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听说过药人吗？
“蛋啊，等他缓过来了，让他去拉皮房看看老君爷飞升用的丹方……”
皮牙子皮肤下面泛着一股蒸腾的血气，直冲天灵盖，感受着气血蒸腾，皮牙子激动的浑身颤抖。
“真的…真的……成仙儿，我下九流也能成仙儿嘞……”
皮牙子身边再次蒸腾出一股黑雾，人像是纸片一样从栏杆飘了出去。
张全蛋呆愣在原地，真的有用？不是，那玩意儿炼了两天两夜，看着卖相还不如炉子底下的炉灰，竟然真的能补气血。
方正一昏竟然直接昏到了下午，拍着脑袋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张全蛋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师…师兄，你那丹药真的太牛了，师傅都受不了，一天了，您这都没下去……”
张全蛋说的有点畏畏缩缩的，手指向不可名状之处。
方正低头一看，我勒个豆，一柱擎天，这竟然持续了一天？我怎么没感觉了？不会坏死了吧？没事儿，没事儿，幻觉，最好是幻觉。
“老君爷的丹方，你吃你也行。”
方正明显是看张全蛋想成仙儿入了神，一句话奚落起来，成仙儿？你特么疯了？
“当然，老君爷可是神仙，老君爷的丹方我吃了也能成，不！不对！师傅不会让我吃了的，我吃了要是没成仙儿就成药人了……”
张全蛋似乎想起来什么恐怖的事情，缓过神用力摇着脑袋。
“药人？”
方正不解？是类似于紫河车这种人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也不对啊，那算人？也不全啊……
“带着药效的人儿，药人是要被生吃了的，我们哪里的问米婆就炼过个药人儿，那小孩儿是供给龙王爷的贡品，龙王爷要吃了贡药人儿才肯下雨……”
张全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眉下耳后暴起青筋，脑门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表情都有些狰狞。
“我…我想起来了，我家就在距离皮影村20多里远…不，不对，皮影村10年前就空了…这…这里没人……”
方正站在一边，他原先也怀疑过那老道士藏在这群皮料里面，可又不对，谁也不知道皮牙子下次拉谁的皮，那么二人未必不会碰上。
张全蛋嫌疑反而不大了，他刚才叫自己…师兄，怕不是个藏起来的二五仔？
“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跟师傅炼丹的时候打个下手也好，至少…能活下去……”
方正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来由的想要帮这个家伙一把，如果自己失败了他大概就也活不成，反正…他本来就活不成了……
走在去茅草屋的小路上，方正似乎有点适应现在的生活了，不用担心桌子上的镇定药，更不用担心被束缚带绑着，难得的自由……
“不…不对……”
方正打了个冷颤，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些想法的？就在这半个月里，又有四个人被做成了皮子，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觉得放松？
“小娃，我就说你着了相了，那丹药看起来真的有用，可是你觉得皮牙子飞升了你能怎么样呢？继承下来这宅子？他有儿子。”
“你会死的，你不死的话造出来别的仙人怎么办？那仙人多了还算是仙人吗？你只有死了皮牙子才会放心，你只有死了皮牙子才飞升的安稳。”
“听道爷的，助道爷成仙儿，道爷便是让你做上一地的土皇帝又能如何？”
方正的右臂上，红色的印子吐着一个老道士的脑袋，直勾勾的盯着方正。
“全蛋，你能听见什么声音不？或者你看我有什么变化不？”
方正放慢了步子，回过头问张全蛋，他也好奇自己这变化在别人的眼里会是怎样。
张全蛋听到方正的话，眼神略微别扭的瞅了一眼。
“啊？变化？师兄…你好像不是直男了？这算吗？”
“我尼玛，你往哪看呢？我是说别的地方。”
“嗯…别的地方？没啊，那没有了。”
方正低着脑袋，没用吗？也就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老登？不对，皮牙子和皮游子应该也能看到，不然当时老登也没必要回避。
“甭试了，鬼修倒是看的见我，皮牙子那种不人不鬼的自然也成，至于平常人，看不看得到纯属是道爷我想不……”
说到这里，老登的声音消失了，他们，到了。
“哥，你别放了，我有点害怕……”
“没事儿，补过了很正常……”
茅草屋子里面，两个瘦竹竿正围着一张红木桌子试手，不同的是他们用的是狗皮，应该是狗皮子价格比较便宜的缘故。
其中一个瘦竹竿的肚子不停的放屁，茅草屋子里面都一股子黄豆发酵的味道，另一个瘦竹竿一只手掐着鼻子，另一只手拿着刀小心翼翼的划开狗头。
“咦？见过师兄。”
方正带着张全蛋站在一边准备看着俩先天智力不足的瘦竹竿慢慢表演。
“方正？听说你仙丹炼出来了？老爹吃了后乐的不行，他是不是快要成仙儿了？”
红木桌面裂开，狗尸落在猩红色的牙齿里面，从桌子里冲出一股呛人的血腥味儿，从桌面中间探出来一个脑袋，粉色的脐带连到桌子里面。
瘦竹竿吓了一跳，手里面的刀子还好收住了，屁股不自觉的夹紧
“噗”
随着一股浓郁的臭气弥散，瘦竹竿捂着屁股跑了。
不是哥们儿，拉胯拉胯，你是真拉胯啊？
方正掐着鼻子，张全蛋但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有些羡慕的看着瘦竹竿的背影。
“师兄，他们有黄豆子吃，听说黄豆子有油水的，以前我们那里过年才吃得了一点儿豆油，看样子，那位师兄…唉…可惜了那么些油水。”
方正眯着眼睛，这么说来俩瘦竹竿还能开小灶，油水还算挺足，可是，他可是记得当时俩瘦竹竿站在床头由着灯朝着自己脑袋抽脑油的，这是…脑油不够用了？
“方正，你说……老爹都能成仙儿，那我呢？我要是成了仙儿是不是就不用这副鬼样子？是不是就能变回去了？”
红木婴自顾自说着，脐带卷着一本书递了过去，在这个略微惊悚的世界貌似他们对成仙儿有一种执拗。
“为什么？你们都想要成仙？”
张全蛋耷拉着脑袋，他看着红木婴还是有些害怕，可好奇心冲上了大脑，还是忍不住问道
“成…成仙……为什么要成仙？成仙了，才能算是真的人了，不成仙，是不是人，你说了不算……”
红木婴突然低垂下脑袋，他知道的总归是比方正他们多一些。
“嗯，丹方是水银一两二钱，清风左眼三颗，烟魂右眼三颗，硫磺八钱，黄大仙尾巴一根，硝石一两五钱用处子尿稀释。”
“炼丹日子需要八十一个时辰，一旬后子时月出东山开丹炉。”
方正似乎没听到红木婴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念叨着，第一颗丹劲大，第二颗给你整点猎奇的，你总不能还第二份半价吧？你总不能还让我给你试丹吧？你舍得吗？
将书丢给红木婴之后，红木婴掺着脐带把书丢进肚子，咔嚓咔嚓几声，“《九不泄》”掺着血肉碎成一团。
“你还没说，我能不能成仙？”
“你，听过药人吗？你这种情况直接吃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