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礼礼
江之懿扭捏着进了卧室,轮椅推到床边,男人双臂一撑轻松转换阵地到床上,她坐在床的另一边,背对着封诀璟,腰杆挺的比小学生上课的姿势还要端正。
她大气不敢喘,生怕会惹恼了他,江可可的话还久久回荡在耳边,一直未消散。
好害怕被他家暴,轮椅上的美乐蒂布袋里貌似都是武器,甩棍军刀,江之懿不知道里面还藏了什么。
刚才封诀璟拿着军刀闹,对自己都那么狠,如果她惹封诀璟不高兴,会不会半夜趁她睡觉把她抹脖子?
思及此,江之懿不由得浑身打个寒颤。
她刚出狼窝,再入虎穴……
“去洗澡,你老公不喜欢脏脏包。”男人声音宛如幽灵在背后突然乍响。
江之懿惊的背脊又直了几个度,乖乖答应着:“噢,我这就去。”
如果昨天晚上知道他是这等人物,她绝对会拔腿就跑,穷死她不会跟他要五万块钱。
她径直往前走,不知道浴室在哪里,有点尬,又不敢问,站在门口踟蹰半天,绞着手指头。
“老婆你在面壁思过吗?”封诀璟看不下去她那副呆瓜模样,给了她一个台阶。
江之懿转过身背着手,她抬头,封诀璟发现她下唇上有一排浅浅的牙印,啧,留给他咬岂不是更好?他的眼神快粘在她身上,江之懿轻声不好意思的问,“浴室在哪里?”
封诀璟抽回思绪手指了方向:“那里是个隐形门。”
江之懿寻着看过去嘀咕了句:“可真隐形。”她竟然没发现那里还有门。
江之懿推门而入,没超五秒门又被打开探出一个圆滚滚小脑袋:“可是这里没有我的换洗衣服。”
她身上这身衣服脏了,有汗水泪水甚至可能还有鼻涕。
封诀璟不耐烦的舌尖顶着腮,他一个人习惯了,没想到多个女人这么麻烦。
他又指了个方向:“那道隐形门是通衣帽间的,里面可能有几套女人的衣服,你自己去翻吧。”
“好的谢谢。”江之懿蹑手蹑脚摸着墙,时不时用力按一下,摸到通衣帽间的门进去。
里面简直别有洞天,以前她家最鼎盛的时候留的衣帽间都不足封诀璟的五分之一。
透明的衣柜,各式各样的服装鞋子,胸针手表耳钉各种饰品全都是男士用的,还有西服领带。
江之懿纳闷他一个残疾人也用得上穿西服吗?
在衣帽间最深处江之懿找到了几件女人的衣服,貌似是新的,用密封袋抽了真空放着。
江之懿选了一套休闲装打开密封袋,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皮肤有点娇气,长时间没有清洗的衣服穿上会发痒,还好这件是最近清洗过的。
江之懿收拾完从浴室出来,她像孙猴子偷穿大人衣服似的,松松垮垮的上衣,裤脚往上挽了几圈,应该是衣服料子太滑,一走一动裤脚就散了。
男人懒散靠在床头,手心里捏着手机,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白色的烟雾袅袅飘散,闻声微微撩起眼皮便瞧见她搞笑的穿搭。
“不好意思老婆,这里没有你的尺码,明天老公让人送衣服过来。”
江之懿为他嘴里的老公老婆,小脸折腾的反复‘发烧’,她都觉得自己快生病了。
江之懿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恢复之前的坐姿,她不太喜欢闻烟味,但也体谅他行动不便,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说:“你叫我名字吧,我叫江之懿。”
封诀璟轻‘哼’,眼带戏谑,嗓音轻佻:“可我喜欢叫你老婆?你不喜欢吗?”
“我……我觉得不合适。”她在床尾手捏被子一角,说完话猛地掀起被子钻进去,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被子里江之懿内心碎碎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过了有五分钟,一点动静都没有,江之懿才放松了一点警惕,她闷在里面,刚洗完吹干的头发,又被汗湿贴在脸上,脸颊热的发粉。
虽然难受,但是想到外面那个人如狼似虎的,她害怕,想着忍一晚上,忍过去就没事了。
她从上幼儿园开始就自己独立一个房间睡觉,就连爸爸也没有跟她在一起睡过。
除了昨天晚上喝醉酒她不记得的那个陌生男人,她没跟别的男人在一张床上过过夜。
被子下的一团,时不时鼓动,封诀璟好整以暇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他轻手轻脚悄摸钻进被子里,躲在江之懿身后,她竟毫无反应?
封诀璟挑开被子,灯光照在江之懿脸上,缩成一团曲着腿睡着了,鼻尖上沁出汗珠,卷翘的长睫,小而饱满的唇瓣,胸前搭着几缕齐腰长发,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等待她的王子吻醒她。
封诀璟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确定是真睡了,他才赤着脚从床上下地,颀长身形站了起来。
他床上只有一只枕头,需要再去拿一个给她。
封诀璟手掌攥着枕头一角,长身玉立在床边傲娇地自说自话:“我可不是看你长的好看才给你拿枕头的,看在咱俩睡过一觉的份上,给你塞只枕头。”
随后一只手探到江之懿颈下,大手小心翼翼托着她后脑勺抬起,把枕头塞好,又轻手轻脚地放下。
“人小就算了,脑袋还这么轻。”
这脑袋敲一下不会直接四分五裂吧?都不够他捏着玩的。
他低垂着眼眸足足站在床尾位置待了有二十分钟,就同今早天要亮要离开的时候一样。
睡梦中的江之懿,忽然张嘴梦呓了两个字,第一次封诀璟没听清,他蹲下试试看能不能等到她再重复一次。
不负他所望,江之懿又喊了一次:“礼礼。”
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封诀璟只觉得被当头一棒,站在冬天的大街上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身体瞬间结冰,嘴里恨恨吐出两字儿:“犯贱。”
他觉着自己脑袋被门挤了,夹碎了才犯贱给她拿枕头。
原本对今天晚上故意逗弄吓她,以及昨天给她喝了那杯酒占了她便宜而产生的那么一丁点内疚,此时此刻荡然无存。
封诀璟阴沉一张脸,快速下了楼,酒柜里取出来瓶红酒,开了塞,跟矿泉水似的的咕咚咕咚对着嘴吹。
喝的又快又急,暗红色液体顺着嘴角一路向下淌,到青筋根根分明的脖颈,再到精瘦凸出的锁骨,再沿着肌理线条没入胸膛,腹肌,汇聚到人鱼线归入沧海桑田。
黑色睡袍半敞着,矜贵荡然无存,剩下的是眼底疯狂到极致的阴鸷。
他不开心,冲了澡回到卧室,把江之懿抱着换了方向,放在他身边,然后手臂从她颈下穿过把她揽到怀里,大腿搭到江之懿身上,完全把江之懿当成个大型玩偶。
他连明天早上被发现的说辞都想好了,便宜老婆不抱白不抱。
平时他自己睡觉也要抱只大号玩偶,现在那只玩偶被淘汰了在阳台孤零零趴着晒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