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临恶魔坑
阿纳哈德需要杰洛特和维瑟米尔的猎魔经验,白狼在大陆上不停的旅行,维瑟米尔则是年龄最大,可以说现在还存在的猎魔人,没有几个见识比的上他们的。
“有没有什么头绪?”
阿纳哈德将恶魔坑发生的经过全盘推出。
“你说那个精灵带着红色的头巾?他是不是只露出一只右眼,左眼藏在头巾下,?”
杰洛特听到精灵的部分,抬头望向阿纳哈德说道。
“是,他确实遮住了左眼,眼下有道伤疤”
听到杰洛特的细节描述,阿纳哈德回想起更多的细节。
“我想我认识他,伊欧菲斯,松鼠党的指挥官。”
松鼠党是由不满现状的“非人种族”组成的游击队。这些单位少则几人,多则几十人,大部分是精灵或矮人,有些是半身人或侏儒,他们都是在多年的歧视与迫害后,决定拿起武器反抗人类。
事到如今,松鼠党们已经从最开始反抗种族歧视,演变成了暴力对抗的恐怖组织,而成员也越来越鱼龙混杂。他们开始洗劫村庄、打劫商队,甚至杀死贫民对人类展开报复。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上亚甸的弗坚,他梦想在那里建立一个精灵的自由国度。”
杰洛特没有说完,显然伊欧菲斯失败了,第三次北境战争,尼弗迦德轻易占领了亚甸。
“伊欧菲斯是个危险人物,他比极端的松鼠党更加极端,伊欧菲斯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鸡都多。”
白狼看着不在意的阿纳哈德补充了一句。
“雷纳德如果不重名,这个雷纳德应该是两百年前的猎魔人,收信人奥应该是奥斯蒙德,那时候教团刚刚分裂。”
维瑟米尔沉吟了一会。
“很久之前,不存在什么狼、猫这些学派,所有的猎魔人都以莫格拉格城堡为总部,后来因为理念的分歧,才开始分裂,猎魔人教团也分崩离析。”
维瑟米尔就像個家族中的老长辈,向两个猎魔人传授这些传说中的秘辛。
“凯尔·莫罕有雷纳德的信息,猎魔人教团分裂后,最后留守的一批猎魔人就是后来的狼派,教团大部分的材料和历史文稿都存放在凯尔·莫罕城堡中。”
“奥斯蒙德是雷纳德的好朋友,雷纳德和奥斯蒙德都是最开始的狼学派猎魔人,一直想改良狼派猎魔人原来的护甲,笔记中记载他们已经取得了最后的突破,但是雷纳德再也没有回过凯尔·莫罕,奥斯蒙德的头部意外受创,恢复神智后受到永久性的脑损伤,完全丧失语言和沟通能力。”
“没有雷纳德的图纸,奥斯蒙德的笔记只能被当作历史文献保存起来。”
“至于里面的那个怪物,永恒之火将那些被瘟疫感染的人全丢在矿坑,里面孕育出什么恐怖的生物我都不奇怪,憎恨、愤怒和死亡是怪物之源。”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维瑟米尔依旧仅靠两封信和两个名字,就推断出他们的身份由来。
“我想我们还要再实地考察一次。”
·······
兵分两路,杰洛特从男爵那里拿到通行证径直前往庞塔河哨站。阿纳哈德婉拒了杰洛特的主动请求,一个心急如焚,着急和女儿团聚的父亲,阿纳哈德不忍心耽误他的时间。
阿纳哈德、维瑟米尔和永恒之火的年轻执事路德再次前往恶魔坑。
道路的两旁,越来越多的难民推着小车向北走,他们的目的地都是诺维格瑞。
“他们中大部分都会被堵在哨站,诺维格瑞可不是什么自由城市,没有钱和通行证,瑞达尼亚人可不会轻易接纳他们。
维瑟米尔的脸色有些阴郁。
“然后在哨站坐吃山空,一点点消耗完自己的铜板,最后被瑞达尼亚人挑选,当作奴隶买走。”
“不用担心,我的老师已经去北面了,永恒之火的光芒不会抛弃他的信徒。”
路德看着周围的难民脸色也有些不愈,但是他对自己的老师和教会充满信心。
维瑟米尔在路上和路德的交谈,就明白这是个稚嫩对现实世界还充满幻想的年轻人。
恶魔坑已经到了,阿纳哈德一言不发,翻身下马,用伊格尼点燃火炬,进入矿洞。
