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大文人

    此刻方奇发现现在光阳灿烂得很，应该是中午时分，她得加快速度了，至于陈道长给自己的黄符则是收到了储物空间里。方奇询问了一下来往的村民，得知了去村长的路，当然中途还闹出了一些笑话来，不过她没有放在心上，快步去了村长家一趟。

    方奇来到村长李老家门前时，她发现村长家的门是大开着的，有数个村民在他家里商量一些事情，然而没有一个看家的人。至于李老的家普通得很，跟个寻常百姓一样，而村长此刻不在屋子里。

    “这位美丽的小妹，你是外乡人吗？”一位在村长屋子里的村民开口询问道。

    方奇则是清了清嗓子高声地说道：“本座算是他乡人，尔等在此恭候话事人现身么？本座乃先天阳体，发出男声为正常之事，尔等莫怪。”

    一位老年人村民听完便说道：“没错没错，我们都在等村长现身来商量明天的中元节要怎么办。听你这个外乡人小妹这么说，难怪会发出如此声音。”

    一位身穿着中山装的村民则是招手让方奇进来好好聊天：“进来坐坐吧，外乡人。我们的村长等会儿会回来的，他老人家不会介意我们去他家坐他的椅子的。 当然他老人家虽然是个有点糊涂的人，但好在为人还算不错。当然外乡人，你是第一次来的，可听过本村的规矩么？”

    方奇听完便点点头，便进到了村长的家里，发现这村长的家里同样供着一张照片，不过这张照片上却有四个人。除此之外，还有农具、简陋的桌子椅子、水缸、小小的储物柜。进来之后的方奇坐在一把椅子上，把自己刚来这村子的见闻说给他们听，顺带还告诉他们自己会算卦。

    一位老人听完便感慨一下然后小声说道：“真是年少有为啊，小妹。不过这村子里的规矩还不止这一点。如果半夜你遇到一些黑色的鬼魂时，要寻求帮助的时候请你记住，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警察以及巡逻的人。你能相信的也就五大文人，只有他们是无法伪装的，如果你在半夜见到像我们这样没文化的村民，你最好是不要向他们寻求帮助。”其他的村民听完便感到害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本座知矣，何为五大文人？为何尔等不遣些捉鬼方士来此地降伏鬼魂？本座非有驱神驭鬼之本事，惟会卜算，占卜吉凶。倘若遇鬼，本座该何以抵御？”方奇认真地说道。她听完感到有点疑惑，一个小村子，如果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要怎么去抵挡那些外来入侵呢？而且这些村民还不觉得不设防是奇怪的行为，难道这个地方长期没有任何战乱不成？

    “五大文人是指有文化的人，咱们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学堂，至于识字什么的，还得依靠他们才行，不然我们连个公告文都看不懂。这五大文人分别是李老村长、陈道长、陈冰、胡大哥，还有秦斌这些人，不过他们不会驱鬼以及防鬼。咱虽然外面出不去，但是外面的人是可以进得来的。至于捉鬼的方士、道士咱们也不是没请过，到头来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你有去找陈道长要驱邪的东西了吧？”一位年轻的村民一开始则是自信地说道，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便感到有点害怕起来，说话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此地邪祟已成气候啊！好在陈道长赠予本座几张黄符用来驱邪，还引荐本座去寻李老村长谈个话。李老村长该来了？”方奇故作自信地说道。

    当方奇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便听到了屋子外面传来的一个老年人的声音：“各位久等了，这位小妹是谁啊？”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位身穿着黑色马褂、戴着一顶小毡帽、身材有点瘦弱的老者脸红得很，脸流了不少的汗，此刻正踱步进来，然后赶紧坐在椅子上喘口气。

    “本座年纪不小，李老村长可别这样称呼本座，此为陈道长的引荐信。还望李老村长告知本座有关村子之事。”方奇说完便把一张引荐信交给李老村长去看，而这张引荐信的内容她没有去看，也懒得去看。

    不过李老村长拿走方奇手中的信，好好看了一会儿之后，感觉十分惊讶，于是他赶紧让周围的村民先离开，他有话要跟方奇好好说说。

    等到村民们离开之后，他开口道：“真不愧是算卦大师呢。陈道长既然对你感到十分敬佩，那我不会有所隐瞒，告诉大师有关这个村子的事。说吧大师，请问你有什么别的问题想要解答的？”

