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秦大公子
何用指着自己的鼻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老子爹和小祖宗两人之间来回看,终于看明白了。
“小丫头,原来你真给我下套,把我诓骗回来,就是为了我们那破烂的瓷窑。”
袁书瞟他一眼,“你也不算笨。”
何用又好气又好笑,“老头唯一能被人看上的东西,也就那个破窑了。”
话说完,就挨了披头一巴掌。
“什么破窑,那是你太爷爷留下来的,想当年,咱们何家可是京都家喻户晓的瓷器商。”何老板恨铁不成钢。
何用知道怎么在老子爹心口扎刀,“当年盛景,没落在你手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毫不意外,又挨了结实的几巴掌。
何用吹着口哨,“睡觉去。”
袁书问何老板,“我的提议你接受吗?如果他能戒赌,说不定能浪子回头,重振你们何家当年的辉煌。”
何老板翻个白眼,“就他那嗜赌成性的样子,没把我卖了都算他还有良心。”
“所以你接受我的提议是吗?”
“他不可能戒赌。”何老板完全不相信,“他娘出殡的那天,他都还在赌场。”
“你只管接受,至于能不能让他成功戒赌,如何戒赌,这是我的事,我若是不成功,便不再打扰你们。”
何老板将信将疑,迟疑半晌,才一咬牙,“行,你若真能让这混小子戒赌,我便答应卖给你。”
躲在屋内听墙角的何用哼笑一声,咬着一个铜板,“白日说梦。”
翌日,袁书一大早就来到何老板家门口,等到天微微亮,门开了。
何用一脚跨出门槛,惊讶,“你不会一晚上就守在这里吧?小丫头我告诉你,我老子爹都拦不住我,更何况你。”
说着就哼一声,摇头晃脑背着手要走。
“想赢钱吗?”袁书问他。
何用转头,“这不废话吗?谁去赌坊还想输钱。”
“我可以让你赢钱。”
何用满脸不信,“你不是答应老头,要让我戒赌吗?你还让我赢钱。”
“结果一样就行了,过程有时候也没那么重要。”袁书扬了扬下巴,“开源?”
何用嘿嘿一笑,想到昨日这丫头连赢三局,指定有什么妙招,连忙哈腰,“小祖宗,你先请。”
两人大摇大摆往开源赌坊走去。
半个时辰后,开源赌坊门口,四个壮汉提着何用和袁书的后衣领,将二人提溜出去。
“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何用提着坠得沉甸甸的裤腰带,吆喝:“什么意思,这么大个赌坊,输不起。”
袁书摸了摸鼻子,“下一家。”
何用眼睛立马一亮,“好勒,去通元,离这里不远。”
于是二人又风风火火朝着通元去,然而,这次没等半个时辰,两人又被提溜出来。
“走走走,我知道你,何用,你不是一贯在开源吗?跑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何用很苦恼,“开源都没赶我走,你们连开源都比不上吗?”
“是,我们比不上,您还是去那边吧。”说着,将二人推出老远。
何用为难地看着袁书,“怎么办?再换地方?”
“换。”袁书提着裤腰包,“不过先把银子放一放,太重了。”
何用也不敢松了裤子,怕掉,“银子多了也愁人。”
两人先回去,放了银子,然后由何用带路,又跑了好几个赌坊。
有些在他们还没进去,就被拦住。
有些在他们连赢几局后,被打出来。
还有些是出老千被袁书揭穿,被打手追了两条街。
一上午的时间,何用的名字就在赌坊这个圈子里变得臭名昭著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何用,躲在巷子里一个大水缸后面,气都快吊不上来了。
“我总算知道你的的意图了,你就是这样以后哪个赌坊还敢要我进去,我不跟你玩了。”
袁书百无聊赖,“是你说的话,去赌坊就是为了赢钱,我难道还要故意输吗?”
“那不能够。”何用摇头,“故意输,这是对骰子的最大侮辱。”
袁书微微一笑,果然,是个重度瘾患者,输赢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只是想站在赌桌上,享受那片刻带来的精神欢愉。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赢吗?”袁书问。
何用眉梢一跳,“当然想,但这种绝活儿,我问了”
“我可以教你,前提是你帮我,在你爹面前说好话,让他把瓷窑卖给我。”
何用不理解,“那个破地方,有那么要紧吗?京都现在有瓷器李家,你很难做出什么动静。”
“帮不帮吧就说。”袁书直接道。
何用抿着唇,忍着笑,“你若是能倾囊相授,我一定帮,但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骗我老子爹说戒赌了,还有,他不一定听我的。”
“无妨。”袁书起身。
何用跟上去,两人又回到何用的家,袁书让他搬了一张桌子,然后拿出几颗骰子和一个骰盅。
何用随意摇了几下,往桌上一拍,问:“猜猜。”
“两点,四点,六点。”袁书随意往椅子上一坐,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
何用不信,“怎么可能猜中点”
话未说完,表情就一整个呆滞住,他往上凑了些,“二四六,这怎么可能?”
“凡事做到极致,再没可能都有可能。”袁书站起身,结果骰盅,随意说了几个数字,摇出来便是那些数字。
何用从一开始的惊愕,渐渐地,变得麻木了。
直到袁书说要教他诀窍,他才精神一震。
这天下午,何用一直在家里摇骰子,一直摇到天黑,何老板都回来了。
看到两人竟然在家里玩起了骰子,何老板气坏了,连带袁书,全赶了出去。
何用索性蹲在路边。
“你慢慢儿学,明日我再来。”袁书提着一袋银子,走出巷子。
天色又是灰蒙蒙的,街上没什么人。
马路边上,停着一辆不算起眼的马车,袁书视线斜了一眼,看到一人从车辕上跳下来,朝她走来,态度很是恭敬,“袁姑娘,秦公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