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爷子
吃过午饭,何雨柱心里像长草了似的,有点坐不住了。
本来,何雨柱估计还得一个礼拜左右我军才能进城,他才可以出去浪。
可现在,见识了大街上的我军,何雨柱出去的心一下子就野了。
不有话名人名言说过么,叫什么“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直到我见识过光明”。
而现在的何雨柱就是这样。
趁着何大清在正屋哄着何雨水,何雨柱直接溜出去了。
来到地安门东大街,正好是下午开工的时间。
何雨柱看着有一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也就凑趣的挤了过去。
等过一会轮到何雨柱了,何雨柱才知道这是帮工登记的地方。
“姓名,家庭住址。”
登记的地方,也就是一个简陋的桌子和一把椅子,外加一个年轻的小战士。
本来就没什么好瞒的,而且,这边过来帮工的,好多都是巷子里的邻居,大家也都熟悉,何雨柱也就坦坦荡荡的回答了一下。
“何雨柱,后面旁边南锣鼓巷里面帽儿胡同95号院。”
“嗯?”
本来还在低头登记的小战士突然听见一个小孩的动静,这才抬起头看向了何雨柱,皱着眉头问道:
“小孩,你多大?”
“我15了呀。”
何雨柱可没撒谎啊,他是35年生人,现在49年,可不就是虚岁15了么?
虽然,虚岁是按阴历的新年算的。
但是,何雨柱就是15,没毛病。
“哦?”
小战士虽然很疑惑,可还是给何雨柱登记上了。
不过,没让何雨柱跟其他成年那样,分配到各个路段去收拾垃圾,反而是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个哨子递给了何雨柱。
“老弟,这个你拿着,去到巷子口那边,发现巷子里有什么不对的,你就直接吹哨。等到时候了,自然有人过去喊你。”
何雨柱也没推辞,接过哨子道了声谢。
反正他原本就没打算在这混饭,打白工也就不算占便宜喽。
北平,虽然不是东北,没有零下二、三十度,甚至四十多度。
但是,众所周知的,随着城市楼房的林立,加上供暖设施的完善,以及各种工艺的原因造成的气温升高。
弄得21世纪之后,北方的冬天体感温度越来越高。
可是,现在的北平,说句不好听的,以后的二环之外,都还能叫郊区呢,那可想而知了,现在的北平冬天得有多冷。
而且,何雨柱还是守着巷子口,穿堂风这个吹啊,再加上不怎么动弹的。
不一会,何雨柱就有点感觉自己的脚还有脸已经有点被冻木了。
“老师傅,要不你休息一会,让我替把手?”
冻不行的何雨柱,看着旁边干的热火朝天的都脱了棉袄只剩里面毛衣的,看面相应该得有快60的老爷子,搭了一句。
老爷子抬头瞟了一眼何雨柱,也没说话,把手里的锹递给了何雨柱,然后从后腰抽出烟袋锅子,捶了捶腰,这才直起腰板,点着烟袋锅子抽了起来。
“老师傅,天气凉,你穿上点再抽。”
何雨柱接过锹,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就准备哈腰开始清理地上的垃圾。
何雨柱敢发誓,他真的是好心,而且还是顺嘴的提醒一句。
毕竟这是他在后世开饭店的时候遗留下来的习惯。
他那个小吃部,可是守着钢厂的家属区,里面退休的工人师傅一堆一堆的。
开口叫师傅,也就这么留下来了。
可是,没想到正抽着烟袋锅子的老爷子一下子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炸毛了。
“你个小鳖犊子,你说谁老呢?老子告诉你,老子可不老。”
说着,老爷子还吐槽上了。
“哼,一个两个的,都嫌弃老子老,老子今年才49,年轻着呢。”
“是是是,你老可一点也不老,年轻着呢。”
何雨柱一点都没在意,顺嘴的满口答应着。
可老爷子却一点放过何雨柱的意思的都没有。
“嘿,你个小屁孩。老子都能当你爷爷辈了,你就这么应付老子?”
老爷子这话还真没说假话。
这个年代,不说男的十七、八结婚的吧。
十五、六结婚的都大有人在。
按刚才老爷子自己说的49岁,还真能当现在才13周岁的何雨柱爷爷。
“对对对,你老说的对。毕竟都当爷爷辈的人了,还一点都不老。”
何雨柱也无所谓的跟老爷子逗着闷子。
不是说何雨柱跟剧情里的那个胡同串子似的满嘴胡咧咧,一点不尊老。
主要是后世的何雨柱像老爷子这种人见多了。
就像退休了还不服老的那种老小孩一样,你越跟他对着顶,他越觉得高兴。
这不,老爷子被何雨柱顶的,来了一句“你。。。”然后就转换“赛道了”。
“小崽子,你就不怕我崩了你?”
