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孩儿
“主儿,您冷静一点,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您现在去不是正撞在枪口上吗?兴许还会连累三阿哥。”
可心极力劝阻着伤心欲绝,满脸惶恐地纯嫔。
纯嫔一听,身子一软,栽坐在软榻上,整个人更加惶恐了,泪水也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声音凄然:“不行,本宫绝不能连累永璋,可本宫确实是被冤枉的啊,本宫素来与人为善,胆小怕事,怎会忤逆皇上,御前失仪呢?”
纯嫔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绝望。
手绢连连擦拭着泪水,她泣不成声:“皇上不会是厌倦本宫了吧……”。
可心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还是竭力安慰:“主儿,您太过于忧虑了,您为皇上生育了三阿哥,皇上怎么可能厌倦您呢?”
“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纯嫔咬了咬牙,擦了眼泪:“本宫要去长春宫。”
可心一听她还是如此固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儿,不能去啊主儿,皇后娘娘如今心绪不佳,连带着请安都免了,更何况钟粹宫关了门,您若是强行出去,定然会惹怒皇上的,主儿。”
可心哀求着,头磕得砰砰响,纯嫔最怕的就是招惹圣怒了,一下子魂不守舍起来:“对啊,本宫怎么忘了……”。
她目光呆滞地坐在软榻上,直到过了许久,她才猛然回神,像想起什么一样,将可心从地上扶起:“可心,本宫不能出去,可你们能啊,你帮本宫去一趟长春宫。”
“这……”可心一听一下子慌了。
纯嫔沉了脸:“怎么,你不愿意去?”
可心连忙摇头:“不是的主儿,奴婢只是觉得此时去实在不妥。”
纯嫔看了她一眼:“本宫自然知道,本宫是让你过两天再去。”
可心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是,主儿。”
而对比这几人,永和宫的玫嫔白蕊姬就显得淡然多了。
“臣妾接旨。”
勾唇嘲讽地应了声,白蕊姬便转身直接进了内殿,不同于其她变着花样各种塞钱打听的妃嫔,她对此毫无波澜。
“就是不禁足,本宫也不想出去,本宫就想在这宫里陪着我的孩儿。”
她坐在床上,拿着一件孩子的小衣轻抚着,一贯秀丽的小脸上满是人母的慈爱以及一丝淡淡的忧伤。
俗云照例安慰她:“主儿,孩子还会有的,关键是您得让皇上记起您,想念您得好啊,而且害死小阿哥的人如今都还好好的活着呢。”
“你如此消极倦怠,小阿哥在天上看着会心疼的……”。
“那个贱人!”经俗云这么一提醒,白蕊姬又想到了如懿。
眼神变得冰冷凶狠起来:“这个贱人自己生不出孩子也要旁人生不出,若非是她,本宫如今早已享天伦之乐了!”
“你说得对,她如今只是进了冷宫,还活着,不像本宫的孩儿小小年纪却连看一眼本宫都来不及。”
念及此,她将小衣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口的位置,泪水很快便湿了眼眶。
俗云亦道:“乌拉那拉氏便是有皇上的宠爱才留了一命,所以主儿得想办法抓住皇上的心才是。”
“呵~”白蕊姬嘲讽一笑:“什么恩宠不恩宠的,皇上早就厌了本宫这个人了,更何况本宫本来就是什么自由的人,不过是一条贱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人拿捏罢了。”
俗云闻言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
但她不说,不代表白蕊姬心里不想。
每每想到自己苦命的孩儿,又想到宫中的传言,白蕊姬就心痛到不能自已。
她此生唯一地痛就是她的孩儿,她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儿,可她也明白传言不假。
皇上恐怕早就厌弃她了,信了她不祥的传言,不然怎会就那么轻飘飘地放过乌拉那拉氏?
不过,没关系,她迟早要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给她苦命的孩儿赔命!
慈宁宫。
太后甄嬛看着面无表情地弘历,叹了一口气,抬眼似笑非笑的道:“皇帝脸色这般难看,是还惦记着珂里叶特犯下的错事?”
弘历抬了抬手:“儿子让皇额娘担心了。”
“哀家早就说过,这咬人的狗不叫,是皇帝不放在心上。”
甄嬛打量着弘历,面上带着一抹深邃地笑容道:“这珂里叶特氏素来胆小懦弱,见了人便跟猫一样,前年冬日被贵妃诬陷偷了碳,把衣服扒了都不敢吭声,只会哭哭啼啼的。”
“怎么可能一遭就改了性子?皇帝以为她当真是想开了?只是奇了怪了,这珂里叶特氏一向是以乌拉那拉氏唯命是从,从前不敢争宠,如今倒是敢了,还怀了皇嗣,打量着哀家不知道。”
“皇额娘”。弘历心里到底还是有如懿的,眼下见太后如此说,皱紧了眉头,横看着她,语气都重了一些。
甄嬛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皇帝!哀家这不是在教训你,哀家是告诉你为人君,止于仁,别为了一个女人连眼皮子都浅了,一个小小的贵人都敢算计你,不就是因为你把乌拉那拉氏看得太重吗?”
“别打量着哀家不知道,你将她送进去两年未管,表面是忘了她,实际一直让毓湖暗中查找线索,帮她洗刷冤屈,皇帝你如今是大了,哀家也不该说这些,哀家也确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你如今居然还糊涂到这个份上。”
话说到此处,甄嬛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一毫的笑容。
弘历起身:“儿子不敢。”
甄嬛面带讥讽:“不敢?皇帝你何曾不敢?哀家只说一件事,哀家不管你宠谁爱谁,你是皇帝,首要大事除了国事就是皇嗣最要紧。”
“可如今已经几次了?你三番两次因为一个女人将皇嗣抛之脑后。”
弘历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太后自然看在眼里,是既无奈又嫌弃,她怎么就选了这个儿子,打量着他是个聪明的,可如今才登基多久就被两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哪里还有一点为君者的本分,威严?
她越想越疲惫,挥了挥手:“国事繁忙,哀家也乏了,皇帝回去吧。”
“皇额娘多保重身体,儿子告退。”弘历拱手行礼,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不是早就知道了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四阿哥了吗?怎么如今又说这些?那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