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抬身价
曹琴默这个女人真是令人难以捉摸，福子发现她显然已经知道欢宜香的秘密，但仍然若无其事地来到翊坤宫请安。她像往常一样，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静静地听着华妃和丽嫔两人谈论皇后的不是，偶尔还会附和一下。如果不是华妃突然问起曹琴默为什么没带温宜公主一起来，福子几乎就要被她蒙混过关了。
曹琴默想要不动声色地背叛主人，却又真心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继续受苦。
“娘娘慈爱，只是公主这些日子闹腾得厉害，嫔妾怕带公主过来扰了娘娘的清静。”曹琴默低头说道，心中却是暗自庆幸。她实在不忍心让公主遭受麝香之苦，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行。毕竟公主还小，尚在襁褓之中，若是被麝香侵蚀，后果不堪设想。
以前，她常常带着公主前来向华妃请安，一来是想让华妃看到公主的乖巧可爱，二来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能让华妃对公主多一些关注和喜爱。毕竟，在这宫廷之中，有一个得宠的母亲对于孩子来说至关重要。然而，她并不得皇上喜爱，只能依附宠冠六宫的华妃，皇上看在华妃的面子上，对温宜也多有看重。
想到这里，曹琴默的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她原本以为，凭借着公主的身份和自己的小心翼翼，或许能够在这深宫中谋得一席之地，为公主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华妃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孩子，即使是她深爱的男人所生的孩子，只要不是她亲生的，她便毫不在意。
见曹琴默如此回答，华妃并没有过多追问，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能照看公主是你的福气，但是能不能继续有这个福气就要看本宫的心情！”华妃眼神凌厉地看着曹琴默，语气中充满了压迫感和威胁。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仿佛在告诉曹琴默自己才是真正掌握权力的人。
接着，华妃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上午黄规全递来消息，各宫室都开始收拾起来了，这眼见新人就要进来，让你办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她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带着一丝不满和责备。
一旁的丽嫔见状，也跟着煽风点火起来。她用尖锐的嗓音说道：“有了公主承欢膝下，怕是快忘了娘娘的事了吧！”
丽嫔人如其名，长得固然美丽，但却愚蠢至极，毫无同事之间应有的情谊。她一心只想讨好华妃，全然不顾及曹琴默的感受。
听到丽嫔的话，华妃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她并没有立刻回应。她知道丽嫔的目的只是想借机贬低曹琴默，从而凸显自己的忠诚。显然，华妃心中也有一丝不满，毕竟她很着急，想要事情立刻办妥。
曹琴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此时此刻，她绝对不能得罪华妃。尽管皇帝暗地里禁止华妃怀上子嗣，从长远来看，这意味着华妃的未来并不光明；然而，当下的恩宠却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华妃真的开口要带走温宜公主，恐怕皇上也难以拒绝。
想到这些，曹琴默的心如刀割般疼痛，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着。
“皇上啊皇上，温宜同样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曹琴默在心中默默呐喊道。
她深知自己如今处于弱势地位，只能忍气吞声地回应道：“娘娘息怒，请听嫔妾一言。嫔妾怎敢有丝毫不敬之心呢？每日每夜，嫔妾都铭记着娘娘的大恩大德。若不是得到娘娘的庇佑，嫔妾又怎能如此顺利、平平安安地诞下温宜呢？内务府送来的公主份额皆是最上乘的，嫔妾心里明白，这一切全仰仗娘娘的关照和提携。对于娘娘交代的事务，嫔妾一直牢记于心，须臾不敢忘怀。”
听到曹琴默如此恭顺的回答，华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嗯，知道便好！”
福子也想看曹琴默接下来会做什么，是要说找不到与之相似的人呢，还是真的可以找出一两个来。
毕竟在《甄嬛传》里，纯元脸似乎是批量生产出来的一样，有的只是有几分相似，而有的则是百分百相似。
难道这真应了那句话：美丽的外表总是相似的吗？
曹琴默看了一眼站在华妃身边的福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总归是没有辜负娘娘您的嘱托，妾身确实找到了好几个。”
丽嫔闻言十分好奇，追问道：“几个？”
华妃同样感到非常惊讶，质疑道：“你莫不是在敷衍本宫吧？先皇后那般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连本宫这个自幼远在京师之外的人都曾听闻过其美名。虽然未曾亲眼得见，但仅凭皇上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便可知晓她定然是世间罕有之人。倘若她尚在世，本宫倒是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谁更美貌动人！”
