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家暴男该死
萧晓心里有了底，这小女孩的身份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她道：“原来如此，不过听说女巫都是作恶多端，心思极坏的人。”她瞧了眼被关在笼子里却依然不声不响的小女孩，“这小女娃看着甚是乖巧，不像是女巫，更何况，这毕竟是我家仆人的孩子，打狗还能看主人呢，如果说随随便便就被某个心怀叵测的人举报了，抓走了，那我这个贵族夫人的脸往哪里搁？您说是不？”
“这……”
萧晓笑眯眯的，说话也十分和气，军官的神色有些犹豫。
他也不想得罪贵族，虽然说特曼妮夫人家现在十分落魄，但是永远不要瞧不起一个女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现在特曼妮家里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儿，说不定哪天就攀上高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萧晓请军官坐下，为他沏了一杯茶，柔柔道：“我也知道军官大人的难处，军官大人明察秋毫刚正不阿，毕竟是奉命行事，肯定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为民除害。”萧晓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几枚金币塞到军官的手里，“但是若是被恶人存心利用，这件事闹了乌龙，传出去对大人的名声也不好。”
军官捏了捏手中的金币，收到了袖口里，点点头道：“夫人说的有道理。”
萧晓见军官还是有些为难，心思一转，问道：“军官大人可否告知，这，心怀叵测举报的人是谁？”
军官凑近了些：“若果是旁人，我也不可能如此鲁莽地冲到夫人家里，问夫人要人，可这举报的人偏偏是这小女孩的父亲，所以我才一时冲动，冲撞了夫人，夫人可千万不要怪罪我。”
萧晓虽然对父亲举报女儿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震惊，但听见军官这样说，就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稳了，她继续道：“窝藏女巫可是重罪，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特曼妮夫人的家里，为家族蒙羞，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定会差一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亲手将这个女孩儿交到您的手上，给您赔礼谢罪。”
军官大笑，站起来朝萧晓拱了拱手，特曼妮夫人如此细心周到，再僵持下去就是他不识抬举了：“不敢不敢，哪有让夫人给我一个小小军官赔罪的份，肯定是那个残废男人喝了些假酒在胡言乱语，是我叨扰夫人了。”
军官朝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道：“是一场误会，我们走。”
临走之前还顺道帮她遣散了一些周边看戏的人。
苏菲瘫软在地上，抱着女儿惊魂未定。
看见萧晓过来，立马拉着女儿不停地磕头：“快囡囡，快点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萧晓想将两人扶起来，但是奈何苏菲要磕头谢恩的意愿太强大，她着实扶不动，只能任由两个人跪在那里。
被年龄比自己大的人磕头，说实话她挺害怕折阳寿，虽然“特曼妮夫人”说不定要比苏菲更大一些。
这时候在暗处吃瓜的乔休尔伯爵此时也走了出来。
他对这个仆人有印象，这个妇人曾经在他的庄园里工作过，他依稀记得，当时是她跟她的丈夫一起，后来她的丈夫听说腿残疾了，她替她丈夫辞了职，自己也跟着辞了职。
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萧晓刚想说话，没想到乔休尔伯爵倒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般先开口了：“说吧，怎么回事。”
苏菲没想到自己曾经的老东家乔休尔伯爵竟然在特曼妮夫人这里，脑袋里瞬间上演了一场钻石乔老五和风流俏寡妇的私密情事，顿时身子扶得更低了，生怕自己知道了什么秘闻被灭口。
“乔……乔休尔伯爵，草民绝对不是有意隐瞒。”她颤巍巍地开口道。
乔休尔伯爵翘着二郎腿，不耐地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这件事情。
站在旁边的萧晓，更觉得自己不像这间屋子的主人了。
苏菲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声音也更平缓了一些，缓缓地解释着事情的由来，“其实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一年前的一天晚上，那时的我们还在伯爵的庄园里当仆人。囡囡他爸在外边喝地醉醺醺地回到家，不知道是外边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或许也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回家抄起木棍就要打我，我被打的奄奄一息，那男人还不停手……囡囡为了保护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就把他给掀翻了……”
……
男人呆呆地半坐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忽略了自己的疼痛，被刚刚的事情吓住了，他呲牙咧嘴地站起身，拿起同样被甩在一旁的木棍，看着女儿紧紧地护着被他打的浑身是伤的母亲，道：“让开。”
“囡囡……快点让开，爸爸在跟妈妈玩游戏呢，咳咳……妈妈不疼的。”苏菲的声音微弱地从女孩身后传出来。
“玩屁的游戏！我不小了，妈妈。一次两次三次……你究竟还要容忍这个男人几次！你都快要被他打死了啊。”女孩一双黝黑的眼睛紧盯着这个所谓的父亲，咬着牙道：“不让，有本事你就打我，把我打死。否则别想再动我母亲一根毫毛！”
窗外雷电交加，屋里的火苗摇摇晃晃，却带不来一丝温暖，眼前的男人对于弱小的她和母亲来说，就像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
“呸！”男人淬了一口唾沫，拿着棍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嘴角的血渗了出来，被他用手背擦掉：“行啊你，索菲亚，翅膀硬了，长本事了是不是。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拳头厉害还是我的棍子厉害！”
“不要！！！”
伴随着苏菲凄厉的呼喊和挣扎，走到女孩身前的男人举起棍子就要打。
却被女孩一把把木棍抓住，硬生生捏碎了。
时间仿佛凝固。
不仅仅是女孩，就连男人以及女孩身子底下的艾米丽也呆住了。
男人面色惊恐，跌倒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
可是不过是转瞬之间，他脸上的惊恐就转化成狂喜，脸上裂开大大的笑：“发财了，发财了啊！”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喃喃道：“若是提供女巫线索可奖励十枚金币，若是抓到并上交女巫可以奖励一百枚金币，那可是整整一百枚金币啊，我干一辈子，不不……那是我干十辈子也挣不来来的钱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倒在地上的艾米丽心凉了半截，没想到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女儿可能是女巫的情况下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将女儿交出去。
他难道不知道女儿被判定成女巫，将会面临着什么吗？那是生生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她将女儿护在怀里，低着头啜泣：“她……她可是我们的女儿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真的打算要将我们的女儿交给官兵吗？”
