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舌战群儒
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般在朝堂上炸开,大臣们惊恐万分,纷纷抬头看向皇帝。
“陛下,臣等万死不敢有此悖逆之心,即使赐予臣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陛下有丝毫的不敬。”
大臣们纷纷否认,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哼!”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扫视着下方的朝臣。
“不敢?我看你们就没有什么不敢的,朕也不清楚,你们身后的主子看见朕活着回来到底失不失望。”
大臣们纷纷跪倒在地,额头冷汗直流。
“陛下,我们绝对忠于陛下,绝无二心呀。”
“哼!”
皇帝再次冷哼一声,目光更加锐,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这时,户部尚书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担忧地问道:
“陛下受惊了,臣没有保护好陛下是臣的失职,不知陛下,反贼如今在何处,是否已被缉拿。”
“等你们想起来朕的安危,说不定朕早就死了,到时候你们有些人就高兴了。”
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众臣心中一凛,不敢抬头。
随后,皇帝的目光落在林将军身上,声音柔和了许多。
“多亏了林将军,和一位奇人相助,朕才得以转危为安,否则,今日朕就不会继续坐在这把椅子上。”
“是陛下的福缘深厚,相反,臣没有保护好陛下的安危是臣的失职,还望陛下责罚。”
林将军这时走上前来,谦虚的说道。
林将军的话也惹来了大臣们的一众鄙夷。
皇帝微微一笑。
“林将军就不要推脱了,你护驾有功,理应当赏。”
“林将军上前听赏。”
“臣在。”
“昨日朕微服出巡,路遇贼子,林将军临危受命,护驾有功,赏黄金千两。”
“谢陛下。”
林将军跪谢之后,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陛下,您说还有一位奇人相助,不知那位奇人现在身在何处啊。”
这时下面的一个大臣疑惑的说道。
“这正是朕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皇帝说完以后,淡淡的给了曹公公一个眼神。
曹公公见陛下看向自己立刻会意。
“宣任胜觐见。”
曹公公高喊一声。
伴随着曹公公声音落下,众人只见一位男子,步履从容,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
他,便是任胜。
众人看着任胜满脸的疑惑。
咦?怎么是他?
这不是刚刚在门口的那个人吗?
难道他就是陛下说的奇人?
不是谁家的子弟入朝听封吗?
众人在下面小声嘀咕着,对任胜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任胜不管众人的窃窃私语,静静地越过了众人,走到中央。
“贫道任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任胜鞠了一躬,不卑不亢,并没有行跪拜之礼。
“任先生客气了,平身。”
“谢陛下。”
任胜说完以后,便抬起了头。
皇帝则是无语的看向曹公公。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我不是让你嘱咐他了吗,他怎么还自称贫道?
曹公公见皇帝看向自己,他则是无语的看向任胜,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不是嘱咐过你了吗,你怎么还自称贫道。
就在皇帝和曹公公愣神之际。
下面却炸开了锅。
“他刚刚说什么?”
“贫道?”
“我没听错吧?”
“是啊,难道他是个道士?”
“怎会如此?”
一众大臣惊愕之余,全都上下打量着任胜。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了上来。
“陛下,朝堂乃光明神圣之地,是商议国事的地方,岂能让那市井小民,污秽之徒,轻易涉足?”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颇为活跃的户部尚书,李大人,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剑,直指任胜。
“李大人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对朕的救命恩人视而不见?你是想置我于不恩不义之地吗?”
皇帝就知道,只要任胜自爆身份,这群大臣就绝对会揪着不放。
“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李大人立刻躬身施礼。
“陛下,臣绝无此意,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然朝堂之上,议的是国家大事,非儿戏,此等江湖人士,实在不宜涉足。”
李大人言辞凿凿,显然对任胜的出现持有异议。
“而且……”
李尚书矛头一转,突然转头看向任胜。
“大胆刁民,你可知你面前的是谁?天子!你为何不跪?”
李尚书怒发冲冠的说道。
然而,任胜却面无表情,他淡淡地看向皇帝。
“陛下,草民可以不跪吗?”
开玩笑,我一个时间长河之上的无上存在,你让我跪我就跪?
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任胜心里想道。
所有人都被任胜的胆大妄为震惊到了。
你一个平民,见到天子本就荣幸之至。
竟然还想不跪。
可是还没等众人细细品味,皇帝的回答却又一次惊到了众人。
“任先生是朕的救命恩人,自然可以。”
随着皇帝话语的落下,朝堂上如同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场面一度失控。
“陛下,让一个江湖术士步入朝堂,这已是史无前例。”
“此人若在此失了礼数,岂不是有违天人?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尚书的话语一出,众大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响应,一同跪倒在地,齐声哀求:“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的目光锐利,他扫视着下方的大臣们,语气冰冷。
“你们这是在逼我?”
皇帝看向大臣,龙颜大怒,极为不悦。
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弦即将断裂。
“噗呲!”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嗤笑,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刺破了这紧绷的气氛,在这氛围渲染之下,尤为明显。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任胜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任胜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歉意,但脸上的笑意却难以掩饰。
李尚书顿时怒了,他瞪视着任胜,声音充满了愤怒。
“黄口小儿,你怎敢在朝堂之上,发出如此嗤笑?你究竟在笑什么?”
