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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人奋斗,后人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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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个建议,你要是觉得不行就算呗。归根究底还是你成绩不行。\"

    激动归激动,想让秦江云当面夸沈佳卉,那是不可能的。

    那一定得是争分夺秒的进行思想教育。

    \"也不知道你天天在学校里干什么,人家一样的老师课本,花费一样的时间精力怎么就能考得那么好……\"

    这种话听了两辈子了,耳朵都快起茧了。

    秦江云和沈建华工作都挺忙的,沈佳卉从小学开始就住校,一直住到了大学毕业。

    在毕业之前,和父母长期相处的时间也就周末和寒暑假。

    距离产生美,一般周末的时候,秦江云都不怎么会说她,说了,沈佳卉也能忍一忍,反正也就这么两天。

    最多也就是寒暑假忍不了了跟秦江云吵几句。吵着吵着还能把自己吵哭。

    等大学毕业了以后,就不行了。两人天天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相看两相厌。

    秦江云逮着机会总想教一下自己闺女一些她认为应该教的事情。

    而独立又散漫惯了沈佳卉觉得秦江云看她哪哪都不顺眼,她在家简直是坐着也不对,站着也不对,躺着也不对。

    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沈建华当和事佬当得都想收费了。

    三十岁的沈佳卉很清楚怎么说能成功让秦江云生气。

    除了身材,沈佳卉从来不内耗自己,主打一个你让我不开心,那就大家一起不开心。

    \"人家卖布的,一年几百几千万的在赚,子女都直接拉出国去留学了。根本不让他们吃高考的苦。

    你们这批父母也都是同龄人,一样在工作赚钱,怎么你就不行?\"

    沈建华感觉今天这饭注定是吃不成了。他端碗的手都抖了抖。

    看向沈佳卉的眼神里,大致只有一个意思:闺女啊,你疯了吗?

    秦江云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眼睛瞪得老大,

    \"沈佳卉!\"

    沈佳卉在点完火后,就把碗里剩下的那点饭直接倒进了嘴里,飞速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放进厨房水槽里,然后奔向自己房间。

    \"我写作业去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父母了!\"

    \"砰!\"

    她刚刚好像跟她妈是同时说话的吧?

    沈佳卉喘着气靠在门背后,复盘一下刚才的出招。

    嗯,应该是的,那就当没听见她说什么了。

    ***

    秦江云和沈建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都过了两个小时了,她的心气还没怎么顺过来。

    秦江云是做服装面料的,但因为不会英语,也没有很多资金本钱。

    一没法直接做外贸,二也开不了厂当不了源头。

    所以她一直就是个内销的中间商,赚了个差价罢了。

    最近她最大的那个客户被另一个同行挖走了,因为人家自己有厂,同样品质的面料,一米布比秦江云便宜好几毛呢!

    秦江云这几天正心烦着呢,结果还要被女儿这么说一通,心气能顺嘛。

    \"你也用不着太气的啦。\"沈建华靠着沙发背,眼睛盯着静音的电视机,老神在在的劝着妻子。

    \"你看你逮着机会就要说一通卉卉,也没见她有那么生气啊。

    今天只不过就是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秦江云眼风一下子就扫了过去,

    \"我是她妈还是她是我妈?我还不能说她了?我说她还不是想让她能更好?

    怎么到头来都变成了我的错?……\"

    沈建华意识到自己捅娄子了,赶紧转移话题。

    \"诶诶诶,你上次说的那个客户,抢回来没有啊?那家厂也太不要脸了吧,怎么能这么抢生意呢?\"

    \"没有!人家已经在那边做了!\"

    秦江云果然被转移了重点,

    \"那边是自己的厂,直接出厂价卖给人家,我要怎么比?除非我亏本去做这生意,那我又图什么?

    也没有什么要不要脸的说法,做生意嘛,这种东西很正常。

    只能再去开发客户了,就是现在客户也不好找,很多大楼进去都要预约才能见得到人了。\"

    秦江云深深的叹了口气,感觉有点压力山大。

    沈建华是城里人,一辈子按部就班,稳稳的工作过日子。

    虽然算个包工头,但也是正儿八经有单位的人。反正上面安排任务他接着管就行。

    所以他不太能理解太多这种生意上的弯弯绕绕。

    而秦江云,一个从农村一步步爬上来的小学生,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了。

    她没什么文化,家里也没助力,只能厚着脸皮帮别人白干几年活,然后学习面料交易从头到尾的过程。

    那些厂里,一到夏天,就像个蒸笼,气温直飚四五十度,她也照样跟着那群大老爷们一起蹲在厂里盯着货打卷装柜。

    等自己能单干了,名片一千张一千张的印,坐着大巴车去江苏,去上海。见到一栋写字楼就走进去问问有没有面料贸易公司。

    那会儿可没什么手机导航,就一张纸质地图,手指点着一点点找过去。

    遇到电梯不给用的,还要一层层的爬上去,舔着脸笑着给人家递名片。

    接到客户电话的,哪怕忙活一个月只能赚个几百块钱的单子,她也能干的不亦乐乎。

    一个70年的的小学生,她还得学着去用电脑打字,发邮件,注册qq去和客户沟通。

    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步步用脚印砸出来的。同样的,她也能理解同行的经历和想法。

    换做是她,能抢到手的客户,为什么不做?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对沈佳卉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她这辈子没有停下过奋斗的脚步,而沈佳卉从小到大没放弃过摆烂。

    她也知道可能是因为她和沈建华给这孩子提供的生活过于安逸了,没吃过苦,又怎么会有斗志?

    但你说真让沈佳卉去吃点苦吧,第一个心疼的还得是秦江云自己。她俩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不就为了孩子能过得舒坦点?

    所以这事儿就是个无解的循环,要是沈佳卉没有重生,便只能一直这么无限循环下去。

    到了二三十岁,天天和秦江云对着吵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还好,她带着信息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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