十字架上的尸体,发出恶臭,火炬的灯光下,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蚊虫在上面排卵。
“邪教的特性就是用折磨来驯服信徒,迫使他们绝对的服从,他们派那些强盗来,可能也是来进行那个所谓的净化之路。”
维瑟米尔仔细观察被捆绑的尸体然后说道。
沿着蜿蜒的洞窟前行,很快就又到了那个木门。
阿纳哈德双手用力,被尘封已久的大门随着吱呀吱呀的响声,慢慢向后展开,尘土飞扬。
“请你们帮帮我。”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洞窟中发出回音。
“嗯,听上去很诚恳,不过也有可能是个陷阱。”
维瑟米尔一边伸出左手在空中绘出昆恩一边评价道。
阿纳哈德在最前面,路德居中,维瑟米尔断后。
永恒之火的地方,可能很多信息只有永恒之火的牧师才能辨别出来。
矿洞深处显然是经过二次改造,采矿用的木架被改造成上下两层的小房间,从未听说过矿洞可以住人。
“刺啦。”
墙壁上早已烧干的火炬又燃起火焰,在这个寂静的房间显得那么诡异。
“看来有人希望我们走的快点。”
维瑟米尔看着火炬调侃了一下,然后安抚被吓了一跳的路德。
到达第一个房间,阿纳哈德的龙头徽章突然开始颤动。
“注意,有魔法的痕迹,不过很轻。”
维瑟米尔在后面提醒道。
第一个房间的墙壁上,好像画着什么东西。
阿纳哈德半蹲靠近,不是画,是用小刀刻出了一个狼头,然后填充了魔法墨水,是雷纳德信上提到过的印记。
“狼学派的徽章,自从学派成立后,我们的徽章一直就是这个样式。”
维瑟米尔也靠过来加以确认。
“不对,不是那边!我不在那里”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暴躁,不过没有人当作一回事。
“大师,来这里,这里有教会的印记。”
两人进入房间,路德指着一堵颜色明显和周围不同的墙说道。
“这是圣火炬,很久之前,教会将燃烧火焰的火炬作为象征,即使是现在也还有很多神职人员使用。”
靠近看,墙上的红砖确实刻着一个类似的图案,时间已经完全消磨了它的具体细节,也许只有路德这样的纯粹信徒才能隔着百年再认出来吧。
房间本来就是贴着矿壁搭建,又为何多此一举在后面搭一堵墙?
“阿尔德。”
阿纳哈德示意两人后退,右手绘出法印,冲击波轰开了这堵红墙。
灰尘散去,显露出墙后隐藏的事物。
阿纳哈德的身影突然摇晃一下,差点后退。
数不清的骨骸堆满了这个隔离矿洞,一眼看去起码有上百人的尸骸堆积在一起。这些骨骸有个明显的特点,头骨大,身体小。
“骨头、血、干涸的粘液一定是红瘟病的受害者。”
维瑟米尔靠近尸骸堆仔细观察它们的头骨得出结论。
谁将他们囚禁在这里的不言而喻,除了建造恶魔坑的永恒之火,再无他人。
年轻的执事身体一直在颤抖,路德将火把放在地面,哆哆嗦嗦伸出双手。
两侧还有未倒塌的墙体,即使是过了这么久,阿尔德法印也不能将它们全部击倒,可想当时建造之时多么坚硬。
墙壁后面有很多体型更小的骨骸。
墙上和岩壁全是印子,仔细看是人指甲抠出来的,病人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不是在救助病人吗?永恒之火的火焰不是能带来希望吗?”
“为什么会害死这么多人!!!”
年轻的执事眼神已经是一阵茫然,脸上的表情充满痛苦,低下头贴在白森森的骨骸上。
眼泪一滴滴的落下,他的年龄很年轻,长久以来他都在牛堡的神学院接受封闭式的学习。
学院教给他的知识都是火焰将一切燃烧,烧毁敌人的心灵。火焰不断舞动,为我们照耀最光明的路。红色火焰明亮地闪烁,保护我们免于苦难。
他的信仰几乎接近崩溃,无法救助是一回事,虐杀信徒又是一回事。
这个狭小房间中曾经堆满了红瘟病患者,许诺救助他们,用火焰温暖他们的牧师却在外面砌了一堵墙。
一堵时隔百年依旧能承受阿纳哈德阿尔德法印冲击不会完全倒塌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