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番外：长街之上千堆雪（夏镜雪章）

    校图书馆。

    沈北亭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写试题的夏镜雪，这很容易。只要看这空荡荡的图书馆里，哪片座位区人最拥挤就行。

    沈北亭走到她旁边坐下，夏校花那本已经呼之欲出的警告声在看到人之后咽了回去。

    “今天怎么有空来图书馆陪我？”夏校花的语气中满是轻蔑，“总不能真是来学习的吧？”

    “赫幽青那孙子找我帮忙的，他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你们文学院的学妹。”

    “想让我帮着传信？”

    “哪能啊，人都不认识搞到联系方式了有啥用。他是向我请教来的。”

    “请教你？”夏镜雪用手掩住了笑容，可惜藏不住那银铃般的笑声，“他脑子没问题吧？”

    “谁让我亲爱的女朋友是文学院鼎鼎大名的才女兼校花夏镜雪呢？”沈北亭将头搭在女孩的香肩之上，嘟囔着，“我死活给他解释，他就是不信，非说要我教教他怎么追求文艺少女，我哪会啊。”

    “但他承诺会带我上钻石……我一没忍住，就答应了。”

    ——

    于是第二天，沈北亭坐在两人合租的家中餐桌前听夏镜雪讲课。

    “和文艺女青年聊天要朦胧，要诗意。”

    “这个我拿手。”

    “展示一下？”

    沈北亭想了想，“你走进我的房，你看了一眼我的床，水杯子里扔进一颗糖。”

    “一聊天就提床，别人只会认为你是流氓。”

    “那……我不看月亮，也不说想你，这样月亮和你就都蒙在鼓里。”

    “那要是没月亮呢？”

    “那我就向你坦白不看月亮的真正原因。”

    夏镜雪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个有点帅。”

    ——

    夏镜雪又拿出沈北亭以前写给她的情书，“文艺女青年不喜欢听这么直白的告白，这只会让她觉得你水平很低，而且你字太丑了。”

    沈北亭说：“那我再试试。”

    夏镜雪说：“如果女孩喜欢红楼。”

    沈北亭写：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

    夏镜雪说：“喜欢韩国。”

    沈北亭写：外面下初雪了。

    夏镜雪说：“喜欢日本。”

    沈北亭写：今晚月色很好。

    夏镜雪说：“喜欢张爱玲。”

    沈北亭写：我一直想从你的窗子看月亮。

    夏镜雪说：“整天看月亮你不累吗？”

    沈北亭又想了想，写：原来你也在这里。

    夏镜雪说：“还不错，但字太丑了。”

    ——

    晚上，两人到了电影院里。

    夏镜雪问：“你最喜欢的电影。”

    沈北亭说：“喋血孤城。”

    “这部文艺吗？”

    沈北亭回：“这部电影的原着是张恨水写的小说《虎贲万岁》。也正因他的小说，故事的原型余程万师长最后被军事法庭释放，这种以笔墨挽留一个人的事情是我最盼望的。”

    她皱了皱眉：“太酸了，不好。回到我之前的问题，这部文艺吗？”

    沈北亭答：“还好吧，只是张恨水大师当年写这本书，是咱这第一本描写xx正面战场的小说了。我只是觉得，这种只因想要就义无反顾去做的态度太难得。”

    夏镜雪黑着脸点了点头：“嗯，说的不错，教学暂时结束。接下来我要好好问问你，最想挽留谁了？你又想义无反顾去做什么？啊？”她伸手拧住沈北亭的左耳。

    “我这……我这纯瞎说的，疼疼疼！快放开！”

    ——

    夏镜雪晚上熬夜追剧时，突然把睡得正香的沈北亭摇醒。

    “你睡了吗？”

    准备凌晨四点起床看球的沈北亭一脸懵逼，“睡了。”

    “文艺青年不会这么早睡，重来。你睡了吗？”

    好嘛，这又到教学时间了，“没睡。”

    “为什么不睡？”

    沈北亭被噎了一口，回道：“因为孤独。”

    “为什么孤独？”

    “人生而孤独，相聚只是过程的，分离才是都会抵达的终点。”

    “突然好深沉，不好，重来。为什么孤独？”

    “因为雪还没来。”

    “现在是夏天。”

    “我是说，我是长街，你是千堆雪。”

    夏镜雪过了好久才回话：“现在感情酝酿到位，可以表白了。”

    沈北亭说：“我爱你。”

    “七夕快乐，我也爱你。”夏镜雪点亮手机屏幕，上面的时间正好跳到零点零分。

    “训练了那么久还是就会这句……”拥住沈北亭的女孩轻声抱怨。

    “不喜欢吗？”他问。

    “喜欢的。”

    ——

    最后，她写：

    “遗忘你定是这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

    那需要没有阳光、没有微风、没有星星，

    因为一切美好都会让我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