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变天了（2）

    今天是个好日子，《少年天子》已经筹备完毕，准备正式开拍。慕云雪的经纪人田甜和宁峰的经纪人莫文凯，正在车内与办公室里的各路人马通电话，确保开拍时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而慕云雪和宁峰，正在去往影视城的路上。天晴无云，温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让安眠的慕云雪感到舒心，可坐在她身后的华少琴，却一直看着手机，眉头紧皱。

    “嫂子，别担心了，大哥虽然不在我们身边，但他不会有事的。”慕云雪劝是这么劝，但华少琴心里还是觉得不安。这几日看似风平浪静，那位慕家的掌权人到现在也没有找上门，但就是这样才让她觉得不安。

    话音落，已经到了地方，司机便停车，然就在田甜准备打开车门，让慕云雪下去的时候，却被莫文凯叫住了，“等等，先别开车门，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从窗户外看去，树枝摇曳，外头的风一刮，落下几只枝叶。影视城落脚偏僻，开拍就在置景前面，因为是古偶，所以是在深山老林里。原本剧组的防备已经很严格，但是莫文凯这几年的从业经验，让他的直觉和警惕性上升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瞧了瞧那风平浪静，他回头问华少琴，“小黑有没有办法，扫描一下这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摄像头。”

    自从公司成立，几家都在公司里交流工作，华少琴有小黑这个高科技的事儿，也传遍了公司。

    这问题新鲜，小黑开口道，“让华小姐举着手机开窗户，对着周围路径旁的草丛扫描一下，可以试试。”

    华少琴照着他说的话做了，扫一圈后小黑便言，“有很多，按照估算，应该有上百个机器，有些是固定放在哪儿的，有些是有人拿着的，草丛里大约蹲了几十个人。”

    田甜震惊，“怎么可能，今天公关部并没有反馈异常舆情啊，没有异常舆情，怎么会有人来蹲？！”

    这话算是提到点子上了，但被拿起手机，神情已然十分沉重的莫文凯否了，“有舆情。只不过，没有全面铺开，词条已经被压下去了。”

    他将手机放到田甜面前，她霎时惊呼，那画面上写着‘宁峰 插足’。莫文凯接着道，“这词条里面放的图片，是两次聚会，一次是慕少的私人聚会，当时华少琴正好不在，我跟他、慕云雪还有宁峰，在谈论公司股份的分配问题；后一次聚会，是剧组演员的私下聚会，其实不止我们还有很多人，这个图片，很明显是改过的。”

    “这不难澄清，现在的问题是，两家粉丝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了开撕的迹象，各大平台有突然有许多流量大号迅速铺开谣言，对方很明显有备而来，如果不知道是谁在出手，就算解决了这一次，也解决不了下一次。”

    田甜这话说到关键，倒让莫文凯有些讶异，“看来，虽然慕云雪的大多事儿都是慕云朗处理的，你的反应和分辨能力却也不差。”这些日子以来，她很少发声插手，他还以为这人就是个靠着慕云雪关系，才拿到好工作的草包呢。

    “不用查。”华少琴声音很冷，“一定是慕知年他们派人下的手，而且，根据宁峰粉丝目前挖出来的料来看，还有郑洋的手笔。”她指向电脑屏幕，莫文凯和田甜顺着指尖看去，是宁峰大粉发的微博，上面的图很清晰的展示着，这个曾经给郑洋做过无数红稿的营销矩阵。

    莫文凯拿起手机致电顾明远，问，“顾总，我们粉丝说的那个营销矩阵的事儿，您知道吗。”

    顾明远也正在关注此事，不过相比坐在车中的几人，他更为冷静，“我知道，这个矩阵属于我们平台的一个部门，这个部门不归我管，但我查了，内部没有接到单子，我想，应该是有高管在接私单。但具体是谁，我还没查清楚。”

    接私单可是违规的，都是公司高层，做事儿自然有自己的一道。莫文凯深知公关的重要性，要想真的查，恐怕是来不及了，便问，“那您跟那个部门的关系如何。”

