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刀它也不长耳朵
说着，苍火从祭坛飞落，对着祭坛低语几句，不多时，那祭坛竟从中裂开，顿时炎光大放，几道烈焰喷涌而出，撞在石壁上，竟将岩石熔出几个深坑。
待尘埃落定，柳轩仔细看去，只见祭坛的底座中央站立一人影，白发长髯，身形魁梧，着铠甲，一身金铜色，一手作兰花状置于胸前，一手作爪抓向身侧，双目紧闭，但眉宇间皆是威严。
最显眼的便是其身前插入底座的一把雁翎刀，刀身赤红，反射着金属的寒光，刀刃如熔岩般闪耀着赤金的光泽，柳轩一眼看出这绝非凡物。
“这是居炎的兵器，名曰火首，另外还有这个，”苍火丢出一尊炉鼎，柳轩手指触碰的瞬间便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柳轩身体，似乎正在为他洗经脱髓。
其上铭文不断涌向柳轩的脑海，第一卷“经脉卷”，“医书？”柳轩有些诧异，难怪以仙人自居，原来不只是刀客，还是个赤脚医生？
但越往后翻阅，柳轩越来越震惊，医术之后是“丹剂卷”，这不稀奇，治病用自己的药，自产自销了属于是，其中虽不乏毒药，但好歹还正常。
关键在于最后被居炎仙人自命为“血骨禁卷”的第三卷，竟是把血肉炼化成灵气的诀窍！只要有丹炉，即可炼为血丹，而居炎仙人自己的刀，竟也能榨取血肉！
柳轩仿佛看到了这位五品天无圣，医术精湛的仙人，背后那一座座尸山血海。
“用不着惊讶，难道你还不明白，往高处爬不可能不得罪人，你不找事，自命不凡的畜牲也会来找你的。想断绝后患，就得斩草除根，既然都要杀人，为什么不让他们赎点罪？”
“你爹不想往上爬，让他放弃的不是人外有人，而是他的清高，他不想让自己也深陷泥沼，他不适合留在江湖，跟所有那些认为自己就是主角的人争那主角之位。”
“谁都看不明白，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每个人都不能成为别人的主角，没人会说自己是自己人生中那个男二号甚至是配角、反派，他们再怎么争下去，也只是别人生活里的配角。”
“你呢，你又怎么想，跟你爹走，还是走居炎的路？”
柳轩消化着，消化着这一大段话里的道理，他也明白，自己的回答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
最后，他缓缓开口：“我不想管这江湖到底多脏，我爹娘死在江湖的沼泽里了，我亲眼看着，那年我才十岁，换句话说我是从沼泽里爬上来了。”
“我还屠了那帮盗贼满门，杀了陈新那伙人，我手上已经满是泥泞血污，再多杀多少，少杀多少，性质已定。”
“但这都不是我在乎的，我发自内心杀的人只有一个，他弱得如同蝼蚁，还比不上我十一岁屠的盗贼中的任何一个，一个二品术士，一个捕快，强抢豪夺，欺压百姓。”
“但杀他的时候，我觉得痛快，不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斩草除根，就是看他不顺眼，就是看不惯他，所以我给他弄死。”
“所以我不清高，我会杀人，但我修炼不是为了什么打抱不平，不是为了当主角，而是为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我扯什么大道理，谈高尚，爹娘都死了，还人生意义？扯淡！我现在就想过的舒坦，但有人不让我舒坦，那就杀了，杀了就舒坦了！”
话音未落，柳轩踏步上前，一把拔出那插在石中的火首，金属嗡鸣声中，一道道寒流涌向全身，他目光阴沉：“第一步，就是把宫主那老畜牲的头剁下来！”
与此同时，潭水之外，云芷若焦急地呼喊着，但她没看到柳轩的身影，也大致猜到柳轩大概是被传送到某处，于是她冷静下来，思考着要不要跟着柳轩也跳进去。
犹豫不定时，四周突然出现几个身着盔甲的修者，云芷若一眼认出，这是金甲宗的人。
“明白我们是来干嘛的吧？看你们一路了，敢孤军深入这么远，这地方到底藏着什么好宝贝？”
另一人道：“我记得他旁边有个男的，哪去了？”
此言一出，他们立马紧张的环顾四周，生怕被偷袭，云芷若见此，也顿时有了办法。
“大哥，没发现其他灵气，他应该是跑了。”
“或者死了也说不定呢？哈哈哈哈哈哈…”
“小妮子，我劝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你那小男朋友现在可护不了你，你就一个人，我们要一起上，你能应付过来吗？”
他是对的，在场的金甲宗弟子一共五个，都是五品术师以上，还有个九品术师，不说金甲宗肉体抗性恐怖，单修为都压云芷若两个头。
但她故作镇定：“你没找到，他就真不在这吗？”
领头的脸上一僵，如果对方实力远超自己，确实有找不到的可能，如果他真的在附近，那他们几个一个都活不了。
“胡扯，这次进入秘境的，难道还有领主不成？虚张声势，还想吓我？就算吓得住我一时，那我就不动，我就和你耗着，谁也动不了，你倒是让他出来打我啊？”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合理，随后哈哈大笑，其余四个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云芷若悄无声息地将手放在剑柄上，随后威胁道：“既然你这么想，何不再往前一步？”
“好啊，那就听你的…”
左脚刚踏出，“嗤”一声轻响，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向前倒去，随后一阵剧痛传来，他捂住断腿，凄厉地嚎叫着，身边突然出现的少年淡淡说道：
“不好意思，刀剑无眼。”
其余人面露惊恐，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下一秒，一道赤光闪过，柳轩已然站在另一人身前，那人吓得双腿发软，颤颤巍巍地说道：“饶命，饶命啊…”
柳轩嘿嘿一笑：“我刚才说刀剑无眼，你可能不了解，刀它也不长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