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帮助调查
“好，我马上到。”
唐修放下了手机，站在天台上，他最后看了眼面前的城市和远处的海洋，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徐徐往下，外面的天空慢慢被高楼占据。
“这个城市还能存在多久呢？”
随着海平面上涨，大多数城市已经沉入海底。
少数被大坝环抱的城市，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维修大坝的成本过高，人类不得不寻找新的出路。
可是选择哪一条路，还在剧烈的争论中。唐修隐约地听说，有人主张移民月球，有人主张移民火星，甚至有人主张，建设巨型空间站，维系人类的生存。
或许争吵是人类的天性，无论什么问题大家都想找到最好的解决方式，可是这样也会耽误重要的事情。
电梯抵达一楼，唐修从大楼里出来，迎面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高个子男生，他叫周响，是唐修的大学室友。
“等我很久了？”唐修快步走到周响面前，说道。
“没有，刚到，”周响笑了笑，身后车门自动打开，“车上聊。”
汽车外观采用了纯黑的流线型设计，车身闪烁着微弱的金属光泽。没有传统的驾驶舱，车内只有两排座椅相对，也没有车窗，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块全息显示屏，能够实时显示周围的环境和道路信息。车顶和车身的接缝处隐约可见发光的能量条，四个轮子完全隐藏在车身内部，仅有淡蓝色的光环在行驶时闪烁。整辆车没有任何物理按键和把手，一切操控都通过语音和手势完成。
唐修和周响一上车，语音就开始播报行程信息。唐修没有在意这些消息，只听见了“乐水博物馆”“30分钟”的声音。
周响和唐修面对面坐着，他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水，递给唐修。
“给，知道你不喜欢喝酒。”
“你们办案还喝酒啊。”唐修接过了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现在哪还有人管这些，不过我最近倒是喝得少了。这段时间案子太多，忙不过来，没心思喝酒。”
周响是唐修的大学同学。大家都上的是新闻专业，毕业后分道扬镳。周响去了公安宣传科，唐修则进入未来议会下属宣传组从事宣传工作。
“一开始在宣传科干得挺好的，怎么后来去了调查科呢？”唐修问道。
“他们那缺人。起初，我挺不适应的。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做起事来也是处处碰壁。还好有前辈带我，好算是能单独处理一些事情了。”
“也挺好，现在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不错了。”
“你呢，唐修。你在未来议会干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
“现在铺天盖地宣传未来议会，可具体是个什么我都还搞不清。”
未来议会的出现，源于维州市的沉没，这座城市的命运从辉煌走向了悲剧。
维州市，处于沿海平原，凭借国家信息中心的地位吸引了大量人口，成为经济和科技的核心。然而，随着全球气候变化，海平面不断上升，这座曾经繁荣的城市逐渐陷入困境。起初，市政府计划修建小型堤坝，试图抵挡汹涌而来的海水。然而，海平面上升的速度远超预期，堤坝的防护作用显得微不足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水越来越肆无忌惮，市政府只能启动修建巨型大坝的计划，将整个城市包围起来。这座大坝高耸入云，仿佛一道保护屏障，试图将城市与大海隔离。然而，大坝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仅仅两年内，维州的大坝已经出现几十次管涌，每一次管涌都带来巨大的灾难，几百上千人因此丧生。修补大坝的费用更是天文数字，市政府根本无力承担。
面对日益严峻的形势，官方起初号召市民搬迁至海拔较高的地区。然而，好景不长，海平面上升的速度不断加快，大坝也逐渐无法维持。半年前，市政府无奈地宣布，全市居民必须撤离这座已有两千年历史的城市。两千年前在此定居的人们或许从未想到，这座城市会有一天变成水下的废墟。
维州市的沉没引发了其他城市的警惕，开始认真考虑自身的未来。大坝工程虽然短期内有效，但无法永远保护人类免受自然灾害的侵袭。面对这种情况，未来议会应运而生。
最初，未来议会的成立只是为了让各方代表能够坐在一起讨论问题，共同商讨人类的生存方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组织吸纳了越来越多的人才，代表了不同派别和观点的人们。有的激进派认为应该立即采取极端措施，例如大规模迁移或彻底改变城市结构；保守派则主张稳步推进，在现有技术和资源的基础上逐步改善；中庸派则在两者之间寻找平衡。