    “本座想问的是，此村为何不派守卫巡逻。难道此村有神明庇佑，战乱不起，无人犯盗窃伤人之罪，个个皆是贤人？”

    “这个小村子的确是有神明庇佑的，只是没有人见到这个神明长什么样的。从这村子成立之初，就没有看到过任何一起伤天害理的事情发生。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去村子周围巡逻，而是更愿意去劳作。当然外乡人来了不少，但都没有人胆敢犯事惹事的，一个个都是十分老实的人，至于不老实惹事甚至干了伤天害理的人，据说第二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我们这个小村子向来十分安定，有自己独特的秩序。不过我们倒是希望离开这里，可惜的是，我们办不到这一点。”

    “本座觉得鸟儿终有一天挣脱囚笼的束缚，请问尔等这个小村子巨额的财富是从哪里来的，当然本座没有别的非分之想。”

    “虽然不知道大师说那一句话的用意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理。至于你说财富这件事啊，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陈冰知道这一点。毕竟村子里的财务都是归陈冰这个开医院的小子管的。陈冰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在这之前我先给你写个举荐信。有了这张举荐信，你就可以去找陈冰、胡大哥、秦斌好好聊聊看。当然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些人的人品都不错，至少肯愿意去帮助他人。”李老村长听完便挠挠头说道，显然不理解方奇所说的那第一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说完便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钢笔以及一张纸出来，然后写的时候好好斟酌了一下用词，过了好一会儿，他便高兴地把这张纸拿给了方奇。

    “李老村长可知这村的来历？本座初来乍到，对此地不熟悉。还望你告知一二。”

    “这个的话，我也不太清楚。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找胡大哥了解去。当然客人你要记清楚，明天是中元节到来之时。具体的节日规矩还请去找胡大哥了解去，我这个村长不过是第三任的村长，而老村长临终前把村子的来历以及规矩等全部都告诉给了胡大哥听。毕竟我这样的老糊涂，有时候连东西都忘了拿走，指望我保存村子的历史显然是不太可能。”

    李老村长虽然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十分谦虚正常，但是方奇看他说话的时候，脸稍微抽搐了一下，而眼神则是有点紧张的，但是她不好道破，而是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李老村长，适才听村民们说方士以及道士们捉鬼失败之事，不知是否属实？”

    然而李老村长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看起来一脸淡然，才缓缓说道：“呃，这件事确实是有。当然我觉得大师会认为那些鬼魂是邪恶之物，但实则不然，那是我们的亲人回来了。不过他们的脾气不太好，总是喜欢杀死那些敢打扰他们以及违背规则的人，还有那些犯下恶行的人。至于原因的话，还请大师去找胡大哥聊聊，我并不清楚。”

    “本座知矣，本座现在起身去拜访李老村长所说的人。只是本座有一事相问，中元节何时结束？”

    听到方奇这么问的时候，李老村长便放松了下来，放心地回答道：“后天就结束，大师不打算在这里好好吃顿饭离开吗？”

    方奇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然后赶紧就往外走，不过李老村长则是从自己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小钱袋，把这个钱袋塞给了方奇。他说道：“大师！我知道你没有多少钱，所以把这些钱先拿给你用用，不用担心。这是小钱，每家每户都能拿得出来的那种。”

    方奇见状便不客气地拿走钱袋子，点点头没说什么，然后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离开了。当然她稍微握了握手中的小钱袋子，感觉有点重，于是便打开这个小钱袋子，发现这个钱袋子里装了整整三十枚大洋。这让方奇感觉有点离谱，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她赶紧打开操作面板，把这三十枚大洋全部都装进了储物空间。

    随后她便稍微打听了一下陈冰的位置，得知陈冰在村子的西部地区的医院里，是医院的院长，并不难找，而且村民们对陈冰的评价还不错。

    走了好一会儿，她就来到了一家医院。只见这家医院的规模并不大，跟个普通的医院差不了多少，然而门口倒是有好几名年迈但身体壮实，且身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看管着。而且医院的外围全部用栅栏围墙给围了起来，顺带还特意在栅栏围墙上贴了一些黄色符纸，方奇认得出来这种符纸跟她拿到的根本就不一样。医院外面有一间小房子，看起来是给那些医护人员住的。

