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原来如此
萧默出了畅音阁，吩咐去太庙。
前几日，朝堂之上，下了圣旨，宣布了容云老将军配享太庙，上午朝堂上接到奏折，容云画像已经张挂进了太庙的忠英阁。
大晟国萧氏，到萧默已经是五朝了。这五朝的时光中，各种传奇故事流传。
最传奇的是当然是萧默的祖父萧世迆。
前朝高氏末朝穷兵默武，天灾人祸，各地世族权势倾轧，圈地储奴，对提出时弊的寒门学子赶尽杀绝。
陇西小族世家萧家虽苦苦支撑，试图在乱世中保家族延续，但前被皇家压榨，每年岁贡一年高于一年，后被世族大家压迫，萧氏子弟成为别人手中刀，替罪羊。
萧世迤劝动当时祖父家主，起义了，经过那不堪回首的峥嵘岁月，大晟国改朝换代，高曾祖站在了乾清宫金殿上。
高曾祖传位高祖。当时，太祖并不是高祖唯一儿子。
高祖在传位时，改变主意，意欲传位给另一宠妃之子，改立意图被太祖安排在皇宫暗桩飞传镇守北境的太祖。太祖日夜兼程回京，软禁了对手。
大晟国在太祖手中迎来盛世，万朝来拜，国泰民安。
太祖晚年信奉道教，在紫金山造了紫金观，自封老神仙，之后太祖仙逝，传位先帝。
但也有民间传言，太祖是隐身人间了。
先帝有长大成年的有五子三女，二任皇后去世后，没有再立后，坤宁宫空悬，当时执掌中宫的是景仁宫的皇贵妃桂氏，有一幺女安乐公主。
所以现今萧默后宫无太后，只有桂太妃与舒太妃。
五子中，长子为皇后所生，但不幸被瘟疫所害，虽活着也如废人，口歪眼斜，虽封了福王，但为了皇家颜面被先帝禁足在永乐巷。
二子身份低微，是先帝第一次南巡时遗珠，母亲是江州督统献上龙船的琵琶伎，此子只求富贵，安稳度日，先帝视他不祥，不肯封他王，只给了个安乐伯。
其他三子庆王，安王，端王夺嫡，胜者王，败者亡，历来如此。
青松翠柏的太庙中，李福匆匆来报:“陛下，裴大人回来了，向奴才打听，是现在来见驾，还是明天进宫见驾……”。
萧默:“宣罢”。
裴超跟在萧默身后，向萧默汇报这次去青城山打探的情报。
三年前，容二小姐骑马摔倒，断了腿，容老将军派人把容离送到青城山，由草庐的孙药仙治疗，却不料，才十三岁的容二小姐一眼喜欢上了秋风涯上的原故，原先生。
腿伤好后，容府去接，二小姐拒绝回南境城。这三年，容二小姐在草庐设了学堂，平时除了教童子们识字画画外，就是做了烧鸡，鱼汤，甜品糕点什么的往秋风涯送。
这容二小姐喜欢原先生之事，整个青城山都知道，不难打听。
萧默：“竟然有如此之事，容离开学堂教书？亏她想的出，那原先生是何人，竟勾的她如此”？
裴超:“来自海外，借居在青城山秋风涯，那张脸生得极为俊美隽雅，轮廓深浅有致，但眼尾若有若无地上挑着，给人一种为祸众生的英邪之感，怪不得容二小姐喜欢”。
萧默看一眼裴超。
裴超马上低头噤声。
萧默脸无表情:“继续讲……”
裴大人组织下词:“陛下，陇西青龙骠局记得吗…”？
“噢，青龙骠局十年前不是解散了么，总骠头陆青山夫妇也身染瘟疫亡故了”。
“是的，陛下明鉴，当年陆骠头夫妇亡故，有一个独生女儿陆瑶，当时才六岁，被青城山的掌门人青成子，带回山上收了为徒弟。青成子极宠这位陆姑娘，安排了孙药仙为二师父，原先生为三师父”。
“有趣”。萧默感兴趣极了，头也不痛了，问:“原先生不喜欢容二小姐”？
裴超小心的回话:“喜欢不喜欢不知道，只是今年一月初，青城山中下了暴雨，那日，原先生，容二小姐，陆姑娘，还有原先生的两位常随程进，张礼，五人一起在山路行走。过一座石桥时，桥面突然断裂，容二小姐，陆姑娘一起跌落下去，那走在前面的原先生，掠过身后的容二小姐，拉住了走在第三位的陆姑娘”。
萧默突然心中不明所以刺痛下，脸上失了一贯的冷清神色:“后来呢”？
裴超听着萧默的声音有异，不由的抬头偷看圣颜，被萧默发现，心中一惊，赶紧回:“幸好暴雨，桥下河水也大涨，容二小姐跌落水中，随水流飘走，却是无大伤，那原先生把陆姑娘安置好后，也与两常随下了山涯，搜了半天，把容二小姐救了回来，那二小姐回草庐后，就飞鸟传书给外祖父，那边就来把二小姐接走了。据说，从回草庐后到来人接走期间，二小姐再没有去过秋风涯，那原先生去了草庐探望，也是闭而不见的”。
萧默听完，不由的问:“她为什么不回容府”？
裴超为难:“孙药仙也是直到看见来接的人，才知道来人不是容府之人，也曾问过，容二小姐回答，回容府，去爬龙床么”？
萧默一下笑了:“有趣，去找一份容离画像来”。
裴超一下子尴尬了:“陛下明鉴，臣与陛下所想一样，也想看看这容二小姐长什么样，只是，确实没有容二小姐画像”。
萧默看了一眼裴超，似笑非笑:“怎么，裴大人与朕所想相同”？
裴超吓住，赶紧跪下:“臣不敢”。
李福小心的奏:“陛下，紫金观传来的消息，宁剑仙不日便会到京城，到时，问问宁剑仙便知道了”。
“嗯”，萧默点头，看了一眼欲言而止的裴超:“继续……”。
裴大人笑:“臣也顺带打听了下这让原先生护的紧的陆姑娘，陛下，陆姑娘有指腹为婚的亲事，陛下，想不到是谁……”。
李福在边上急，这裴大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让皇上猜。
果然空气一下冷下，萧默问:“你皮痒了，想庭杖么”？
裴超赶紧回:“是陇东都统顾良顾将军”。
“顾阎王……”？不仅萧默，连李福也惊了。
裴超点头:“千真万确，据青成子所讲，顾良之父顾京生，与陆青山同出一家师门，不过师兄弟两人，一个投了军营，一个投了江湖，……陛下，出了石桥之事后，那陆姑娘先一步容二小姐离开青城山，去陇东找未婚夫了”。
萧默笑了:“越来越有意思了，顾阎王不是在对付东夷国么，前几日还收到折子哭穷，裴超，继续盯着”。
“尊旨”，裴大人也是这样想的。这事，太有意思了，比话本子还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