“娘娘身姿婀娜，气质高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之态。那满蒙八旗的女子们，与娘娘相比，简直就是黯然失色啊！更别提纯元皇后了，如果她现在还活着，恐怕也已经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又怎能与娘娘的风华绝代相提并论呢！”
福子敏锐地捕捉到曹琴默投来的一瞥，立刻明白这个家伙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肯定是想暗示自己长得像纯元皇后，好引起华妃的嫉妒之心。
深知华妃脾气的福子，可不想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于是迅速脱离站桩状态，先给华妃送上几句马屁。
果然，华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一向自视甚高，深信自己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只是因为出生稍晚了几年，就让纯元皇后抢了先机，不仅如此，连她的妹妹也登上了皇后宝座，这实在令她心中愤愤不平。
“少在这里油嘴滑舌！不得对先皇后不敬！”
福子就知道这个女人会这般心口不一，明明听的很开心，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但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就只能继续用甜言蜜语讨好：“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呀！您看看现在皇后就知道了，这姐妹之间总有几分相似，就算她姐姐当年再美丽动人，难道还能胜过娘娘您吗？”
大殿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娘娘的娘家果然神通广大，嫔妾通过他们找到了原先伺候过先皇后的故人，此人名叫李嬷嬷，曾是先皇后的贴身侍女，对先皇后的生活习性、喜好等都了如指掌。通过她的描述知道了先皇后的长相，然后在先皇后的亲朋好友中找，尤其是那没落的多子女家的，最后总算是在先皇后外祖家那边找到了一个。”
丽嫔就算再蠢也知道一个家族之间能有多团结，“先皇后外祖家？和乌拉那拉氏可是联姻关系，你这找来的人岂不是给皇后送的帮手吗？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
华妃虽知不妥，但还是比丽嫔有耐心些，她白了一眼丽嫔，“你且听曹贵人继续说下去！”
“是”
只见曹贵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华妃娘娘莫急，且听妾身慢慢道来。虽然此人来自先皇后外祖家，但她与如今的皇后并无太多瓜葛。皇后上位后一力提拔自己姨娘家的亲戚，倒是将嫡母的外祖家冷在一旁，家中又无能人不得皇上看重。”
华妃听后，心中略感宽慰，但仍有些疑虑：“即便如此，她毕竟是先皇后外祖家的人，难保不会暗中通风报信。”
曹贵人连忙解释道：“妾身自然明白此中的风险，所以在找到她之后，并未直接将她带入宫。而是派人暗中观察，今日向娘娘禀报，由娘娘来决定。不过以嫔妾的想法，如果西林觉罗氏真有二心，我们也可以轻易将她除去。”
华妃点了点头，觉得曹贵人所言有理。
但丽嫔却仍不放心：“万一这个西林觉罗氏是皇后故意安排的呢？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曹贵人笑了笑，安慰道：“丽嫔姐姐多虑了。妾身挑选之人，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再说，西林觉罗氏怎么会听从皇后的安排，皇后从来不曾加恩于他们。”
华妃思索片刻，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等等再说吧，毕竟是满军旗，不可轻易对待。还有其他人吗？”
曹贵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此外，我还听闻中选之人甄氏与先皇后颇为神似。于是，我便打算从她身上寻找突破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甄氏的母亲云氏与纯元皇后极其相像。听李嬷嬷说倘若纯元皇后尚在人世，她们二人并肩而立，简直宛如一对孪生姐妹。云氏有几位异母的姐妹，其中一人远嫁至直隶地区，其夫君仅为九品小吏，家境并不富裕。他们育有多个女儿，唯独一个儿子。为了这个宝贝儿子，他们一家人正计划将女儿们送出家门，让她们给别人做小妾！而在这些女儿当中，排行第二的那位姑娘与纯元皇后有七八分相似。若娘娘能施以援手，拯救她于苦难之中，想必她定会对娘娘感恩戴德！”
“这么说来这个人倒是可以一用！”华妃若有所思。
曹琴默说道：“娘娘说的是，这人也算是官家小姐之身，进来伺候娘娘也不算辱没了她，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叫她进来？”
“尽快吧，另外将李嬷嬷也送进来，好好的教教她规矩。”
华妃说着说着便心酸起来，虽然找这人来是为了对抗皇后的阴谋诡计，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将皇帝分享给其他人，“有几分相似就行了，也不必学个十成十的，皇上要尽快腻烦了才好！”
“保证在九月十五之前调教好了！”曹琴默下了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