    方奇把自己手中的举荐信拿给了其中一名保安看了之后，这些保安便立刻放行让方奇过去，当然他们还多看了方奇几眼。

    她进去医院时，只见医院里有不少空着的病房，来来往往的护士并不多，至于医生则是很少。医院的入口是一楼的走廊，每一楼有两条走廊，一共有三楼，至于第二条走廊才有向上的楼梯，可以直通二楼和三楼，而走廊那里有特意标记好的手术室以及药房等。墙壁上的漆倒是黑色的，至于而墙壁上挂着一些台灯，不过总体上看起来偏暗，地板则是拖得干干净净的，能够闻到一股重且奇怪的消毒水气味，比之前医院诡谈中闻到的还要恶心。

    她找了一位年轻但是皱纹看起来不少的女护士，问院长的位置在哪，顺带向她出示了一张举荐信。这名护士缓缓地用手指了指一楼走廊的尽头，眼神无比空洞，然后诡异地向她笑了笑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方奇被她看了一眼之后感觉自己浑身有点发麻，便不再多问，赶紧跑到了这个走廊的尽头，发现有一扇木门，上面特意标注了一下院长的办公室。

    她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于是她稍微用点力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出现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头发没怎么梳理、身材苗条且好看、黑眼圈十分重、看起来十分疲惫的女子。虽然方奇看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她十分好看，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于是她赶紧把手中的举荐信拿给这个女子看。

    这位女子看完却把这张举荐信给拿走，扔在了垃圾桶里，然后示意她赶紧进屋里：“这个老头把这种事情交给我去处理，未免也大材小用了，进去吧，符玄，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过可惜的是，我没有办法解决你这个问题。对了，我叫做陈冰，至于这屋子里还躺了一个正在睡觉的酒鬼，被人称为胡大哥，当然他快醒了。不过好在我碰巧多煮了一些饭菜，咱不妨好好享用享用，至于胡大哥的话，他早就已经吃饱了，不用管他。”

    于是方奇便赶紧进屋子里，只见这个屋子里同样供着一张黑白照片，奇怪的是，这张黑白照片跟李老村长家见到的照片基本上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至于摆设也是出奇的简单。而客厅里有一位身材微胖，长相一般、穿着朴素衣服的男子正上身卧在一张桌子上，看起来睡得不错。至于餐桌那边则是摆了一些米饭、烤玉米、红烧肉片、清蒸鱼肉、炒鸡蛋这五道菜。

    陈冰先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招呼方奇赶紧过来吃饭：“符玄小姐，这些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可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请放心大胆地吃，吃多少是多少。”

    方奇此刻则是过去坐了下来，然后闭上双眼好好推算了一下自己吃这些菜有没有什么问题。推算了一会儿，她发现这些菜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可以放心食用时，她睁开了双眼，赶紧尝了尝这些菜，感觉非常不错，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毕竟她一个上午都没有吃东西，现在可是饿得慌。

    陈冰见状则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好好吃饭去了，她的饭量并不大，吃了一会儿便去猛地拍了拍正在睡觉的胡大哥，把他叫醒之后，她便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好好看着方奇吃饭，胡大哥则是半醒半睡的状态，保持着沉默。

    等到方奇吃完饭的时，她便开口提醒道：“符玄小姐，你的吃相不文雅啊，难不成是饿了很久？至于你的坐姿要好一些，别这样随便坐。”

    方奇听完尴尬地说道：“本座知之，用不着汝来提醒。”毕竟她记得自己保留着平时翘着二郎腿的坐姿，同时还高低肩。吃饭的时候则是狼吞虎咽，看起来跟个饿死鬼吃饭没啥区别。

    “算了，还是不计较这种无聊的问题好了。我先说好了，你听那位村长所说的什么财务，我是一窍不通的。你想要知道的话，得去找找秦斌那个照相师，财务平时都是交给他管的。至于村子的收入那么多，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符玄小姐，你应该去这村子的北部地区好好逛逛，物价都很便宜的。我呢，则是当了这个医院的院长整整三年，不过这个医院的护士以及医生都是我特意从村民那里招来的，怎么样？服务水平还好吧？虽然看起来阴沉了些，但好歹待人也不错哦。”陈冰一开始说的时候还算柔和，但是最后语气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他们待本座甚好，本座有一事不明。村长先生怕是视外乡人为鼠辈，恨不得驱赶甚至杀之，请问为何？”

