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计中计
王希山心中喜悦已溢于言表,计谋得逞,他满意地向梁青云行了一礼,随即迈开步伐,意气风发地退场。
李安目睹此景,不禁向梁青云展颜一笑,随后轻盈步伐,尾随在郑怀远身后,步出御书房。
等李安身影渐行渐远,梁青云背转身躯,声音淡然,命令道:“速去,务必保李安周全无损。”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在窗边掠过,犹如离弦之箭,急速消失。
……
转眼至李安一行人,他们穿梭御道,终至羽林军营。
得王希山引路,羽林军营门前自是畅通无阻。
此行,李安心中有所觉察,只见羽林士卒见他过,无一不以会心之笑相迎,此情此景,皆因昨日他们手握李安所赠之银两。
李安心头微喜,士卒们的喜悦正合他意,想必此情此境,必将使王希山心中如鲠在喉。
王希山心急恢复兵权,未有片刻耽搁,直接召集羽林军众至练兵场集合,除了守职者外,人人俱至。
副将们亦早已占据点将台之上,俨然一副严阵以待之势。
李安目光所及,瞥见郑怀远,心中不禁感知对方眼中流露的失意之色,如深秋残叶,黯然失色。
显而易见,郑怀远对梁青云之所为,心生绝望。
曾凭一腔热血,誓言以身许国,夜半无眠之际,更是前往祖先牌位前,虔诚献香,发下铮铮誓言:若天子有难,定当以身许国,以报君恩。
纵使面对羽林军内外的诸多非议,亦已做好万全之准备。
然而,此番风波一过,却是波澜未起,希望化为泡影。若是梁青云能有所坚持,他亦不至于如此沮丧。然而,万语千言,已化作尘埃。
于此同时,李安见状,唇角轻扬。究竟是幻灭还是转机,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众人齐聚,王希山挺身而出,目光如炬,扫过众将,声如冬雷:
“尔等岂以为吾一旦掌内卫,羽林军便非吾之天下乎?荒谬!吾之地位,岂容他人撼动!”
此言一出,犹如惊涛骇浪,直击众人心弦。昨日之圣旨,今日便被如此公然挑衅,此举无疑是对天子威严的公然挑战!
自然,此乃王希山存心所为,若不展露锋芒,何以立威?
于此,群将私下忧虑,议论纷纷,心中忐忑不安:
“此何意?王将军岂欲复归?然我等昨升今降,岂非成笑谈?”
“昨夜回家,已祭祖告成,今若复位,如何对得起祖宗?”
“退位固然心痛,但若待遇再降,岂不更是屈辱?”
“王将军既已离去,何必又回?”
“慎言,若此言传至将军耳,必无好果。”
不仅将领私语,连底下千军万马亦低声窃议,心中或忧或喜。
“嘿,王将军归不归,与我等何干?不过那些自高一日之将,今必颜面扫地。”
“正是,官位高低,与我等无关,但见他们落魄,亦是一乐。”
此等底层士兵,对权势之争,早已看淡,唯心态最为从容。
然而王希山对下之言,仅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而是向李安颔首,暗中递去一物。
李安接过,心知肚明,轻声应允:“尽管放心。”
李安步至高台,视线一扫,众声俱寂,他清了清嗓,道:“吾传皇上圣旨:”
此言一出,四下里寂然无声,众人目光齐聚,尤其是那些昨日受恩之士,更是无不侧耳倾听。
静,他的内心,似乎预感到了暴风前的宁静。
尽管王希山自满于己之威严无人能及,却未察觉这寂静下蕴藏的怒火。
正当他以为自己稳坐天下,一位平凡却严肃的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了。他的行动,如同点燃了长久压抑的火药,一触即发。
在一片死寂之后,李安终于开口,声音穿透场中每个人的心:
“今晨,王统领以身许国,志在兼顾内卫及羽林军将领之重任。朕对王爱卿分忧解难之心,感激涕零。
朕经深思熟虑,虽忧心王爱卿负重过重,然其坚志不移,朕遂特下旨,撤销昨日一切封赏。
王爱卿之心,朕领之矣,望诸位将领军士,鼎力相助。
昨日之封赏,一并送至王爱卿府上,以表朕心。”
此言一落,众人惊愕,场中静若止水。郑怀远心中泛起层层波澜,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而他人,则是心中痛惜昨日之封赏,却因王希山之威,不敢吭声。
王希山见此,唇角轻扬,内心满是蔑视梁青云的得意。然而,李安之言,却像是春雷唤醒了沉睡的大地,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王希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未曾注意到这寂静中蕴含的怒火。
然而,就在这肃静的氛围中,一位名叫王二狗的士兵,忍无可忍,爆发了他的不满与反抗。他的话语,犹如冷水浇在炽热的沙漠,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波涛:
“何以?我辛辛苦苦得来之银两,何以需上交于你?何以你一句话,便能让我辛劳所得化为乌有?
我不服!我王二狗首当其冲不服!
诸位兄弟,尔等是否甘心将手中银两上缴?是否愿意因其一人之言,而失去已获之官职?
多年随王希山,我们或无出生入死之言,但也是尽职尽责。最终,我们得到了什么?
不论是明日升官或昨日之封赏,皆被一纸令牌撕毁。更甚者,连我们辛苦所得之银两,也要归他所有?
既然已离,何以又回?为何不安内卫统领之职,反而回来剥削我们?
如此之人,尚可称之为人乎?
为之卖命,我王二狗绝不从!”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贯耳,激起了场中所有人心中的怒火与反抗之情。在王希山的统治下,这一刻,众人的心终于爆发,不再沉默。
在那一刻,王二狗的话语如同天雷滚滚,划破了原本宁静的天空,引发了一场暴风雨。众人的情绪如同被巨浪拍打的小船,摇摇欲坠。主官们亦是神情紧绷,面露不满,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