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记恨
轻轻地磨蹭像是蝴蝶一样,不仅仅落在进忠的鼻尖,还落在了他的心上,痒痒的,暖暖的,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
其实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久远到他都快忘了。
他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嬿婉,脸上带着笑:“不疼,一点都不疼。”
嬿婉不信:“胡说,切肤之痛,怎会不疼?”
看着眼前这个向来坚毅的人,嬿婉眼中一片柔软。
这是进忠前世未曾感受过,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温暖,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却让嬿婉无法忽视他对自己的珍重。
温热的呼吸扫过嬿婉的耳垂,低沉悦耳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不骗你,那时我还小,太多事已经记不清了。”
嬿婉心里更疼了,摸着他的脸,如玉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那么小,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进忠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忍忍就过去了。”
轻飘飘地一句话却让嬿婉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傻子。”
为她筹谋,为她出气,自己却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忍忍就过去了。
进忠却不在乎,一双狐狸眼晶亮地看着她,笑意深邃:“婉婉,你是在心疼我吗?”
这一切如梦似幻,让进忠如痴如醉,就凭这个,他想——就是让我再死一回又怎么样?
婉婉捏了捏他的鼻子,皱着小脸,娇嗔道:“不心疼你,心疼谁?这也问,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蠢?”
进忠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然后将头埋在了嬿婉的腿上。
他才不蠢,他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不说一句,他奸险妄为?就连他的师父也不见得说他一句好。
当他是狗腿子罢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有嬿婉~
只要嬿婉好就够了……
嬿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能猜得到,这傻子看起来运筹帷幄,满肚子坏水,可实际上多愁敏感得很。
不安又惶恐。
不过没关系,她会陪着他的,直到她生命消亡的那一刻~
但在那之前,她要争一争的,为进忠,也为她自己,为她们的以后……
自素练将镯子带回以后,琅嬅的心才安了一些,打算等另外一支拿回来后,拿出宫处理一下。
“娘娘,敬事房那边回话说皇上今夜没翻牌子,往长春宫来了。”
琅嬅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本宫知道了。”
她是富察氏的嫡女,是富察氏特意培养的中宫皇后,察言观色不在话下,多年的相对,她早已明白了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今夜她也不打算说些什么。
只要顺着圣意便行了。
延禧宫中,宫中的奴才们都知道了弘历去长春宫的消息,可没一个人告诉如懿,只让如懿歪在软榻上等着。
她们都知道,自家主子在等着什么,无非是要因为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低贱之人说话罢了。
虽说大家都是奴才,但奴才也有三六九等的,像凌云彻这种,他们素来都看不起。
如懿这种也不外如是。
这一夜,除了琅嬅和嬿婉,所有人都以为皇上不会再去延禧宫了。
可半夜之时,宫道上偏就响起了凤鸾春恩车的声音。
车停在了延禧宫门口,但接的却不是如懿,而是阿箬。
身体已经好了的阿箬喜不自胜,硬是以最快的速度好好的拾到了一番,欢欢喜喜地上了凤鸾春恩车。
这是阿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侍寝,她虽是个处子,但为了这一刻,已经准备了许久,因此在得到弘历的同意后,硬是拿出了浑身解数,勾得弘历喜笑颜开。
好似忘记了如懿带来的痛苦一般。
“皇上~嗯~”。
女子娇媚诱惑十足的声音透过养心殿的门,落入外面的进保和已经沦落为御前小太监的李玉耳中。
进保目不斜视,只守着宫门,看向深宫中寂静的夜。
反倒是一旁的李玉,小动作不断,愤恨而鄙视地瞅了好几眼宫门,最后竟然还从荷包里掏出了两颗棉花,塞在了耳朵里。
进保看在眼中,皱了皱眉。
想起进忠的告诫,他眼中一片暗芒。
身为御前之人,心思竟然放在妃嫔身上,被人收买,这样的人若是真回到了从前的位置,岂不是要再起事端?
他不是个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人,可自古忠孝不两全,既然进了这紫禁城,做了奴才,那就要看清楚谁才是自己的主子。
思绪到此,进保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已经有了打算。
倒是长春宫,自从弘历离开后,素练便忧心忡忡的,琅嬅看在眼里,捏了捏眉心。
“素练,本宫看你也累了,出去吧,让惢心进来伺候。”
“娘娘……”。素练一惊,委屈地咬了咬唇。
琅嬅看着她,脸上有不耐:“本宫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好好休息两天,待想清楚了,再回来好好伺候本宫。”
琅嬅声音淡然,可言辞不容拒绝,素练只得答应。
走了出去,让惢心进了来。
琅嬅对伺候过如懿的人,向来没什么好眼色,可惢心毕竟不同,也是真的帮她做了事的。
她也看得出来,这丫头虽然看着内敛,但却是个聪明的。
不过……
“惢心,本宫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已经办妥了,明日东西便能回到娘娘手上。”
惢心恭敬地回着话,十分有眼色的挑了挑旁边的烛线。
琅嬅脸色柔和了一些:“你倒是个细心的,那你可知皇上今日离开,本宫为何没有阻拦?”
琅嬅这话是要试探一下惢心几斤几两,可否真的能用,还是说只空有花架子,惢心进来时就猜到了。
恭敬地福了福身:“满宫都知皇上今早怒气冲冲地从娴贵人那回来,晚上又没翻牌子,直接打发走了敬事房的人,便直接来了长春宫,想必皇上因娴贵人的事,还正在气头上。”
“来长春宫也许是想气一气娴贵人,总之此事不论真假,皇上早上从娴贵人那愤然离开是真,今夜若是真的歇在了长春宫,才真是助长了娴贵人的气焰。”
“也会让旁人觉得,您这中宫之名不过徒有其表,只有娴贵人才是皇上心中真正在意之人。”
惢心声音绵软,却说得句句在理,琅嬅看向她的目光也变了许多。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不过,只有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