，有一老者徐徐而来，张望并未与之对视，只低头走自己的路。
怎料擦肩而过时，老者忽然停住脚步说道：“阳衰阴盛，你是哪家的少年郎？”
张望侧过脸迎上了老者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花白的眉毛、胡子和头发，一身灰色的粗布衣，一双黑色的布鞋，一根高过头顶的拐杖，一个布包。
“你说什么？”
老者重复道：“小子，你阳衰阴盛，却不自知，身边恐有阴气极重的妖物纠缠，是以问你，家住何处？”
老者一番话令张望心里发毛，“你是谁？你很厉害吗？”
老者点头。
“我是捉妖师，当然很厉害！”
张望心里发笑：嘁！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嘛！果然人不可貌相，道貌岸然的老家伙，想骗我买符？
张望不屑地问：“老道，你是不是要卖我符啊？有多少？我全收了就是！就当行善积德了！”
老者只笑不语，径直下山去了。
“哼。”张望拐弯儿向后山走去，边走还边哼小曲儿：“浪里个浪浪里个浪，遇到个老道我浪里个浪！”
小院儿还是那个小院儿。
张望兴冲冲地来到池塘边上，一池子鱼已然都咽了气。
“唉，我的错我的错！翔兄，对不住了！”
他徒手将池子里的死鱼都捞了出来，并在一旁的树下挖了个土坑。
“翔兄，我已将它们厚葬，希望来世它们能做天上的飞鹰，翱翔九天！俯视一切！”
正说着话，天色忽然变暗，一场大雨来势汹汹。
张望站在屋檐之下静观雨落，雨水拍打着蔫了吧唧的小青菜，一阵冷意袭来，他又想起了刚才遇见的那个老道：不会吧……秀莲、大小姐、二小姐，还有白猫，妖物？难道他们，全是妖物吗？
“灵儿，你说如果那老道说的是真的，那为何我现在还好好的？”
【嗯……灵儿也不晓得，张望哥哥，要不要去找他问个清楚？这样也好安心！】
张望从屋里扯下床单往头上一顶，便急忙拎起篮子下山去追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