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手…掏……
“他们总是面临着两难的处境,拒绝父母的命令就是不孝,会被群起而攻之,不拒绝,就会被慢慢吃掉,哪一条都是死路。”
牛爱花看着面前一个个站立的白骨和被点燃到融化的张全蛋,她当初藏了起来,没有体会到那种绝望,可是当绝望平铺在你的面前,你才真正避无可避。
“儿啊…你没学过二十四孝吗?不识字也要学二十四孝啊……”
“妮子…娘会害你吗?娘是为了你好啊,把你送出去是为了你好啊……”
“你还敢逃?你没学过二十日孝?不知埋儿奉母?你爹死了,你就不侍奉爷爷奶奶了吗?”
……
龙王庙上面横着一根大梁,梁上面分支出去又有十几根纵梁,上面突然悬挂着密密麻麻的人,一根根红色的绳子从梁上垂了下来,那些人的脖子挂在上面,滴滴嗒嗒的往下流血。
牛爱花突然捂住了嘴巴,她看到了熟悉的人,她已经被关起来的父母此刻正吊在梁上,吐着舌头,两只眼睛瞪得浑圆,爆着血丝。
“不认字都要学二十四孝?”
方正低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这群人并不觉得自己易子而食是错的,他们认为这只是孝道的延伸。
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全蛋,开旗,用你的指尖血抹在旗子上。”
方正的嗓子里像是有一把沙子一样,说出来的声音像是公鸭嗓一边嚼沙子一边说话一样。
张全蛋点了点脑袋,急忙抬起手指咬破。
“嗷呜!咬多了还挺疼!”
张全蛋大叫一声,然后把手指的血抹在饿鬼道旗上面,旗子自动展开,里面探出一个婴儿的脑袋。
“吃…吃…饿……”
红木婴儿从旗面探出脖子,朝着地上一片的骨头架子冲了过去,一口咬下,骨头都要嚼碎。
方正身后的皮牙子突然大叫起来。
“啊?老道士,你把我儿子怎么着了?我儿子不是和我一起成仙了?怎么成了鬼器?”
“鬼器怎么了?那也是长生啊!就是活的活的窝囊一点,不对,你儿子本来就不是个活人!”
“你儿子才不是活人!你全家都不是活人!”
“嘿,你怎么知道?”
方正敏锐的从这个人格分裂的怪物话里面捕捉到一个名字,鬼器?就是类似于这种旗子吗?
再次抬头,地上的骨头架子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上面挂着的人也一块一块的被撕咬着进入红木婴儿的嘴巴,嘴里像是深渊一样,这么多人下去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牛爱花看着进食极快的护身饿鬼,不禁想起来自己祭炼的六牲旗,同样是邪物,实力却是天差地别,不知道这护身饿鬼养起来要杀多少。
方正不知如何又想起来当初张全蛋告诉他的话“地藏疏流十三载,座山阴望北极天。日夜不辍登阳采,岁岁白骨窃鸣蝉。”
对了,这里和龙王庙那边相差不远,所以两个地方容纳蝉的话,这里就是祂的地方了。
后半句里面前一部分倒是好理解,既然是用阳蝉,日夜不停?不是每年一个吗?难道是每天都在偷这些村民的阳气?
如果自己的推断是真的,那么牛爱花知道的消息里面有一部分是被祂混淆了。
如果江玉成真的还残留一丝人性的话,那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夜里还去保护张全蛋的安全。
“不对,快把旗子收起来!全蛋!”
红木婴儿已经啃食到最后一个人了,张全蛋学着当初牛爱花的样子把旗子卷起来,可是饿鬼并没有回去,反而固执的把最后一个人啃食干净。
“小爷,嗝儿,吃了药人儿,小爷要…要成仙儿嘞。”
红木婴儿的嘴巴里面发出尖锐的声音,从嘴角挂着鲜红色的血。
哔咔一声,红木婴儿细长十几米的脖子突然从下面裂开,然后一片片碎骨从脖子里面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后像是一条白色的长蛇。
上面还带着血水,更有碎肉夹杂在其中,红木婴儿的脖子带着脑袋耷拉了下去,明显已经快要不行了。
“儿子,我的儿子!快醒醒,你没死,呸,你本来就是死的,你死不了……”
方正背后的皮牙子突然大声喊叫起来,没有想到在这声叫喊之下竟然真的起了作用,红木婴儿的脖子像是一条破麻绳一样又被收回了旗子里面。
方铮死死地盯着那滩骨头渣子,“岁岁白骨窃鸣蝉”说的不就是这儿吗?
在神像原本的黄泥底座那里,突然莫名出现了几道裂痕,发出几道轻微的响声,方正几人的目光移了过去,那黄泥底座瞬间颤抖起来。
随着颤抖的频率越来越高,黄泥底座逐渐纷纷碎裂,落在地上,和地上的骨头渣子混在一起。
地上原本盛放着清水和粮食的泥盆,也随着黄泥底座的崩塌同时裂开,里面的水和谷物也齐齐撒了一地。
“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把东西给我!全蛋,把旗子给我,我要给祂开个塞。”
方正一把扯过张全蛋手里面的饿鬼道旗,然后直勾勾的盯着眼前正在裂开的黄土地。
“回手…掏……”
方正突然把饿鬼道旗当成了长枪使用,随着上身转动,带着腰间的力气,道旗被当成枪朝着身后戳了过去。
不过,戳的目标却是身后的牛爱花。
铁棍就像刀子抹过橡皮泥一样,轻轻松松的从牛爱花的肚子里面捅了出去,黑色棍子的另一端却没有半分血迹。
“我了个去,师兄,你是不是捅错人了?”
张全蛋诧异的闪到一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腹部被方正捅了一个对穿的牛爱花此刻竟然露出了笑容,微笑着看向方正。
“你是怎么看出来了?我明明没有破绽。”
牛爱花一边说着,一边整个身子朝着后面退去,在肚子上面留下来一个小洞,透过洞看过去,肚子里面并无血肉,反而是一片漆黑。
“我没看出来,只是怀疑,捅一下试试,要是我整对了,就减少了点危险,要是错了,死的又不是我。”
方正一脸的无所谓,看着逐渐暴怒的牛爱花,他指了指张全蛋。
“蛋儿,叫妈妈,我还以为你妈是个太监呢,没想到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吧,李莲英?”
张全蛋呆住了,啊?这辈分长的这么快的吗?
“可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是吗?你怎么可能?我不理解。”
李莲英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的盯着方正。
“哟,我说了我没看出来,又不是我要捅的。”
脑海里面的贾诩乐开了花,“我就说捅她吧!管他对错反正咱又没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