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报信
他们的父母都已相继离世，穆新月也失去了家的温暖，于是他们共同组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朱光辉非常喜欢这个家，他的私生活几乎完全与世隔绝
此刻，朱光辉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凉的啤酒，悠闲地在厨房里喝着，同时看着他的妻子忙碌地准备宵夜
虽然她已年近三十，但身材依然保持得如同十几岁的少女一般窈窕，这让朱光辉颇为自豪
他喜欢在周末带着妻子外出散步，当他们一起参加一些运动的时候时，她看上去依旧非常年轻
她是他所遇见过的感情最为脆弱的妇女，需要更多的关爱和呵护
朱光辉曾在警察部门工作，后来又在麻醉科总署担任探员，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他经历过无数惨绝人寰的案件
然而，这些案件几乎从未引起他的怜悯和同情，相反，罪犯的行为总是让他充满愤怒和仇恨，这种仇恨是他内心深处自觉产生的
如果朱光辉不是一名警察，他或许也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一点虽然他自己并不完全理解，但他已经有所感觉，他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狂热追捕着盗贼、坏蛋、敲诈犯和谋杀犯等犯罪分子，因为这些人就像是一面镜子，让他看到了自己内心的黑暗面。
在一次警察搜捕行动中，朱光辉第一次见到了穆新月，当时，她正在一家咖啡馆里做服务员
那家咖啡馆是众所周知的吸毒者聚集地，位于东村，根据既定的计划，由朱光辉带领的搜捕队伍决心将罪犯一网打尽
在搜捕过程中，朱光辉清晰地记得那个身材纤弱、眼睛深陷的女孩，她背靠着墙站着，浑身颤抖，吓得不敢出声
在那一刻，他内心深处的同情心被某种东西触动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同情心这种情感
他深深地为这个小女孩感到不安，这种不安的程度让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安慰她，告诉她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心想，如果她能不沾染毒品那该多好，但他立刻就看出事实并非如此，只有长期吸食海洛因的人，才会有那样黄疸病般的肤色和异常混沌的眼神
毒品让她变得昏昏沉沉，当她在警察管区站上登记时，就已经踏上了通往监狱的道路，然而，朱光辉并没有逮捕她
第二天晚上，朱光辉又回到那家咖啡馆寻找穆新月，然而，她已经失踪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太惊讶
像穆新月这种一直生活在恐惧、负债和警察追踪中的人，总是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
同样地，找到她也并不难，她还有另外一份工作，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做清洁打扫工作，而这个旅馆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娼妓和嫖客
小旅馆的经理对朱光辉抱怨不已，那些混混小太妹女孩们靠做私娼养活自己，把他的生意搞得一团糟
朱光辉自己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女孩子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他只知道自己对她心烦意乱，就像牙疼一样难以忍受
他对大多数吸毒者都怀着厌恶和轻蔑的心理，但对她却另眼相看
他尝试给穆新月做一顿饭，但她却不肯吃，他尽力让她谈谈自己，但也没有成功
他是警察，而她只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睛显得比以前更大，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朱光辉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打开她的心扉，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他安排旅馆经理及其妻子付给穆新月过得去的工钱，确保她不会遇到麻烦
如果他们企图逃避责任，他就会来这里逮捕他们，如果他真的来逮捕人，那么他们在这个行业中就无法再随意利用私娼或进行向客人勒索钱财的勾当了
为了遵守诺言，他们几乎不让穆新月外出，以免她惹上麻烦，就这样，朱光辉和穆新月开始定期相会
将近两个月后，穆新月才坦白地告诉朱光辉她吸食海洛因的事实
“你不要再来看我了”她突然这样说，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
这是在一个星期天他不当班的时候，他们沿着林荫公园散步时说的
“我被那东西拴住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谢谢你的一切，再见。”说完，她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朱光辉在几秒钟之内追上了她，她哭了，那一刻，他决定娶她，他下定决心要帮助她戒除这个坏习惯，要有人照顾她
当他们坐下来享用宵夜时，他亲切地望着她，她是个例外，一个戒毒成功的典型
在朱光辉的指导下进行治疗，嫁给他时已经完全康复，再也没有复吸过
她是那种以自己家庭为荣的、俭朴的妇女，同时也是个好厨师，他爱她如此深沉，以至于这种感情变有些别样痛苦
她曾提出想要信奉某个宗教，但遭到了他的拒绝，虽然他在年幼的时候就放弃了宗教信仰，但她这个建议却让他深受感动
她觉得每件事都欠着他的情，而且老是把“谢谢你”挂在嘴边
她为他烹调味美可口清洁的食物，以此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如今，穆新月已经三年没有破戒吸毒了，也没有表现出要破戒的迹象
她很安全，朱光辉也感到十分欣慰，他们一起擦抹桌子、清洗碟子，一边干着家务事一边聊天
她总能用一些生活琐事把他逗笑，让他感到无比幸福，大约十点钟的时候
“给我拿一杯咖啡来吧，宝贝儿。”他轻声说道，然后把她送回厨房
他们彼此间的默契，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掏出手机，又拨打了与上次相同的电话号码，这次，电话铃声响了六下之后，终于有人接听了
“我是朱光辉。”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电话里轻轻应了声“噢”
朱光辉偷偷地瞥了一眼房门，确保妻子在厨房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没有浪费时间说些无意义的客套话，直接切入正题：“又有一只信鸽在受训了，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
一旦有情况，必须立即向我报告，情况紧急，请你尽快通知你们那边的人”电话那头迅速记下这个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