任胜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啊?没笑什么,只是奇怪。”
“奇怪?奇怪何事?”
众人全都满脸疑惑。
“我就是奇怪,这个国家是陛下的国家,这朝堂自然也是陛下的朝堂,陛下理所应当一言九鼎。”
“可是,这里的主人都说贫道无需跪拜了,反而一群属下在这里让我跪,莫不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主家?”
“还是说诸位大人在这里假公济私,表面上满嘴的为了仁义道德,实则是为了要挟天子?”
“莫不是陛下并非这天下的主人,诸位大人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任胜的一番话语可谓是杀人诛心,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他的话也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大臣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开始指责任胜。
“黄口小儿,你休得胡言。”
“是啊,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一个市井之徒,也敢妄议朝廷重臣,你好大的胆子。”
一时间任胜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竟团结的将矛头对准任胜。
“陛下,妖道胡言乱语,祸乱朝纲,还请陛下将他逐出金銮殿啊。”
李尚书痛心疾首的向皇帝提议。
看着下方混乱的朝堂,皇帝颇感头疼。
但是刚刚任胜的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
平日面对这些大臣,他有时也不知如何处理。
虽然贵为天子,但是也很抵触这群大臣。
而任胜却并不惯着他们,直接开口说道。
“好一个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那么请问各位大人。”
“你们都知道陛下出宫一事,那么,当陛下遇刺的时候你们在哪?”
“就算你们假装不知,或者来不及支援救驾,但是为何我与陛下直至回到盛京城时都无人前来。”
“是诸位大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压根就没将陛下放在眼里?”
“到底谁在祸乱朝纲,诸位大人可想清楚了再说啊。”
任胜瞥了一眼下面闹哄哄的人群,嘲讽着这些虚伪的大臣。
“牙尖嘴利的小子,你除了诡辩,你还会什么。”
“我护驾有功!”
“你一入金銮殿就挑拨着朝廷重臣,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护驾有功。”
“你还有别的话吗?”
“哦,我在城外护驾有功。”
……
皇帝看着纷乱的金銮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关于任胜的事情,实在是不好处理。
“好了,所有人都给朕住嘴。”
终于,皇帝忍不住,一拍龙椅,大声制止了打嘴仗的一群人。
所有人被天子之威吓了一跳,纷纷冷汗直流,不敢继续说话了。
见终于安静了下来,皇帝叹了一口气。
“众爱卿先停一停吧,虽然你们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任先生救了朕的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朕先给任先生奖励吧。”
“曹公公,宣读圣旨吧。”
“嗻。”
只见曹公公拿出了一张圣旨,轻轻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日朕城外遇刺,生命垂危,幸得任先生拔刀相助,念任先生护驾有功,且朕观任先生又不世之材,特在宫内成立观星司,由任先生为第一任观星司司主,观日月星辰,测姜国气运,赏黄金千两,免除跪拜之礼,钦此。”
说罢,曹公公收好圣旨,快步走到了任胜身边。
“任大人,接旨吧。”
曹公公一脸笑意的说道。
任胜被突如其来的封官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昨天还犯愁如何留在皇帝身边呢,今日就成了?
不过来了就来了,得把握好这个机会。
“谢陛下,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索托。”
任胜悠然自得的接过圣旨。
可是下面刚消停一会的官员们又炸了。
“什么,入朝为官?”
“就是,他凭什么?”
“一个市井之徒?”
这时,李尚书挺身而出,他声音悲愤的说道:
“陛下,此人乃市井之民,怎能赐予朝廷之职?”
“何况还是一个江湖骗子。”
“自古至今,我朝从无此先例,望陛下三思啊。”
李尚书的话语情感之深,仿佛是先贤被玷污一般。
“既然从前没有,那就由朕来开此先河又何妨?”
李尚书闻言,痛心疾首,他的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
“陛下,此举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若陛下不允,臣愿长跪于此,直至生命终结,以全臣对先皇的忠诚。”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随着李尚书的话语落下,朝堂上的众人,除了林将军,纷纷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皇帝见状,怒火中烧,他猛地拍了一下龙椅,正要发作,却看见任胜向他投来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交给他。
皇帝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他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不知道什么原因,任胜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这时,任胜悠悠的开口。
“诸位大人,贫道虽出身寒微,但同为血肉之躯,何以在朝堂之上,贫道便不配为官?”
李尚书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
“我等自幼饱读诗书,通晓天下事,方得此位,你又凭何能耐,敢与我等相提并论?”
任胜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仿佛陷入了深思。
“世间之书,大多掌握在世家之手,寻常百姓难有读书之机。”
“如此说来,入朝为官者,岂不是多出自世家?”
“陛下开创新局,意在选拔贤能,而非局限于世家之内,诸位大人此举,莫非真是为了维护先贤之道,还是因我触碰了诸位的利益而心生不满?”
