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回家？

    家。是什么地方。

    好像自有生命起，就有了家。

    人们忙忙碌碌、叨叨絮絮、真真假假。都好像走过了很多地方。

    也都好像忘了。

    一切记忆的源头，都始于家。

    一切经历的链接，都回到家。

    一切冒险的终途，都终归家。

    家。是初始，是习惯，是归途。

    是记忆的牢笼，是躲不开的祸福。

    是容许人们做自己的地方，是把阳光下所有的温柔汇聚在一处的地方，是无边天地间我们唯一熟悉的地方，是凶禽野兽也能四脚朝天露出柔软肚皮的地方。

    是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充满禁锢约束的生活中、允许自由、能够暂时存在于天地一隅的地方。

    是破灭后必须重建的地方，是离别后思念永居的地方，是失去后、无法不停止寻找的地方。

    叶落归根，倦鸟归林。

    若这世上有一种牢笼能困我甘之如饴，

    便是最温柔的你。

    -----------------------------------分割线-------------------------------------------

    “回家？”

    你在梁国朝堂兴风作浪、搅得无数人落狱、数百人丧命、唯一的太子生死一线。只是想回家？

    “你家在何处？”

    “家在、百登山。”

    原来就是你初次被抓的地方。

    “你不是为了陈国复辟？”

    “陛下看过我出身，必然已经知道陈宣侯一家、不过是陈氏一族细枝末流的远房亲戚，根本无心朝政。当年只想一家平安、避战而逃、也毫不在意陈氏一族究竟是不是皇帝。

    当年天下大乱，我走失后困于郡主身份，阴差阳错、无法自救。如今陈氏一族早就凋零，剩余的人也只龟缩于燕瘴之地，根本无力复辟。

    我与陈氏，没有半分瓜葛。若今日，皇上允我归家。陛下今日之惑，我、尽能解。”

    梁帝听了以后，皱眉不语，好像在思考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丞相却开口了：“陛下，此贼包藏祸心，陛下万不可轻信啊。”

    梁帝还没来得及表态，程子安也再度开口：“陛下，如今事情只出表面，内情原由一概不知。凡事，必得知道原因、才好解决。不如、听她把话说完。”

    梁帝深深看了程子安一眼，又转头看了看丞相，最后视线落回穆寻南身上。

    “你想活命，就必得有活命的价值。今日、不论你接下来说了什么，曾经所犯下的罪行都无可辩驳。朕若放你回家，岂不视梁国法度于无物？除非，你说出来的东西、能功过相抵。

    穆寻南，你可明白。”

    “臣，明白。”

    穆寻南深吸一口气、又努力爬起来了一点，喘了几口气、才能开口说话。

    桑榆终于挣开丞相冲了上去，努力把她扶起了一点，却又被穆寻南坚定的推了开去。

    她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

    “陛下方才问我，地下钱庄是不是我的手笔；宫女是否由我挑唆；太子迷药是否我的手笔、中毒又是否被我谋害。

    臣在此回答陛下，除了第一样，剩下的、都非我所为。陛下方才所说碧落丹，臣、更是第一次听闻。”

    梁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陈少玉，心下有些了然、却又生出了更多疑惑。

    了然于这两个人确实意见不合，困惑于就算再不和到底同为陈氏宗族的穆寻南竟然不知道陈少玉给太子下毒？

    梁帝方才不着急处置穆寻南，无非是想看陈少玉的反应，最好他们两人能互相推卸内斗、梁帝才好找准机会一击而破。

    可方才穆寻南被打的都快死了，也不见陈少玉阻止一下，梁帝更觉他们联盟、并不是无坚不摧。

    于是顺水推舟继续问，“不是你？那是谁。”

    “臣，要告发当朝丞相，结党营私、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