    “他倒不会杀人，只是对你这样的外乡人谈不上什么好感而已。至于我嘛，跟他完全相反，当然我并不喜欢他那样的家伙，毕竟他老是称呼我为小子。至于中元节的注意事项就由他来解答就好，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院长而已，懂的可不多。”

    随后她便转过身对着半睡半醒的胡大哥喊道：“胡大哥，你快醒醒招待客人去，别一天天老是这么睡觉。若下次还这样，必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符玄小姐，中元节要注意的点可不少，你可记好了。第一点，我们五大文人晚上的时候会去主持一下中元节的仪式，至于回来的时间不固定，然而秦斌这个家伙晚上十点会立刻回自己的家里，无论仪式举行的时间有多晚。记住，你要认清我们是无法被伪装的存在，我们一般在那个时候戴上傩舞面具。如果你出事要找我们的话，最好是确保自身的安全。”

    “第二点，由于中元节鬼门大开。他们的活动时间被提前，不过只提前了半个钟头而已。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的钟表时间，那样是不准的，当然你可以找秦斌要一个特制的怀表。无论有什么人呼唤你的名字，请记住你一定不能够去回应他。当然如果你看到这些黑影正在举办婚礼的时候，请记住一定要选择祝福他们。哪怕你身后有不少鬼魂正追着你，祝福语说得短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能提现你的诚心诚意就行。”

    “第三点，记得带好你的祭品，好好祭祀一下你供奉的对象，如果没有，记得供奉这个村子的守护神。不然你很有可能会招致祸患。符玄小姐，这些就是中元节的规矩，至于这村子的来历，我找个机会再来跟你好好说说，记得到时候来博物馆找我啊。”

    胡大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看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陈冰见状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方奇离开这里，明天再来找她聊聊，她要准备一下中元节的祭祀仪式。

    方奇见状则是感到莫名其妙，只好说道：“本座知之，念汝如此匆匆，本座就不计较，请问可知秦斌在何处位置？”

    陈冰见状则是指了指方向，告诉她大致的方位，然后便着手准备一些东西去了，不过此刻的陈冰看起来一脸阴沉得很，眼神变得有点疯狂起来，手指甲开始刮起家具来。

    方奇见状则是赶紧道别退了出去，她知道倘若不走的话，接下来陈冰很有可能疯狂起来了，到时候她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刚才她稍微观察了一下陈冰和胡大哥说话的样子，发现他们的眼神有点不自然，尤其是陈冰，她本该可以识破自己的谎言，然而却选择了把话说下去，显得十分可疑，看来他们对自己这个外乡人的身份有点敏感。

    当她离开医院的时候，询问了一下值班的保安，发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她知道自己的脚步得快点了。正当她马不停蹄去往这村子北部的照相馆时，一位身穿着黑色标准西服、戴着一顶绅士帽、手持着一个黑色手杖、相貌堂堂、身高比常人高不少的男子从她身边经过，气质非凡。

    “请问汝是五大文人之一，秦斌么？”方奇叫住了这位男子，同时把陈道长的引荐信交给他看。

    “哦，原来是符玄小姐啊。幸会，我叫秦斌，是一位照相师，先和我一起回到照相馆吧，我可以回答你一些问题，当然我会好好招待你一番的。”秦斌的声音富有磁性，说话温和得很，但是却有一丝强迫的意味。

    “本座答应了，汝可要说到做到。”方奇抱肘说道，然后便跟着秦斌这个家伙去一趟照相馆那边。她知道眼前名叫做秦斌的男子很有可能对她不利，但是她觉得自己若是拒绝的话，这个家伙指不定会在自己身上搞出一些乱子来，于是只好答应了他。

    “这一切太过顺利了，难道这就是新手福利带来的影响吗？”方奇跟着秦斌走的时候忍不住想道。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冰山的一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