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宫廷2
2
萧太后可是干过那垂帘听政，携三岁稚儿上朝的荒唐事。
若要说，不过是先帝后宫起火，又遇五龙夺嫡，把朝堂后宫搅的是腥风血雨。
先帝原本十多个儿子。
可今日天下，却是连一个亲王都没有。
萧太后的亲生儿子也是折在夺嫡路上，成了一捧飞灰。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夺嫡之争更甚，议沧江无事只得应一句血争流血争流!伏尸百万算不上，当年胜出的的萧家也是硬生生屠了了半个朝堂才平息了这场祸乱。
父亲萧策是个从一品武散官，任骠骑大将军。
官职虽不如沈芝的父亲沈太尉高，但先帝当年亲征讨伐夷狄任过正一品的天策上将，这职位便一直空置。
所以骠骑大将军算是和正一品没差，甚至因其特殊性，隐隐比那正一品还微微高些，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萧策算是手握重兵又无人压制，当年的皇帝又只不过是一牙牙学语的稚儿，萧家真是做到了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陛下渐长，萧家初心就本是想护着陛下长大，可是，这权力握久了，就有些舍不得了。
可这皇帝终究是长大了，不再是任人摆弄稚子。
獠牙隐匿却并不是没有，只是藏了起来。
萧家这十几年却是人才凋零，我的弟弟们更是不堪重用，声色犬马倒不至于，可是却过于平庸，如父亲，如姑母这般有雄心又有智慧的人却是一个不出。
五龙夺嫡，是真的让朝堂元气大伤，更无人能与萧家抗衡。
萧家前几年也被这泼天的权势富贵迷了眼，被趋炎附势的小人蒙了心。
先帝打下的江山，没安稳几年好不容易充盈点的国库又被霍霍了个空。
甚至有些不长眼的萧家子弟，为勾栏院里破烂货一掷千金混账事都干过。
数不尽的，莫说什么，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贪污纳垢，酒后口出狂言说甚么，
“皇姓百里，那是什么？我嗝只听过京城萧家！”
连当时我这个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家听了，都恨不得扇他两巴掌，把他乱棍打死，只当萧家没出过这个没脑子的孽障。
不过是个萧家旁支，死了就死了。
还没等把人处理，那个萧家子弟的狂言浪语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也不知是哪方的手笔，许是真的惹了众怒。
那年恰逢天灾，民间流言四起，甚至传出歌谣，
“莫浪语，天灾降，皇帝小儿千家笑，百里姓，无人识，人人只知萧家将。”
满朝轰动。
3
“要变天了”太后叹息一声，挥了挥涂完丹蔻的手，“哀家乏了，退下吧。”
回神，手上冰凉彻骨。
我竟是发了那么久的呆，连太后什么时候撤回的手都不知。
“臣妾告退。”
那唇红齿白的小太监送我回了宫，将走时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
“杜采女是娘娘的人。”他温热的呼吸吐在我耳后的肌肤，暧昧的摩挲着，引起阵阵战栗。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难掩嫌恶，不过是姑母的入幕之宾罢了。
这等模样，在后宫，走到今日高位人还能安然无恙的，不知被多少人碰过那臜贱身子。
这小太监模样标志，平常弯着腰不显，直起身子后竟是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
仔细端详，原来是生了张娃娃脸，看着讨人喜欢罢了。
我心里虽一口一个小太监，可人却是真真正正的大总管，又得太后盛宠，是人人巴结的对象。
我神色安然，丝毫不见惊诧，欠身行了一礼道，
“送公公。”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不动声色的面容，称赞道：
“萧妃聪慧。”
说罢，又递给我一盒膏药，便回去复命了。
其实，沈微月的身份我隐隐有些猜测，今日只不过坐实了罢了。
我起身把膏药递给翠枝，踱步到窗前，坐上榻。
翠枝为我推开窗，又命人端了炉点上，然后拿出那盒膏药，拧开盖，用手指摸了些许，放在鼻尖轻嗅，细细粘开，观察须臾，才小心翼翼地退了我的鞋袜，慢慢抚起衣襟，把膏药轻轻涂抹在我的腿上。
“小姐，这暖雪膏是上好的治跌打的药，还有美白嫩肤之效，千金难求。”
翠枝是我母亲为我精心培养的侍女，略通医术。
看来这药膏没有问题，姑母绝不会害我，但保不齐有个疏忽，别人生了旁的心思。
我望向窗外，天色昏暗，暮色苍茫，今夜许是要下一场大雨。
“小姐，这水莲灯许是放不成了。”
翠枝涂完了膏药，垂手立在我身旁。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莲灯节，御妻们会去莲花池放从宫里领的或是自制的水莲灯。
燃上烛，在纸条上写上自己的愿望期许，放入莲灯里，算是给在深宫中的自己聊以慰藉。
我端坐在窗前，静静地发着呆，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夜了，出人意料的是，这人人都以为要下的大雨却没下下来，今晚的夜色倒是能称的上一句风恬月朗。
老天爷的脸色真是说变就变。
“陛——下——到。”尖细的太监声响起。
还未等我俯身参见陛下，伴随着郎朗笑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便把我轻轻托起，一把抱起我的腰。
陛下坐于床前的榻上，我坐在他的腿上。
他添吻着我的脖颈，那吻先是如疾风骤雨，吻的人发疼，云销雨霁后又如蜻蜓点水般缱绻柔情又珍之重之，我身子敏感，脖颈处更甚，粗暴些还好，却是是受不住这样温柔的撩拨，禁不住闷哼出声，我全身一僵，又羞又怒。
他许是察觉到我的僵硬，停了吻，埋首在我的肩胛处，许久，像是憋不住了，闷声笑了出来，笑声低沉，有些喑哑，我能清晰得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挺立的喉结蹭着我的锁骨，引起阵阵酥麻。
他抬起头，发丝凌乱，眼尾发红，竟是生生笑出了泪，看着我，慢慢靠近，呼吸交缠间又吻上了我的唇，轻轻碰着，分开，又去含，去舔，就这样挑逗着，本就痒了，还要唇轻轻贴着我的再说话，
“姝儿……姝……儿…，我想幸你。”
一声声的唤着我的名，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燥热又暧昧。
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的双手在我身上上下摩挲着，妄图伸进衣襟内里。
我也有些迷醉，神色恍惚间看见窗外暗沉的夜色中一片衣角扫过，有些熟悉。
我却顾不得，神色大惊，我猛然意识到，我们还在窗前的榻上，而且这窗还开着！
这……这成合体统！
“去……去床上，关……关窗…”被他吻着，我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他也忽然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命人关了窗，抱我至床上，放了帘。
他薄唇微抿，我迷懵间竟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几分惋惜。
他又吻上我，这回却是唇舌交缠，情欲渐升，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我身上马上被退的只剩贴身衣物，他扯下我的亵裤，却不解肚兜。
陛下自小便被养在萧太后的身边，虽不是亲生的，但也是照着皇子身份来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那手指骨节分明，又纤长白嫩，好看极了。
“百里拓。”
我呜咽出声。
之后又是一场，锦帐春宵红浪翻，春水雨露会桃源的情节。
待要了两次水后，这才云消雨霁，我抬头看看天怕是早过了放莲灯的时辰，我嗔了那不知节制的人一眼，那人笑着，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我无奈，伺候着他穿了衣裳，心里到底还是甜的，又想到这甜不知能甜多久，心头又微微泛起一丝苦涩。
其实我和他都知道，这不过是镜花水月，求得一晌贪欢罢了，皇权和萧势，总要有一个败落。
而我，就是一个态度。
我是萧家的态度，也是陛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