男人看着眼前被他欺辱惯了的母子们，丝毫没意识到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扭转，还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至高无上的一家之主，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他眼神轻蔑，嘲讽道：“你懂什么，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还不是怪你不争气，生了个女孩。她一个小女娃子，还不是一个赔钱货。她唯一的用处也就是到时候能收点彩礼钱，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没算白养，等我把她交给官兵，换了金币来，给你买点首饰和好吃的，你就会知道你家的男人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艾米丽沉默，她没有男人想像中的那样歇斯底里，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平静，她蹲下身子，抱了抱女儿，温柔地对她说：“囡囡，你先回房间好不好，妈妈有事跟爸爸说。”
女孩点点头，她似乎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会给她带来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以及一个似乎并不太美好的命运。
但是她并不后悔。
艾米丽将男人扶起来，她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看清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如此对一个人失望透顶，似乎十几年的同床共枕夫妻情感都像是一场笑话。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似乎刚刚男人对她的暴行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将男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她站在男人旁边，带有淤青的脸低眉顺目：“时间不早了，外边还下着雨，如果真的要把女儿送出去，等明天吧，我想在囡囡临走前给她做点好吃的……囡囡跟着我们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男人的脸色和缓了些：“这才对嘛，你想通了就好。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说不定我们努努力，你还能给我生出一个大胖小子呢！如果他又觉醒了魔法，成了祭司，那才是真真的光宗耀祖。”
艾丽丝敛眉，见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悔改，她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刚刚被吓到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男人挑眉，想起刚刚自己懦弱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威胁，他怒火中烧：“我被她吓到？哈哈，笑话，我只不过是一时脚滑没有站稳而已。”
艾丽丝不再多言，她走进厨房，不久之后就端了一杯温水过来，男人没有丝毫怀疑，刚刚的一系列情感变化的确让他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接过水喝的精光，喝完水，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女人，女人的眼神空洞，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也沾上了一地的灰。
他眼神厌恶，只觉得眼前的女人配不上他，只想等到领到赏金之后好好寻一个俏姑娘耍耍。
想到这么多年，女人任劳任怨地伺候着他和他的女儿，男人为数不多的怜悯心突然升了起来：“你也别太伤心，等我领到奖金，就给你买一身漂亮衣裳。你也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别整天哭丧着个脸，一股穷酸样。”
男人没一会儿就觉得困意袭来，身体异常乏累，他也不曾起疑心，做着发财的美梦睡着了。
半夜，男人在睡梦中猛然惊醒，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血泊之中，双腿已经被人残忍地砍断。
剧痛如同千万把尖刀同时刺入他的身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要呼喊救命，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断肢处流出，染红了床单和地面。
他惊恐地看着站在床边的苏菲，苏菲手里还紧握着沾满鲜血的斧头……
从此以后男人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
苏菲讲述完，便拉着女儿十分恭敬地，匍匐在地上，等待来自上位者的审判。
乔休尔伯爵，沉默，手指轻轻点着木椅，萧晓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为母则刚。
想到系统曾经触发的女巫支线，听完苏菲的故事，她似乎理解了这个任务需要怎么做。
她想改变女巫的处境。
这时，半途过来听完全程的艾米丽早已经对此事见怪不怪了，逃亡到迷雾森林里将近半数的女巫都有各种各样悲惨的命运，但是无一例外，几乎都是被她们所谓的人类家人，朋友，爱人，伤透了心。
小女孩算是幸运的，至少她还有一个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保护她的母亲。
她左右观摩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她着实没有想到，在特曼妮夫人家里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收获。
不论眼前这两位高高在上的贵族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女巫的一份子，不会让这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小女巫面临人类的残酷刑罚。
萧晓沉吟半响，看着艾米丽，眼前的这位强大的红发女巫身形慵懒，看似毫不关心小女巫的命运，但是萧晓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第一次面试时她心中的不甘。
萧晓犹豫，最终还是斟酌开口道：“你们先起来，我既然在军官手里把你们留了下来，就绝对不会再把你们交出去，你们不用担心。”
苏菲抱着女儿喜极而泣：“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记一辈子，快！囡囡快谢谢夫人。”
小女孩十分乖巧地朝萧晓以及乔休尔伯爵鞠了一躬，不卑不亢：“谢谢你们的不杀之恩，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萧晓继续道：“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女孩没有人引导肯定是不行的，我们需要给她找一个师父，来教导她学习魔法，你说是不是……艾米丽？”
苏菲和小女孩面面相觑，她们似乎像是听明白了什么，特曼妮夫人的女仆艾米丽似乎是一个女巫？!
苏菲对特曼妮夫人的恭敬又更深了一些，她似乎应聘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被突然点名的艾米丽倒是没想到特曼妮夫人会愿意把这个小女孩交给她，她点点头，对着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道：“我叫索菲亚，寓意着智慧与聪明。”
“好，索菲亚，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教你学习魔法，以及如何更好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