    不是问高管而是问部门，顾明远轻笑，“都是同事而已，见面打个招呼就算了，怎么说得上好或者不好呢。”

    那这就好办了。

    “那这件事儿我就自个儿处理了，顾总，改日跟您吃饭。”挂掉电话的莫文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转头从通讯录中找出一个号码，拨过去，那头一接通他的寒声便响起，“澄清，直接撕，不要造谣就行。输赢不要紧，工作室会同步下函。”

    话音落，他转头与田甜对视一眼，两人都动了起来。田甜边打电话跟自家粉丝联系，边示意司机开车，而莫文凯则一边注视着电脑上的粉圈动向，一边电联律师。与此同时，宁峰和慕云雪也致电剧组，直接开机，不必办开机仪式。虽然在内娱这个十分迷信的地方，这样做很不吉利，但为了保证拍摄的安全，也是没办法的。

    往日里，身为狗仔的华少琴应该是最先注意到舆情消息的，但这次，她一心放在慕家要来的那位很年轻的掌权人身上，哪怕是小黑跟她说过有这件事，她也没放在心上。

    原路走，原路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正想着，自个儿的手机就响了，她接起来一看，是顾明远，他见接通了便直接落下一句话，“瑶瑶要见你。”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刚想问什么，顾明远又打断了，“你打开商业新闻，看一下变动。”虽然商业上的事儿她一点忙也帮不上，但她记性好，若是被问起，至少不会太难堪。

    慕云雪懂得他的意思，便抓紧看了起来。总而来说，那些变动中的公司还是在变动，而且股份流失得也越来越多，按照这局面走下去，失权失财都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更异常的是，有几家公司突然起死回生了。

    无论是市面上的股价，还是新闻里营销的销售金额，都让慕云雪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比如，本市最著名的商业豪爵之一的安雅集团，一个月的流水才只有六千万，可商业新闻里显示，它刚撤资的华商超市，在三个星期，就达到了这个额度。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另一头，网络上正因为宁峰插足的传闻而闹得不可开交，郑洋作为老流量，后援会和经济部门的储备是新流量无法想象的，大半天打下来，身为新流量的宁峰竟没有占到半点好处。

    唯一能说的上的，便是热搜新闻词条的热门还算可以，但新闻下的广场反馈，已经乱糟糟。而被牵连进这件事儿的慕云雪，也被质疑脚踏两条船，虽然双方粉丝都说这是正常的商业聚会，但在营销号那绘声绘色的扭曲之下，各种谣言风生水起。

    就连，慕云雪现在怀的孩子有可能是宁峰的，因为他俩曾经住在同一酒店的同一层而且还是邻居，这种消息都有人信。

    品牌方的电话一波又一波，粉丝的情绪也过度紧张压抑，直至下午六点，莫文凯知道，如果再不进行辟谣，那么这件事带来的黑影响，将不可逆转。

    “莫总，大粉又在催了，说是有散粉已经承受不住精神压力了，如果再不发声明，必定会有人反弹，甚至爆料。”

    伤害你的，往往是你最亲近的人。

    这是莫文凯从业多年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有多少艺人的黑料都是被粉丝漏出去的，在他们眼中，爱是你是天下间最珍贵的至宝，不爱时连闲时言谈的话都不如，手里知道的信息，只要有利可图，能治愈情绪上带来的伤痛，他们不会理会对曾经爱的人带来的毁灭性后果。

    不能等了。思至此，他让磐裳出去，自己掏出手机打出一个号码，那头一接通他便言道，“慕少，我这边”

    “想辟谣就辟谣。”慕云朗的声音清冷，如同清水流过一般，“不必考虑我和我妹妹，她有人袒护，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话音落的时候，莫文凯好似隐约听到一声低沉的痛呼，和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可他下一次开口却没有了，“莫文凯，宁峰也是我们工作室的股东，而你是他的经纪人，所以凡事，以他为准。”

    最后四个字，似乎点醒了他，他本想着，既然对方下手了，那利用宁峰拖一下时间，给慕云朗留些喘息的缝隙，但现在看来，终究是自己想多了。

    他是宁峰的经纪人，不能选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