未来议会的成员越来越多，权力也随之膨胀。这些委员们不再满足于仅仅作为议事机构，他们开始力图吸纳各类政府部门，将一切资源和力量都为未来计划服务。许多官员最初对委员会的权力持怀疑态度，但随着生活环境的恶化，他们逐渐改变了立场，纷纷加入未来议会，希望能在这个新兴的权力机构中占据一席之地。
未来议会的组织架构也逐渐形成。议会设有多个部门和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不同的领域，例如环境保护、科技创新、资源管理和社会稳定等。各部门之间紧密合作，形成一个庞大的决策网络。最高决策层由议长和几位副议长组成，他们负责整体战略的制定和重大决策的执行。议会下设秘书处，负责日常事务的处理和各部门的协调。
未来议会逐渐成为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和人类生存危机的核心机构。它不仅是一个讨论和决策的场所，更是一个行动的中心。各个城市和国家的资源被集中调配，共同应对日益严峻的挑战。未来议会的成立，标志着人类在面对共同威胁时，能够团结一致，共同寻找出路。
“你问这个干嘛？”唐修问道。
“我们快要成同事了。”周响笑着说，“过几天，估计就有正式通知下发了。现在哪还有政府部门啊，都要进未来议会了。”
“还是调查组？”
“不，是安保组，负责调查涉及未来议会的案件，”周响朝唐修欠了欠身子，“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不过具体的事情，到了地方再说。”
唐修靠在座椅上，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小的时候，他看见的只是城市外围的矮堤坝，可是就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大坝冲出天际，拦住了摩天大楼的阳光。唐修也知道，大坝外头是仅仅比它低一头的海平面，同时还在迅速增长。
一毕业就能进未来议会并不容易，唐修以其丰富的见识和实习经验才从众多同辈中脱颖而出。他总是会想起来去面试时的场景，那种紧张感，似乎很长时间都难以忘记。
“唐修同学，你准备好了吗？”
唐修在一间无人的办公室，他只能听着远处的广播为他播放题目，回答广播的问题。
“我准备好了。”
“关于你的学习情况和实习经历我们已经大概了解了，我们还想对你进行其他方面的测试。”
“好的。”
“假设你看到一辆失控的电车即将撞向五个人，你可以拉动一根拉杆，将电车转向另一条轨道，但这条轨道上有一个人。你会怎么选择？”
…………
唐修猛地惊醒，原来他在车上睡着了，揉了揉眼睛，从窗外看出去。
“我们到哪了？”
“快到了。”周响拿着一份文件，津津有味地看着。
唐修看向窗外，一栋又一栋高楼快速向后方移动。玻璃幕墙反射着另一堵墙的光色。楼顶巨大的全息投影播放着服装广告，穿着鲜亮衣服的模特纷纷显示到投影中，展示着身上最新研发的衣物科技。
全息投影中的模特们，身上的衣服随着他们的动作和表情而变化，颜色和图案不断变幻。每一件衣服都内嵌了数以万计的微型投影单元，这些投影单元可以根据穿戴者的社交心情和周围环境实时改变衣服上的图案和色彩。
广告中的一位模特笑着，身上的衣服从一片蓝天白云的图案迅速变换成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一秒，她的衣服又变成了一片翠绿的森林，仿佛她置身于自然之中。另一个模特则展示了一款更加前卫的设计，衣服上的图案不仅能够变化，还能与附近的人互动，形成动态的视觉效果。
“这衣服说是能换颜色，还能显示不同的图案，甚至能根据心情自动调整。”唐修说。
“可是款式太丑了。不管怎么换图案，也改变不了设计的基础。再说了，不想社交的人，是不会出门的。那些不想被别人注意到的人，根本不需要这种衣服。”周响没有抬头，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广告中的模特们又展示了一款新的科技产品——全息配饰。戒指、手镯、项链等饰品都能根据佩戴者的需求变化出不同的形态和颜色，甚至可以投射出虚拟的影像，与穿戴者互动。
“对了，我们要耽误多久。”唐修问。
“不知道，大概，几个小时？怎么了？”
“我明天还有一个稿子要交，我想回宣传组的办公室，看一下其他的文件。把稿子今晚就全部改好。”
“你确实是这样的人。上大学你也喜欢急，总是想着快点把事情做完。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宣传组的办公室，总是有你的身影。估计天天晚上都能看到你。”
车子在高楼中快速穿梭，高楼的广告也在不断地变换着内容。没过一会，在一栋十层楼的房子前，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周响瞥了眼窗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