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马灯-搬家
“民政局到了。”司机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随后他操控着车辆稳稳地停下。
白知恩在听到司机的话后,迅速地从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站起身来,匆忙地支付了车费。紧接着,紧张而急切地打开车门,下车后快步走到后门,小心翼翼地为蒋露打开车门,并伸出手,细心地扶着她从车上下来。
蒋露的双脚刚落地,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金一南的身上。
只见他正悠然自得地站在民政局的门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中还拿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随意地抽吸着。他的姿态显得有些轻浮,甚至有些吊儿郎当。
与此同时,金一南也注意到了从车上下来的两人。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然后他随手将手中的半支烟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这个动作似乎在发泄他心中的不满。接着,他轻蔑地吐出一口唾沫,然后用冷漠的眼神直视着白知恩和蒋露,语气中带着讥讽地说道:“大冷天的,让我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耍我呢。感情这是真离婚!”
白知恩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蒋露走过这段距离,同时轻声回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这是假的吧?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后悔了。你难道不想离吗?”
金一南听到这里,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急切地反驳起来,“不想离?这怎么可能!她整天唠唠叨叨的,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我告诉你,今天谁反悔了,谁不离婚,谁就是孙子。”说完这番话,金一南便双手插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初春时节,气候依旧寒冷如冬。在这个时节里,前来办理离婚手续的人亦是寥寥无几。蒋露与金一南共同来到了离婚的窗口,而白知恩则站在几步之外耐心地等待着。隐约地,她似乎听到了窗口工作人员的声音,似乎他们在试图调解些什么。可是,那两个人差点就在窗口处再次争执起来。幸运的是,在工作人员的劝解下,他们最终没有发生争吵,但那张离婚证却已经办理成功了,一人一本离婚证,从此两人便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金一南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那张离婚证上,又不时地瞥向身旁的蒋露,只见她也紧握着一张同样的证件,两人的眼神交汇,似乎都在默默地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进行着深刻的思考。
片刻之后,金一南打破了沉默,语气平静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各自安好吧。你还是尽快搬走吧,屋子里头也早点清净,我也好找下家。”
蒋露的神色似乎是又想要跟金一南理论一番,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满。白知恩见状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搀扶着蒋露,并立刻接过话茬,她微笑着说,“好,我帮她搬。”说完转头对蒋露说,“你怀着孕,你先打车直接回家。我跟她回去帮你搬东西。”白知恩小心翼翼地扶着蒋露走出民政局大厅,挥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问蒋露,“你身上有零钱吗?”她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温暖。
“有。”
“那好,那你先回家等我,我很快。”
“嗯……”
蒋露独自先坐车回家。
白知恩则跟金一南坐了一辆出租车,两人路上都沉默不语。
……
金一南,轻轻推开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的脚步却有些沉重,竟不知道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也没有多少东西,衣柜里有一些衣服,梳妆台上有些化妆品。有些锅碗瓢盆儿是他买的,你想要就拿走吧,其他的东西都是我的。”边说边走向衣柜,打开了衣柜的柜门,“哦,对了。结婚时候送她的首饰拿去当个纪念吧。毕竟夫妻一场。也没有什么原则上的错误,留个念想也好。”说着从衣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来,“你跟她关系挺好的吧?不会私吞首饰,是吧?”
&34;假如你没有什么话能跟我说,那么你大可不必张嘴。&34; 白知恩不客气地翻了一个明显的白眼,然后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首饰盒。
“也对,结婚的时候还是你牵着她的手送过来的呢。你算是她娘家人……对,娘家人。”金一南不厌其烦地一件件取下属于蒋露的衣物,小心翼翼地连同衣架一同拿在手中,然后轻巧地抛掷到柔软的床上,“嗯,我想想。有个行李箱应该差不多能装下这些衣服。……嗯,如果锅碗瓢盆那些你还要的话,一个行李箱不够,我下楼给你找个大纸盒箱。”说着停顿了一下,望向白知恩, 目光好像在等白知恩说话。
“算了算了,不必去找大纸箱子了,锅碗瓢盆儿我就不要了。”白知恩说着,并假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说,“你那眼神儿不会是在等我说这句话吧?啊,那可真是实在不好意思。抱歉啦。这些东西我都要,凡是属于她的东西我都要拿走,麻烦你了,去楼下给我找个大纸盒箱吧。”
