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章 酒醒
百里山奈今夜也被敬了不少酒,可来自自己徒弟敬的酒却一杯也无,不免心中烦闷。
虽然,他很想跟出去看看,两人在做什么,可他向来脸皮薄,是绝对做不出这种有损颜面之事。
可架不住旁边有个没眼力见儿,酒量还甚好的弟弟。只见稷灭举着酒杯靠了过来,被刻意压低的嗓音传来:“哥哥,你跟裴兄吵架了?我帮你盯着他们,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出格之事。”
不等百里山奈答复,稷灭坐正了身子,唤了身后的婢女上前,耳语几句,便见那婢女脚步匆匆的往殿外去了。
这时百里山奈伸出手,扯着稷灭宽大的衣袖,“不许去,谁关心他去干什么,就算他们两人在外面造人,我也管不着。”
“还有啊,你吃席都不脱面具吗?”
稷灭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可又不好驳了哥哥的面子,敷衍道:“好了哥哥,是我想知道他俩在做什么,行了吧。至于面具,不影响我吃饭,为什么要脱?这还有外人在呢!”
百里山奈一脸认真,道:“那你还真八卦。”
稷灭刚喝的一杯酒,卡在喉咙里,八卦?要不是为了哥哥的幸福,他才懒得管,“哥哥,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子怎么长得,想法太别致了。”
“与你相同。”百里山奈也不惯着,嘴上与稷灭说着话,却有些心不在焉。
这魔种的羁绊也太厉害了些,竟让自己对裴南星的一举一动牵肠挂肚的,这滋味实在难熬。
煎熬之余,借酒消愁便是最好的办法,随着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下肚,百里山奈果真不再想裴南星的事了,甚至连其他事都不会想了,他,断片了。
前一秒还觉得脑袋晕乎乎,只想躺下睡一觉,下一刻,他身子往桌上一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稷灭看着醉酒的哥哥,摇了摇头,哥哥嘴可真硬,为了这事,硬是把自己灌醉了,还说不在乎。
在他看来,是当局者迷。
这时,方才稷灭派去的婢女也回来了,覆在耳旁轻声道:“回王上,裴仙尊与那周仙尊不知说了些什么,出了殿外,便分道扬镳了,周仙尊哭哭啼啼的跑走,只剩了裴仙尊一人坐在石阶上,撑着额头不知在想什么。”
“知道了。”稷灭将婢女打发了,手指摩挲着白玉酒杯,他用脚趾头都想的到,定是妾有情,郎无意,把那周蕊气跑了。
方才裴兄怕是故意装的与那女子亲近,只是想让哥哥吃味而已,然而他不懂,哥哥这人,最会憋,便是心中对人有十二分喜欢,也只表现出来四五分。
稷灭无奈叹气,这两人真是不让人省心,他凝神,神识传音给裴南星道:“裴兄,哥哥喝闷酒喝醉了,你要不来捡回去,我就自己送他回房了。”
裴南星的传音很快就回了:“你别动,我来。”
稷灭嘴角微勾,看吧,只要是有关哥哥的事,裴兄一叫就来,当初何苦还要做戏,惹得两人都不快。
话音刚落,裴南星便大步流星的进来了,神色也清明了些,只是眼角还蕴着一丝醉意,他直奔醉倒在桌上那人而去。
他单膝跪在百里山奈身侧,一手抄向膝盖窝,一手托着后脖颈,略微用力,便将昏睡之人,稳稳地打横抱起。
朝着稷灭略一颔首,又转身出了殿外,只是脚步略有些虚浮,似乎还有没完全醒酒。
萧思思还算清醒,看着方才与裴南星一道出去的周蕊不见踪影,出声问道:“裴师侄,蕊儿呢?”
稷灭帮着解了围,“萧仙尊莫急,哥哥不甚酒力喝醉了,是我让裴兄将哥哥送回去的,至于令徒,我已让人去寻了,想是心情不大好,在外面散心呢。”
见此,萧思思也不再纠缠,重新坐下,等着蕊儿的消息。
而这时的裴南星,抱着师尊,踩着传送阵回了房。
今夜,他也喝了很多闷酒,此时后知后觉的酒劲又上来了,抱着师尊没有走到床边,而是就近,坐在了躺椅上。
随后,他身子往后一倒,半躺在椅子上,将怀里的师尊,调整为趴在自己胸膛的姿势,此时师尊像只树袋熊趴在自己身上,沉沉睡去。
月光轻柔的透过窗棂,洒在屋中交叠熟睡的两人身上,静谧而祥和。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睡的香甜,直至后半夜,百里山奈口干舌燥,迷迷糊糊地起身,可手上的触感却结实温热,还伴随着一声闷哼。
借着清朗的月光,他看清了,那触感是裴南星的胸膛,而裴南星也被这一下撑醒了,缓慢的抬起了眼皮,露出了还有些迷蒙的眼神,两人维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无声对视着。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吗?!
回过神来的他,急忙翻身下地,慌乱间,手掌不小心撑到了一个硬物。
碰到的那只手跟触电似的,一下子弹开,这么大的反应,倒更显尴尬,空气都凝结了一瞬。
他想说点什么缓解这让人窒息的尴尬氛围,“你在这做什么?”
而裴南星说的话却更让人尴尬,“师尊,这里是弟子的房间,弟子自然在这。”
说话间,裴南星也撑着身子坐起来,抬头仰望着自己。
“ 那为师怎么在这里?”
“师尊,你喝醉了,弟子扶您回来休息。中途弟子也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南星站起身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唇瓣,“师尊,您渴吗?弟子去倒杯水来。”
百里山奈当然渴,他就是被渴醒的,微微颔首,这地方他不太熟,“有劳。”
裴南星转身,点燃了蜡烛,拎了壶凉茶,拿了只杯子,他往杯中倒满了水,双手递给师尊,“师尊,喝茶。”
百里山奈接过,仰头一饮而尽,清凉的茶水滑过舌尖,抚慰了那里的干燥,“多谢。”
“还要吗?”裴南星又倒满了一杯,举起杯子问道。
见师尊摇了摇头,就着师尊方才喝过的地方,一口干了。
如今酒醒了,才觉得自己耍的那小性子,真是毫无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