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罪恶的温床
张娜媛一愣，眼中闪过哀伤。
然后小女孩转身，面向旁边的王涛，礼貌鞠躬询问：
“叔叔，你要买花吗？”
王涛面色一沉。
他的眼角猛地一跳，缓缓蹲下身子，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小姑娘，我还未满二十，你应该称呼我哥哥才对。”
小女孩惊讶地瞪大双眼，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戴着棕帽、叼着香烟的男子，最终坚决地摇头：
“不，叔叔你看起来不像哥哥，更像是叔叔。”
王涛：……
他咬紧牙关，面容扭曲地挤出一丝微笑：
“小姑娘，只要你叫我哥哥，我就把你的所有花都买下来。”
小女孩眼中闪过一抹兴奋，随即又陷入挣扎，一双稚嫩小手在身前不停绞动，满面愁容：
“尽管selig真想卖掉所有花……但是爸爸说过不可以撒谎。”
砰！
王涛颓然倒地。
他艰难起身，怒吼道：
“该死的！你看清楚点，老子才十九岁！”
他近乎疯狂地咆哮。
“够了够了……”张娜媛目睹小女孩惊恐欲哭的模样，不耐烦地一脚将王涛踹飞，温柔蹲下抚摸小女孩的头顶。
“那位叔叔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他是个好人，不用害怕的。”
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愣愣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将张娜媛买花的两百贝利平摊在掌心，笨拙地数了一遍，接着拿出四十贝利放入左边口袋，剩余的一百六十贝利则放进右边口袋。
张娜媛好奇询问：
“为何你要将钱分开存放呢？”
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回答：
“爸爸说过，我们必须上交一部分收入，这样才能避免那些手持武器的人找我们麻烦。”
张娜媛面色微变。
此时，一名男子慌张地跑来，紧紧抓住小女孩的手，对张娜媛深鞠一躬，语气惶恐：
“非常、非常对不起，海军大人，selig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
说完，他抱着女儿急忙离去。
“大姐姐再见！叔叔再见！”
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向张娜媛和王涛挥手告别，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可恶！我都说了我是哥哥，不是叔叔！”
王涛愤愤不平。
张娜媛注视着父女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似乎有所领悟。
上交收入……持武器者……税收……
她皱起秀眉，疾步上前，拦住不远处正指挥部属的胖子。
“胖子少校，你告诉我，林凡这家伙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张娜媛神情严肃。
胖子面对一脸认真的张娜媛，略感头疼地开口：
“张娜媛少校，作为东海海军的最高统帅，林凡队长自然有其职责所在。”
“身为副官，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执行好他的命令。”
“当前，最重要的是着手希尔德柯的安全保障工作。”
张娜媛固执地摇头：“不，我想要知道林凡究竟在做什么。”
“既然总部已下达指示，想必淮海方面已与巴塞那执政官沟通妥当，林凡根本无需亲自交接。”
“既然保护希尔德柯的任务至关重要，作为行动总指挥的林凡，更不该擅自离队。”
她咬紧牙关，厉声质问：
“林凡他……是不是去找市长收取那些黑手党家族的‘税金’！”
胖子一怔，心中颇为震惊。
张娜媛尽管时常显得天真，但她的确聪慧，竟然洞察到了林凡的真实意图。
“我就知道！”
张娜媛紧握双拳，愤慨难抑。
从胖子的表情，她已确信自己的猜测无误。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黑手党虽不如海贼那样肆虐，但他们的存在同样压迫和剥削平民百姓！”
张娜媛愤怒地质问：
“林凡也就罢了……那个堕落的、腐败的家伙，早已无可救药！”
“但胖子少校，你怎么能与他同流合污，与黑手党家族狼狈为奸！”
“我们是正义的海军，我们的使命是守护平民，而非压迫、剥削他们！”
她早想质问林凡，但突如其来的玛莎玛88战争打乱了计划。
胖子凝视着张娜媛眼中的怒火与坚定，深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令人钦佩的信念……可惜，在东海这片土地上，纯粹的正义往往最无力。
“张娜媛少校，你看看这条街。”
他并未直接回应，反而指向眼前的街道。
“能否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张娜媛一愣，放眼望去。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人潮涌动，年轻父母携子女游玩，欢声笑语处处可见。
一片祥和安宁之景。
“和平。”不知为何，张娜媛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没错。”胖子摇头叹息，
“但你可能不知道，一年前，这条街曾是巴塞那上臭名昭著的犯罪街区。”
“这里曾充斥着骗子、流氓、诈骗犯、杀人犯……是你这种出身淮海的天才难以想象的黑暗与混乱。”
张娜媛欲言又止，胖子随即指向不远处的一栋建筑。
那是一家医院。
“那个地方，原本是收容难民和流浪者的庇护所。”
他又望向他们登陆的港口方向。
“我们停泊战舰的港口，原先是堆积尸体的臭水沟。”
“我们走过的那条路，一年前是个恶臭熏天的垃圾场。”
望着张娜媛和王涛二人渐变的脸色，胖子深深吸了口气：
“巴塞那，曾是东海最动荡的航线中转站之一。”
“海贼肆意掠夺，众多大小黑手党家族在此横行霸道……”
“枪声几乎每天响起，全岛犯罪率超过30，超过半数的孩子未成年便因各种缘由卷入海贼、诈骗、黑帮和赌博的漩涡。”
“繁荣的巴塞那，在某种意义上，是滋生罪恶的温床。”
“这……怎么可能……”张娜媛和王涛面色苍白，喃喃自语。
他们面对这座商业繁华、贸易兴旺的岛屿，无法将其与胖子描绘的肮脏、混乱景象相联系。
“但这么多年来，东海海军未曾出兵镇压吗？”张娜媛突然咬牙切齿道。
“出兵？当然有。”
胖子嘴角勾勒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黄强少将任职期间，他曾多次带兵来此讨伐海贼和黑手党，血流成河，几乎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