说着,老爷子“恶狠狠”的盯着何雨柱,还把手放在了腰间。
可何雨柱反而笑了。
就这?
就先不说何雨柱在刚才就知道眼前这个老爷子我军的人。
就说现在老爷子吓唬小孩这一套,放在东北,尤其是放在老小区,就是大家都是住一辈子的邻居了,谁家有点啥事都知道的那种小区里,也是司空见惯的。
“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我怕了还不行嘛,师傅,没有老,就是师傅,行了吧。”
何雨柱满嘴的应承的,可是那表情却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这给老爷子气的,手都准备抬起来指何雨柱了,可是又放下来了。
“得了,师傅就是师傅吧,总比老师傅强,反正老子不老,正年轻呢。”
老爷子嘟囔了一句,也就放弃了关于年龄的讨论了,转而唠起了家常。
“小儿,老家东北哪的?我听口音像辽阳一带的啊,跟父母一起过来的?”
(小儿,儿化音,跟小小子儿,小小儿,一个意思,都是指小男孩。)
“你老。。。”
“嗯?”
还没等何雨柱说完呢,就被老爷子一道死亡光线给盯上了。
何雨柱立马改口了。
“呃,不是,我不是东北的,我家就在后面巷子里的帽儿胡同,我家坐地户。”
“那就奇了怪了,你这口音下意识的一听,是还真有北平口音在。可是仔细听,怎么听都是东北辽阳那边的口音啊。”
这下,老爷子迷茫了。
“嘿嘿。”
何雨柱傻笑了一下,也就解释了起来。
“还别说,你。。。呃。。师傅你说的对,我有个师父是东北鞍山那边的人,被他拐带的,现在说话也就这味了。”
没办法啊,何雨柱得找个理由啊。
谁让何雨柱因为在院子里憋了两个月,说话基本上都是一字一顿的往外蹦而导致的现在,好不容易听到乡音了,一时间说话快了点,口音也就带出来了。
“那就难怪了。”
这下,老爷子恍然大悟了。
“师父?你是学什么的?我就说嘛,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别人见面不是叫军爷就是叫长官的,虽然我们没有这种叫法,可是到你这,直接就叫老师傅了。”
得,差点说漏嘴,好在老爷子自己脑补了。
何雨柱也就顺茬说了。
“我学厨的啊,跟我东北师父学的熏酱卤。”
“哦,熏酱卤啊,我还以为学宫廷菜呢。”
老爷子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何雨柱。
“那你父母呢?你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不上学了?”
“我妈走了,我爸现在在家照顾我妹妹呢。”
何雨柱也没当回事,很是无所谓。
可老爷子却领会错了意思,以为是何雨柱家里穷,上不起学出来讨生活了。
“不上学可不行。就你那熏酱卤的那点手艺能干吗?小孩子还得上学,以后才能有出息。”
“不是,师傅,你是不是想岔了啊?我家传鲁菜的呀,我爸就是厨师啊,我跟我爸都学好几年了,差不多成手了都。”
何雨柱被老爷子瞪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到后来,干脆不说了。
可这下让老爷子坐实了他就是辍学出来讨生活的。
“成手?成手怎么了?难道就不用上学了?你不上学,你怎么写字?你不会写字,你怎么记下来菜谱?以后,就算让你得到宫廷菜谱,你都看不懂,顶个屁用?当睁眼瞎啊。”
说真的,老爷子现在的脸上的恨一点都不装假。
可是这种恨,何雨柱能理解,而且感觉心很暖。
有些事,必定得是经历过才会理解。
就像何雨柱,他经历过,知道老爷子的这种恨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
“别,师傅,你老先消消气,我没说不上学就不学习啊,我都有自学的。现在,我听说读写,不比成年人差。”
这点,何雨柱可不是在安慰老爷子。
毕竟他在后世,好歹也叫高二结业,高中肄业。
如果不算数学的话,何雨柱在后世接受的教育可比现在学校教的,要“充实”一些的。
“哼。”
老爷子虽然哼了一声,不过还是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份报纸。
“小崽子,我也不难为你,我现在给你读,你在地上写。要是不会,你就趁早滚回去上学。”
说完,趁着何雨柱发愣的时候,开始读上了。
“淮海前线xx部发言人谈永城大歼灭战巨大胜利,草头子已输光内战主要本钱”(注1)
老爷子这么一口气直接读了百八十个字才停下来,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何雨柱。
“怎么样,不会写了吧?不会写就愿赌服输,回去好好学习去。”
(注1:草头子,春典、棉裤腰里的报蔓儿,姓蒋,这里,为了屏蔽一下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