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证
初夏的夜晚，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整个夜空一片朦胧。
白烛坐在床上发呆，墨子龙依旧没回出租屋，看着暗沉的夜空，一股很久没感受到的情绪突然在他心头散开。
“系统？要不你出来跟我聊聊天？”
没有任何回复，这也在白烛的预料之中，他早就知道与小说里人性化的系统不同，自己这东西除了有罪犯和任务的时候几乎跟个哑巴没区别。
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随后继续眯上眼睛睡觉，事实上这是白烛大多数情况下的生活。
而与他不同的是，警局宿舍的萧尘正一遍又一遍的查看着档案和监控，企图找到遗漏的线索。
“等等”
在一瞬间，萧尘似乎看到有东西闪了过去。
他急忙将监控倒回去，放慢了32倍的监控下，王福在走进诊所的那一刻，他的身后闪过一个人影。
萧尘疯狂点击鼠标放大，终于模糊的轮廓被他定格在了监控右上角。
一个猜想浮现在他脑海中，捉摸不透又飘忽不定。
于是他又开始翻看档案和当日酒吧内的口供。
“我当时被突然停电吓到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穿了过去，我还以为是幻觉就没在意。”
“我不到啊！我那家伙血喷我脸上的时候我还以为谁吐我脸上了。”
萧尘眉头紧锁，再度挥动双手，项链中的灵气似乎受到引导一样弥漫出来。
纯白色灵气融入他的体内，那日王福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这次他没有去管真凶的样子，而是通过记忆中的站位和口供开始反推凶手的位置。
审讯室的一幕幕也开始在灵气的推动下回放着。
“你还记得他是从哪边过去的吗？”
“好像是从我左边。”
高颧骨的男人说道。
“左边”
萧尘在酒吧中寻找着男人，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他，并标记了他所描述的方向。
“你好小姐，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反正当时就突然黑了，我很害怕，那个血直接喷我脸上了，我右脸上现在还感觉有血腥味儿。”
这是穿着短裙的女人。
萧尘同样在她右边做上了标记。
渐渐的，标记越来越多，在酒吧中连成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最后将王福的位置标记为最终点。
浑身被灵力缠绕着的萧尘此刻如同上帝般俯视着整个记忆中的酒吧，而通过线路的反推，他眼神看向吧台前的一个位置。
那就是凶手最初的起点，而在监控中那个位置所坐着的人是——白烛。
警局中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记忆里那双猩红的双眼，黄守仁门前监控中的身影。
三者在萧尘的脑海中开始不断闪烁，最后融为一体。
“呼呼呼”
从记忆中回到现实，此刻萧尘的背后早已湿透，额头滴下的冷汗在木桌上留下一个个深色水痕。
项链上的佩玉也变得暗淡了不少，萧尘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透支浑身酸痛，心脏疯狂跳动着，连呼吸都有些难以跟上速度。
沉重的喘息声一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后才慢慢缓过来。
“他早就盯上了王福！”
低沉的声音中充满疲惫，萧尘非常确定自己的推测没有任何错误。
此刻的白烛在他心中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集耐心，冷静，残忍于一体的恐怖杀手。
【他一直跟了王福接近一个星期！他在等机会，酒吧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场所，他终于动手了，一击毙命！并且发展一如他计划的那样，甚至调酒师还会成为他的证人！】
萧尘很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杨云，然后去逮捕这个凶手，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这也是他的能力最大的痛点，他根本无法证实这是真的
而这一切终究是自己的“想象”和“猜测”。
现在的他就像是被反证题困住的初学者，明明握着答案，但题目仅有的条件不允许他证明出这个答案。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他能做到不留下任何证据！”
歇斯底里的萧尘尽显疯魔状，项链中隐隐传来一声轻叹，残留不多的灵气刚从佩玉中涌出，萧尘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不可能以他个人的能力不可能做到如此面面俱到，难道他背后还有团队？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民除害？”
诚然，对于杀李福这事儿上他并没有多抗拒，甚至由于白烛杀他，可能间接救了更多人，他还很庆幸李福早点死。
如果这是在古代，他可能会敬佩的说一句绿林好汉，但这是现代，私刑同样是挑衅官方的行为。
“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萧尘出神的盯着档案上白烛的照片，暗自下定决心。
但还没等他找到其他的线索，如潮水般的困意瞬间涌上心头，这是过度使用灵气的副作用。
迷迷糊糊之间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薄薄的一层灵气附着在他身上散发着阵阵暖意。
而这边的白烛丝毫未察觉自己已经在萧尘的外挂加持下暴露，刚拿到外卖的他正大快朵颐的吃着面条。
就在这时，消息的提示音响起
白烛拿起一看，是匿名的。
“交易提前了，明天晚上八点在状元街。”
看样子应该是沈贵发来的。
白烛嘴角上扬，其实他也已经忍不住了，每想到这些杂碎要在这世界上多活一天就让他浑身不舒服。
就像有垃圾堆在房间角落里发臭而自己却不能去打扫，那种臭不可闻的味道让他窒息。
但他并没有回复沈贵，一来他不确定沈贵那边是什么情况，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二来呢，没必要，他没有给死人发信息的习惯。
将碗里最后一口裹酱料的炸酱面塞进嘴里，系统面板随着白烛心念一动出现在眼前。
【宿主：白烛】
【x药剂强化：第三阶段（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自由控制兽化，以及鲜血，饥饿等外在因素不会导致失控。】
【当前任务：无（可自由接取）】
【宿主状态：饱腹，肺癌晚期（压制中）】
【当前段位：罪人（三星）】
【天赋技能：无】
一目了然的数据。
也不知道明天那些家伙能给自己提供多少罪恶值，如果都是按照沈贵这种程度来看的话，那他估计能一举突破罪人段位，甚至直逼生死判官的级别。
最后那栏天赋按照系统的说明是要等到罪孽以上的段位才会解锁。
“还有点期待呢”
白烛踱步走到窗边，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天空依旧乌云密布。
夏天总是多雨的季节，天气预报说要一直到下周才会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