金一南突然间愣住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涨红,仿佛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他轻笑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呵!真行,几个破锅碗瓢盆儿也还要。你这个朋友,她是没白处啊。”说完转身往屋外走,“行李箱在衣柜顶上,你拿个凳子垫子自己拿吧。我下去给你找纸盒箱。”
白知恩抬起头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个行李箱所吸引。那个行李箱显得格外庞大,箱体鲜艳的红色格外显眼。
这个行李箱,就是那个曾经在他们的婚礼上,由自己亲手用来为蒋露装新娘需要更换的服装的那个大箱子。这个箱子,是白知恩亲自挑选的,他特意挑选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红色,这个红色非常亮丽,非常抢眼。
真没想到送她结婚的时候是拖着这个箱子。接她离婚的时候也要拖着这个箱子。
白知恩扫视了一圈,感到有些无力,于是从卧室移步到客厅的餐桌附近,费力地提起放在那里的椅子。她小心翼翼地将椅子移动到紧邻衣柜的一侧,然后稳稳地放置在合适的位置。接着,她站在了这椅子上,以便能够触及高处的行李箱。
身材的娇小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不利,白知恩可以感觉到,行李箱的边缘就悬在她的头顶上方,仅仅是一点点距离,却仿佛难以逾越的鸿沟。她努力地踮起脚跟,伸长手臂,指尖几乎碰到了箱子的拉手。
即便如此,距离还是让她感到无比沮丧。白知恩的额头很快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简单的举动对她来说却像是一场消耗巨大的战斗。
幸运的是,经过一番努力,箱子最终还是从高处滑落,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没有造成她自己跌倒的尴尬局面。
稍作喘息后,白知恩将凳子放回原处,随后转身开始细致地整理属于蒋露的衣物,小心翼翼地折叠,将它们按顺序放置在行李箱中,每一个动作都很精心。
衣服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金一南才抱着一个大纸盒箱子进了门。
“走了两家超市才买到这么一个大纸箱子。我觉得应该是够装了,还有胶带粘牢实一点。”金一南将箱子放在厨房的地上后,朝着屋里的方向大声的喊着,生怕白知恩听不到,“你是还没给她收拾完衣服吗?那我给她装锅碗瓢盆儿了。咱们快点儿收拾完,你也麻溜儿滚蛋。”
金一南一边说着,一边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他翻箱倒柜地寻找着属于蒋露的物品。找到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些物品一股脑地塞进了纸盒箱子里。他并没有太过在意碗是否会碎,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去考虑如何摆放这些物品,在他看来,只要将这些物品放进箱子里就可以了。
“我看你应该是需要我帮你把这纸盒箱子再搬下楼吧?我觉得都离婚了,我没有这个义务吧?”金一南刚把东西装好,双手叉腰,目光停留在那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箱子上。
此时,白知恩已经彻底整理好了衣物,她将每一件衣服都细致地折叠好,然后整齐地放入了旅行箱中,她还细心地将每一件衣服的衣架也一同放入了箱子中。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为了方便回去后可以直接将衣物挂在衣柜里,无需再次整理。
接着,白知恩又小心翼翼地将首饰盒放入了行李箱中。虽然她并没有来得及仔细查看首饰盒里的每一件首饰,但她对此并不担心,既然那个男人都舍得给了,这里面的东西就不会少。
听见金一南的话,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无药可救,不耐烦的说道:“你若是能勤快些,还至于丢了老婆?那你帮我搬到门口儿总不算过分吧。”
金一南闻言也表示很无奈,嘴上抱怨着,“我就是最近状态不好,又不是一直这样。真不知道大个肚子离什么婚……”抱起箱子放到了自家的门口。
白知恩费力地拖着沉甸甸的行李箱,刚刚走大门,还未及反应。突然听到“彭”了一声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她转过头,只见金一南用力地关上了大门,那声音之大,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没关系,我不气,我有钞能力。”白知恩一个人默默地嘀咕着,她首先费力地拽着行李箱,缓缓地走到了电梯的入口处。随后,她又转身回去,用力推着那个装满了物品的大纸箱子,让它沿着地面缓缓滑行,最终停在了电梯门口。
一个人费劲地、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进了电梯里,然后乘坐着这部电梯慢慢地下去了。这个小区的环境和这栋楼的结构都是相当不错的,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它离小区大门有一段距离,如果要自己拿过去,那可是相当费劲的。于是,白知恩决定把东西放在一个有摄像头的位置,以便能够更好地照看它们。然后空着两手走出了小区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商量了一下,决定多给司机100块钱,让司机帮忙把东西搬到车里。到了目的地后,再帮忙把东西送到楼上。
这个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身体还算强壮。这种活儿也不耽误多少时间还能赚钱,他对此感到非常满意和高兴。司机在确保不会阻碍交通的情况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车辆停稳。随后,他便跟随白知恩一同前往放置物品的地方。在那里,白知恩拖着她的行李箱,而司机则抱着那个大纸箱,他们俩一起合作,将所有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车内。
在返回的路上,交通状况非常顺畅,没有遇到任何堵车的情况。
司机很热心的。又帮白知恩跑了两趟,把行李箱搬了上去,又把纸盒箱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