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真
落霞帝国，郴中京城。
荀苍山在长桌旁来回踱步，他是刚刚从砌恨山赶至此处，确认了老祖的死讯后，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蚱：“霜糖啊，那沈公子身上有魔族附身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这让他听见了老祖养伤之地，这……唉！”
“好了老三！老祖养伤之地的信息是我说给那沈小子听的，和霜糖没有关系。”荀青冥在一旁打断了荀苍山的嗔责，“霜糖明天还有比试要上场，别影响到她的状态。”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荀霜糖此时站了起来，声音中很是坚定：“父亲，我会赢得比试的。还有，业障前辈绝不是通风报信的人，相公也是！”
“唉，你小丫头知道什么？那心魔一族最是能够花言巧语！他们即便是利用你们这些小娃娃，你们又如何能够看出来？”
“业障前辈绝不会！他和相公还有霜糖，是经历过陨龙之地一战的，他为了相公的理想，甚至愿意主动赴死，业障前辈是相公最好的伙伴，我不允许三叔您这么说他！”一向软弱的荀霜糖此时站在荀苍山身前，目光坚定地反驳这位家族长辈的话语，这让荀苍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霜糖你……”
“大哥！门外有客人求见！”荀方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谁？现在荀家什么客人都不见！”荀青冥忍着恼火的心情回复，但没想到这样并不能解决门外的问题。
“大哥，是光明教会如今的圣女殿下，我……我不是她的对手。”
“……让她进来吧。”
荀青冥的话音刚落，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夏镜雪便已经推门进入，她向着房间内的两位前辈得体地行了个光明教会礼仪：“荀家的两位前辈，请恕镜雪的失礼。”
“罢了，圣女殿下的玄海一战救荀某于水火，不必多礼了。若不是圣女殿下那时及时到场，陨落在那里的就不是楚河东，而是荀某人了。”荀青冥当然知道圣女同样也是沈北亭的人，但他在心中也从未认为过那沈小鬼是杀害老祖的帮凶，也就不再计较，“你是来找霜糖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寒暄了。”
“不，荀前辈，我要说的话最好你们也在场。”说罢，夏镜雪来到霜糖身边，扶住她的香肩，“荀家老祖的事……梁行使和我们都很震惊，很惋惜，但密地的消息绝不是业障前辈放出的，而是潜藏在落霞皇室中魔族的内应。”
“什么！圣女殿下，您这消息可有证据？”
“证据……目前是没有的，但捉查内鬼与为荀老祖复仇都需要长远谋划，目前最迫在眉睫之事，还是霜糖你的下一场对手。”
“我的对手？她怎么了？”荀霜糖闻言皱了皱眉，她有看过自己对手的信息，一位来自碎涯联盟国隐居近百年的女剑客，实力在跃迁巅峰左右。
“我来到京城后率先找到了女帝大人在这里留下的暗卫，他们告诉了我核查后的结果。你的对手是易容后的楚箫，而且不知因何，她的实力已经突破了羽化阶。”夏镜雪担忧地开口：“我们不能确定她出现在这里是否和魔族与死灵相关，但她如今的实力暂时不是你可以应对的，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们弃权可好？”
“弃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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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锋帝国，蓝烟谷。
沈北亭选择了从此路去往炼冤地，仅仅是因为，可以在这里顺路捎上莫长行，一起向魔族老巢出发。
来到了熟悉而人迹罕至的荼毒沼泽，业障终于脱离了鬼面，再次出现在沈北亭身旁，这倒是让莫长行吃了不小的惊，但也并没有多少抵触。
莫长行这个人在沈北亭看来性格十分简单、认死理。他觉得自己的莫念叔叔都认可沈北亭，会把神剑托付给他，自己也就绝对不会怀疑沈北亭，而沈北亭将业障作为伙伴，那他也就绝不会再对业障有偏见与怀疑。
两位跃迁阶与两位羽化阶高手的速度奇快，不过数个小时，便已经跨越了那曲折难行的荼毒沼泽，来到了通往炼冤地的大道。
青泫然此时开口打破了良久的沉静：“那位魔王贤劫，实力似乎已经达到了失真之境。”
“失真？”沈北亭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词，投去了疑惑的神情。
“顾名思义，这算是元素修行路上的歪路。”业障开口回答，作为同一辈的老牌羽化，他自然也是清楚这个的，“但特殊的是，这是对于登神阶来说的歪路。”
“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当实力来到了羽化巅峰，他的面前会出现两条路，大路通向登神，小路通向失真。”
“所以失真，其实在本质上也算是在羽化阶后的更进一步，对吧？”沈北亭询问。
青泫然闻言先是点了点头，又摇头：“对，从元素的实力强度上来说，失真之境当然是在羽化阶上等的位置。但一旦选择了失真这条路，以后就再无登神的可能了。况且刚刚业障那比喻并不贴合。事实上在抵达羽化巅峰之后，前方根本没有路。”
“没有路？”
“是的，不论是仅仅停留在文本记载上的失真，还是更加虚无缥缈的登神，那都是修行者无法看见的方向，需要经历数百年乃至千年的独自摸索。这其中不存在什么登神之路比失真更加高贵的说法，因为有前路，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我明白，毕竟向崎岖小路前进，也总比止步不前来的好得多。”沈北亭说着，还是不免感叹，“羽化巅峰这个阶层的修行者还真是与其他人都完全不同啊……苏雨正、荀无归、墨贤劫竟然选择了三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而结果竟除了魔王都是功败垂成。”
青泫然瞥了瞥沈北亭，冷不丁地开口回复：“你以后也会面对这样困苦的选择。”
“女王大人这么看好我？”
“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