任胜的话语犹如利箭,直指人心。
那些世家子弟们,此刻仿佛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个个面露尴尬与愤怒。
李尚书更是脸色铁青。
“哼,我们能入朝为官,自然是因为我等的贤能之才,你又有什么?”
“哦?这位大人,刚刚早朝之事贫道也听见了,难道大人你的才能就是,没钱安顿难民就跑到陛下这里哭穷要钱?”
“这种饿了找娘的事情贫道也会啊,那以此类推是不是贫道也可以入朝为官了?”
听到任胜的话,高坐上方的皇帝差点就没憋住笑。
解气,实在太解气了。
任胜没有给李尚书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
“陛下找的是可以为他分忧解难的人才,不是饿了就过来要饭的巨婴,如若大人不能想出好的解决办法,还不如早点回家,吃奶去吧。”
“而且陛下给你拨发的银两有多少用在了难民身上,大人你可要仔细想一想了。”
任胜不屑的说道。
“你……你……咳咳,莫要散播谣言,无凭无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
李尚书被任胜一番话气的剧烈咳嗽起来,气血上头,涨红了脸。
“哼,难道你能提出好的政策为陛下分忧?你会什么?你又知如何为官?”
见李尚书已经任胜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又一个人上前,当场说道。
“哦?敢问大人身居何位啊?”
任胜见又出来一个出头鸟,立马询问道。
“吾乃刑部尚书王守平,主掌律法行政。”
出来的人高傲的说道。
“哦,掌管律法的王尚书啊,幸会幸会。”
“既然王尚书发问了,那我就直言了,我不懂怎么做官,但是我懂民,我知道百姓需要什么。”
“而且我什么也不会,我就是个道士,顶多会算算命。”
任胜说道。
“算命?这种忽悠人的把戏又怎么可以搬上朝堂?你在说笑?”
王尚书嗤之以鼻的说道。
“既然王大人不信,我给你算上一卦如何?”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妖道能算出什么来?”
“既然王大人同意了,那贫道就失礼了。”
“只是在这之前贫道要问一嘴,既然王大人乃是掌管律法的主官,不知大人所管的法律,能不能管到大人你呢?”
“那是自然,况且本官又怎会知法犯法?”
“既然如此,那贫道就为大人算上一算。”
说罢,任胜就开始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的嘀咕起来。
没过多久,任胜放下手说道。
“我算到王大人最近好像有喜事,不知道大人最近可否婚娶啊。”
“这又如何,我前段日子娶了第九房妾事,男儿三妻四妾本就如此,况且这又不是秘密,这里的人都知道。”
王尚书一甩衣袖说道。
“王大人老当益壮,贫道佩服,可是我观王大人这喜气之中还有强烈的怨气缠身,恐怕,你这妾室娶的来路不正啊,不知王大人,强抢民女在律法之内该如何判罚啊。”
“你……你胡说八道。”
王尚书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手指颤抖,哆哆嗦嗦的说道。
“陛下,既然王大人认为贫道胡说八道,还请陛下到派人到王大人府上彻查此事。”
“若是为假,就说明贫道只是个江湖骗子,登不得大雅之堂,若是为真,那么就请王大人履行承诺,接受法律严惩。”
“你……你,陛下,可不要轻信妖道胡言啊,臣……臣绝对不会做出此事。”
王尚书害怕皇帝真相信了任胜,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而皇帝听到强抢民女时,脸上的不悦之色已经尤为明显,面色阴沉的看着王尚书,沉默不语。
王尚书被皇帝看的心虚不已,冷汗直流,跪在地上不敢动身。
终于,皇帝打破寂静,开口说道:
“好了,诸位爱卿,圣旨已下,绝无收回的可能,你们刚刚吵的朕头疼,朕乏了,爱卿可还有事上奏?”
“如果无事,也别一直在这里跪着碍眼了,退朝吧。”
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沉重的心情。
“陛下……”
大臣们还想说什么,结果被皇帝出言打断。
“如果还有人想说任爱卿的事情的话,那就不要说了,想在这里跪着就继续在这里跪着,或者让任爱卿给你们都算一下。”
“看看你们谁手底下还有不干不净的事情,众爱卿感觉如何?”
皇帝此言一出,众人瞬间默不作声,无人敢在去触皇帝霉头。
刚刚王尚书的事情,他们还记忆犹新。
他们也害怕任胜真的给他们算出什么,毕竟这些官员手底下没一个干净的。
“好了,退朝!”
皇帝话音落下,就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在曹公公的搀扶之下走出金銮殿。
而跪在地上的众人见皇帝走远,也纷纷起身,全都没有了刚刚誓要以死明志的决绝。
就这样,任胜的第一次早朝结束了。
所有人都阴毒的看了任胜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胜成为官员,所以,都在考虑的回去之后如何来对付他。
任胜却不以为然,他还能看不出来这些人的小心思吗?
讨厌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有什么阴招尽管使出来,他接着便是。
不一会,金銮殿之内就剩下了任胜自己一人。
正当他刚要走的时候,曹公公却回来叫住了他:
“任大人,陛下召见,请随我移驾御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