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掌柜的，什么是降维打击？
此话一出，吕布惊得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怔怔看着姜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不错，正如姜辰所说，他与胡轸等西凉部将素来不和，但这事也只有少数文臣武将知晓。
而姜辰，一个城郊掌柜的，终日在酒肆深居简出，又是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掌柜的，你怎知吕布与那胡轸不合？”吕布终于开口问道。
“哈哈，随便猜的罢了。”
“就算是猜，你也一定有所依据，掌柜的，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吕布当然不信姜辰是随便猜的。
姜辰刚刚说这番话时，语气笃定得根本像是在陈述事实。
这能是随便猜出来的？逗谁呢！
定然是心里有谱，才会这么说！
见吕先生如此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姜辰便不再吝啬赐教：“很简单，胡轸什么来历？那是从西凉就跟随董卓出生入死的悍将，他吕布呢？是在董卓入京后，才投靠过来的并州将士。”
“试问，那胡轸在中途加入的吕布面前，能不居功自傲吗？”
“而丁原的部下和董卓的部下，早在董卓入京时就已经有了水火不容之势。”
“若非丁原死了，其部众被董卓兼并，并州军与凉州军恐怕早就已经大打出手了。”
“虽然如今都在董卓帐下公事，但你敢说两边将领之间没有一点敌意吗？”
“就算没有敌意，那也深藏着一层竞争关系。”
“丁原死后，吕布就是并州部队的代表人物，你说身为凉州军将领的胡轸能和他相处融洽吗？”
“更何况吕布除了杀丁原外，至今未立寸功，却被董卓收为义子，还被封为中郎将，担任先锋。”
“对此，胡轸会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因此，胡轸对吕布那是又轻视又忌惮！”
“一方面认为自己功勋卓著，是董卓忠实的亲信，他吕布不过是个见利忘义、卖主求荣、择优而仕的奸佞小人，自己不屑与他为伍。”
“另一方面又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担心吕布得到董卓的重用，导致自己被忽略、排挤。”
“两人都是中郎将，官职上平级，需要决策的时候，谁听谁的？”
“胡轸这样的边疆将士本就性情直率，加之自认为资格更老，又为提防吕布，难免会颐指气使，试图压他一头。”
“而吕布同样是边疆将士，又是个性格骄傲的人，定然寸步不让，绝不会忍受胡轸倚老卖老。”
“你说，这样两个人，各自带兵共同驻守一处，能不发生矛盾吗？”
听到这儿，吕布甚至已经能够想象自己与胡轸为争夺主导地位争锋相对，闹得不欢而散的场景了。
“言之有理啊，言之有理啊”姜辰这一席话让吕布彻底折服了。
这通分析，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很难想象是从一个酒肆掌柜的口中说出来的。
恐怕就是董卓身边像李儒这样巧舌如簧的谋士，都不能把这件事说得如此透彻。
这掌柜的，仅凭我和胡轸两人的身份来历这点基础信息，就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对人性的了解，简直是洞若观火，恐怖如斯！
这才是真正的见微知著啊！
这等大才，竟然屈身在此经营一家酒肆，实在是太可惜了！
喝了碗酒，回味片刻后，吕布接着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掌柜的，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南下据守广成，抗击孙坚袁术的部队断不可取，那么在你看来，吕布到底应该如何进军呢？”
“其实无论吕布怎么进军，联军最终都是会攻入洛阳的。”姜辰并没有急着回答。
按照历史的走向，虎牢关之战后，董卓就会大举西迁，迁都长安，只给洛阳留下一把火。
姜辰觉得有必要先让吕先生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儿心里落差太大，一拳下去直接把桌子给干爆了。
等到离开洛阳的时候，这桌子还是能变卖几个钱的。
真又莫名报废一张桌子，他还是难免心疼的。
“什么？联军会攻入洛阳？”果不其然，吕布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吧不是吧，掌柜的，你上次怎么没提这茬呢？而且你还说联军里那些诸侯都不是什么好鸟！你还你还说吕布能大破联军！”吕布此时的神态语气有点像是被渣男欺骗了的黄花大姑娘，是又诧异又失望。
“是啊，关东联军都不是什么好鸟，吕布也确实能大破联军，但我没说联军会彻底溃败散伙啊。”姜辰一脸无辜道。
“你——”
“不要着急，吕先生，且听我慢慢说道。”姜辰又给吕布打了一碗酒。
“之所以上次没提这件事，是因为当时袁绍还没有举义旗，召集天下诸侯会盟啊，倘若我那时就这么说，你敢信吗？”
“额”吕布转念一想，当时只是听到十八路诸侯酸枣会盟的消息，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了。
完全是掌柜的分析的在理，他才信了七分。
若是那时候再听到洛阳将要失陷的预测，就有点太超前了，顶多会信个三分。
“是这个道理吧？凡事要循序渐进，这么多信息我一股脑都给你说了，你也消化不了啊！”姜辰此时就像是个教书先生一般，满是一副谆谆教诲的作态。
我是为了你好才不说的啊，你怎么不懂我的苦心呢！
“啊，先生说的是，是我急躁了！”醒悟过来的吕布面对姜辰语重心长的口吻，不禁有些惭愧，不知不觉间都称呼上先生了。
“虎牢关西连群山，南依嵩岳，东为广武山，北濒黄河，山岭夹峙，峭崖绝壁，一线中通，历代是兵家必争之地。想要攻占洛阳，就得先过虎牢关，而联军想要短时间内攻克虎牢关，不将大部分主力布局于这一带那是不可能的。”
“而联军的主力虽然人数众多，且其中不乏诸如公孙瓒、袁绍等有实力的枭雄，但这些人相比孙坚却是远远不如，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吕布能够在虎牢关一战大放异彩。”
“吕布碰上孙坚，那可谓是势均力敌，但碰上其他人，那就是降维打击！”
吕布听得正入神，却是突然疑惑道：“降维打击？何为降维？”
“啊，降维打击，就是碾压的意思！”姜辰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嘿嘿，说的太兴奋了，现代词都飚出来了。
“哦！”吕布却是不明觉厉，只道姜辰是饱读诗书，说出来的词自己连听都听不懂。
降维打击！这词，一听就很高级！
下次我也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