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宝的传承之冕
“阿宝,过来。”
占预醉了,背靠神座坐在地上,朝阿宝伸手枫秀坐在神座,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占预回来,枫秀总时不时走神,占预不理他,阿加雷斯和瓦沙克和占预统一战线,他们合伙孤立了魔族得皇。
阿宝走到占预身前,抓住那只手,仍是冰冷,不似活物的温度。
“本体的伤还疼吗?”
占预是真的很关心阿宝,阿加雷斯和瓦沙克对视一眼,默契看向枫秀。
这一幕,他们可太熟悉了。
枫秀:……你们在看什么
阿宝摇头,他的本体被诛灭,哪里还有疼不疼的伤。
“嗯怪我。睡太久,脑子不清醒了。双神加持的光明剑降下裁决,如果不是门笛唤醒我,阿宝此时的你在哪里?怕是土一碰,黄沙埋了。走进些让我看看,醒来后,光顾着生气泄愤,还没有好好看看你。”
占预抓住阿宝的手腕往身前拽了拽,此时的他已经是半个废人了,星辰之力散了大半,反噬之伤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还有心思谈笑叙旧,是他心态好。
手腕的力道不重,甚至于很轻,阿宝怀疑一阵风就可以吹散。可他没有拒绝,默认着向前,凑近了许多。
占预说没好好看他,他又何尝不是,与绝望一同降临,将希望给予他的父亲的旧友。从未听闻,却很是护短,几万年来,除了门笛,阿宝第一次被人护着。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欺负,会有人心疼,替他讨回公道,不惜代价。
“闭上眼,我再给你一份礼物。”
占预笑着,阿宝察觉到了不对劲,反手抓住占预的手,这人的手,他再如何努力,也暖不起来。
“已经很多,不需要。”
说出这句话的阿宝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别扭,便是父亲,也未曾与他这般亲近过。
想起这些,阿宝看向枫秀,枫秀也在看他,眼中的许多情绪,阿宝都读不懂。
“别看他,多大人了,还要事事询问父亲。你的本体我暂时无能为力,可这传承之冕我还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说着,占预摊开的掌心,淡淡星光,聚而不散,像是罗盘,更像是——
“占预!”
瓦沙克出声阻止,失态写在脸上,手中的酒水都洒出来。坐在他身边的门笛眼覆白绫,偏了偏头,呆滞的有些可爱。
阿加雷斯和枫秀不知道那是什么,瓦沙克知道,但他不能说。占预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使眼下身受重伤,只一个眼神瞥过来,话堵在喉咙里,瓦沙克只能看着,说不出一个字。
察觉到不对的阿加雷斯和枫秀看向占预,枫秀离得近,抓住占预的手腕不让他妄动。
“传承之冕不可修复,你要做什么?”
占预打个酒嗝,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他真的有些醉了。
“你们做不到,不代表我也做不到。枫秀,该管的你不管,不该管的你也不要多管。”
这话,伤人,也自伤。
枫秀起身走下神座,占预望着他的背影,脸上似哭又似笑。
“阿宝,你是最像他的,也是最不像的。你傲骨已折,他却从未败过。所以,许多事情,他不懂,我也说不得。”
“为何说不得?”
阿宝扶起占预,被拒绝了。
“门笛与你说过的话,你听进去多少?”
阿宝沉默,转身看向呆滞的门笛,他们都没有了传承之冕,也没有了最亲密的那一层关系。
听进去多少,但凡他不那么自傲,听进去了,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瓦沙克,我的星轮盘已经毁了,但我劝你不要占卜我的预言。要知道,你的生命预言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似乎是清醒了,占预眼眸变得幽深,被警告的瓦沙克也没有不甘心,恭敬行礼。
“是,谨遵您的意愿。”
占预松开阿宝,单手托着下巴,把掌中的星光朝阿宝递了递。
“拿出来的东西,不用也是浪费。摸摸看,你会喜欢的。”
面对占预的期待,阿宝很难拒绝,阿加雷斯在一旁忍着笑喝酒。别说阿宝拒绝不了,当年的枫秀就是这样被占预坑了一次又一次。
也不能说是坑,毕竟占预是真的在宠着枫秀,只要他觉得好,都会送到枫秀眼前。
只是现在,一个在赌气,一个不懂,这份宠爱就落在了阿宝身上。
传承冠冕可以修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占预让阿宝回去自己摸索感觉。瓦沙克很有眼力带着门笛也离开了。
神殿中,只剩下一直在喝酒,从未开口的阿加雷斯和酒醒大半的占预。
占预盯着阿加雷斯看了很久,忽而笑了,开口,就是闷雷,炸得阿加雷斯手中的酒杯差点就拿不稳。
“阿加雷斯,他们都走了。我给你杀我的机会,仅此一次,输了,你就要喝下我的酒,敢不敢?”
阿加雷斯也笑了,酒杯落地,人已经出现在占预身前,手中卡着那脆嫩的脖颈,只要用力,这个人就活不成。
”占预,十万年,真的很漫长呢。”
鲜血飞溅,同酒水混合着,带着余温,一点点染红了冰冷的地板。
瓦沙克脚步一顿,耳边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让门笛回头,牵着人往星魔神殿走。
“别看,天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