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草台班子
刚好季同的阵法已经改好,珍玉阁的追踪药粉也已准备妥当,他便趁去仙盟大比前的空隙,将财产险落地。
有了之前的历练险打底,门中弟子对叶珩很是信服。
何况这还是个发财历练的好机会,都积极踊跃的表现,主动去地界内其他城镇兜售、打理。
大的商铺一般有自己的势力依靠,或是财力足够立足。
叶珩便让他们先从那些经常遭受破坏的店铺入手,东西卖出去后在当地留守一段时日。
碰到搞破坏的,直接“抓捕、道歉、索赔”一条龙服务。
搞不定的就多找几个人一起上,或是直接下达门派“追踪任务”,一定要给他把场面撑起来。
这硬派作风给了原本踌躇之人不少底气,生意也渐渐火热起来。
针对一些凡人村落,叶珩则准备了另外一种阵法。
宗门有护山大阵,有钱人家会在自己的宅院设置防护阵法,普通凡人也可以以村子为单位,购买一些保护措施。
只是因为凡人经济原因,这笔生意的回报不高。
叶珩直接将其作为宗门任务发布,要求筑基与金丹期弟子每人每三个月至少要接一次巡防任务。
既兑现了保护凡人的承诺,又让凡人们心底更加踏实,毕竟原先小清风门的保护只能算是义务,而如今却真真实实成了他们的责任。
这样其实也方便了地界管理,在有人惹事时能及时发现,及时补救。
久之,地界安定了,山门实力自然也会更加强大。
因此此举不仅为赚钱,也是为山门的长远发展。
席於偶尔下山,能够清楚感知到此举试行后带来的成效。
脑中那道身影与那后山东面孤峰重合,仿佛替他、替小清风门撑起了一片天。
见过了实际的保障,一些大商铺也蠢蠢欲动。
可是还没出手,就先被珍玉阁打压了一番。
依珍玉阁所言,以他们少主跟叶掌门的交情,自然不能让别人坏了大事。
叶珩但笑不语,心底倒是极为认同。
比起跟修士座谈论道,他果然是更喜欢跟生意人做朋友。
这位少主这边他如果能够糊弄过去,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生意伙伴。
转眼一个月已过,门中另一位长老出关了。
常元白站在洞府前,一袭灰袍被山风鼓动,猎猎作响。
他遥望着远处天际,目光沉寂,眉宇之间带着一层化不开的浓愁。
他身旁一个小弟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
“元白师叔,该下去了,掌门还在等您呢。”
常元白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难掩哀愁。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
“向者之掌门,非复今掌门也。”
小弟子摸了摸脑袋:“师叔,我听不懂。可你再不去,仙尊就要亲自来抓你了。”
常元白立马瞪了他一眼:“揭人短处,下作!”
小弟子更茫然了。
常元白烦躁,抓起他的后衣领,便到了山门前头。
席於眸中冷光连连,便是不动怒,那番威严也让常元白忍不住想要缩起脖子。
叶珩打量了他一番:“常长老,此行劳烦了。”
常元白正要开口,感到脖子上一阵凉意,将一堆酸话咽了回去。
“哦,好的。”
此次仙门大比,因元婴期的斗法影响较大,往往是另设道场。
小清风门共去三十五名弟子,筑基二十二人,金丹十三人,外加上本就在东域伏羲宗潜修的十人,共四十五名弟子参赛。
其余便是叶珩、席於,丹峰长老岑夫子,常元白常长老,还有几名金丹期的管事。
季同无心参赛,便留在门中照看财产险之事。
仍旧是乘坐那一艘灵舟,常元白一见这船便冷嗤。
“贱稚之物。”
席於一个冷眼扫过去。
“那你自己走。”
话落,便带着叶珩上了船。
“哎!”常元白赶紧跟上。
刚跃到船边,就被席於一脚踹了下去。
“哎呦!”
他痛叫一声摔回地面。
小弟子小跑着上前将他扶起:“师叔,你又挨打了。”
常元白气得白面通红:“我撕烂你的嘴!”
小弟子赶忙撒手捂住了嘴。
常元白又摔了回去,疼得龇牙咧嘴。
席於居高临下,嘴角噙着冷笑。
叶珩看看他,又看看底下,有种搭了个草台班子的感觉。
这一整个门派,有正常人吗?
长老也是能当众踹的?
席於声音冷然:“把他扶回去,此行他不必去了。”
常元白脸色一变,立马改口:“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席於冷笑不语。
岑老头袖着手,难得好奇地探了下脑袋,然后看向叶珩。
“有闭口药,要吗?”
叶珩一怔,这是在问他?
“给他。”
席於接过话,语气森森:“多喂几颗。”
常元白一脸扭曲,却敢怒不敢言。
慢吞吞地爬上船,接过丹药服下,边服药还边看了叶珩好几眼,眼里带着浓烈的怨念与阴翳。
但丹药入口即化,纵使他心中一万个想法,现在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叶珩神色漠然,见怪不怪。
他继任后就有意与每位长老打了交道。
这几人秉性各异,能一致同意推他上位,不过只是权宜之计,对他则是各有各的态度。
比如季同,几次相处他就发现此人是个秉性耿直之人,虽然粗犷,对门派感情却很深。
对自己做的决定,也未有过多余的置喙。
丹峰的岑长老,因着谢牧的缘故,他又专门去接触了下,此人除了性情孤僻,倒没发现旁的问题。
但是常元白……
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恶劣,原本怀疑他针对自己。
可刚才席於那毫不犹豫的一脚,又让他怀疑这人是天生讨嫌。
常元白阴恻恻地扫过他,重重一声冷哼,便拂袖去了自己房间。
岑长老也站直了身子,浑浊的眼珠缓缓转过一圈,落向谢牧。
谢牧抿了抿唇,上前道:“师尊,弟子跟长老去修炼了。”
叶珩点头。
大概是那日被他逼着把话说开了,谢牧有了些许变化,不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不仅处理财产险一事完成得无可指摘。平日里对他也更是亲厚,甚至到有些粘人的地步。
每次出门会向他报备,无论是去丹峰还是去珍玉阁,还有修炼时遇到的难事,领会到的一些感悟……
事无巨细,堪称啰嗦。
他这些行为,很像他那些偶尔被他表扬一下,就鼻子翘上天的外甥侄子们。
但谢牧跟他们比,简直天上地下。
同样闹腾,一边是贴心小棉袄,一边是黄毛鬼火惹事精,天天就知道让自己给他们“擦屁股”。
本来集团一堆破事儿就烦。
到时候谢牧回去,定能帮他镇住这群小崽子,省了他不知多少事情。
叶珩本想退而求其次,但如论怎么看,谢牧都是最优解。
毕竟培养一个助理不容易。
而他也已在他身上倾注了许多的心血。
到时他若肯,他也可以让他在叶家寄名。
将修真界的师徒印记,换成现代社会的法律契约。
同样地牢靠,同样地不会再让他的心漂泊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