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及笄礼
云熙的及笄礼如期而至,整个暮云侯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各色锦缎悬挂,仆人们忙碌地布置场地,迎接前来道贺的宾客。云熙坐在铜镜前,子风替她梳理着长发。以前小姐很喜欢穿素净的衣衫,遇上节庆,粉色就是最亮眼的颜色了,但今天小姐一反常态的选择了大红色,因时间紧急,还特意到上京最大的绣楼霓裳阁赶制的。
云熙上身是一件淡红色对襟短襦,裁剪得体,贴合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身形衬托得更加婀娜多姿。短襦的衣襟边缘饰有精致的金线滚边,增添了一份华丽之感。衣襟处扣着一排精巧的盘扣,每一个扣子上都绣着细致的花纹,袖口处微微收紧,绣有金色的花卉图案,细致而繁复。
下身是条大红色的马面裙,裙摆极宽,每走一步都带起一阵微风,裙摆如同盛开的牡丹花般层层叠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那红色的丝绸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映衬出她雪白的肌肤更加细腻娇嫩。
子风将云熙的长发挽成一个高髻,用金钗和珍珠步摇固定,随着她的移动,步摇上的小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头上还戴了一朵精致的红色绢花,与衣裙相呼应,平添了几分娇俏和妩媚。
“小姐可真好看,您就适合穿鲜艳的颜色,这样的绝色以前都埋没在素净的衣服里了。”子风由衷赞叹道。
云熙望着镜中的自己出了神。前世,云媛自知不如云熙貌美,为了在及笄礼上打压自己。在及笄礼前,游说她穿上白色衣裙,说这才能配得上她清冷高贵的气质,给宾客留下知书达礼的好印象。结果她一袭白衣出现在及笄礼上,却被父亲斥责,说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这么晦气。而云媛却一身粉红衣衫,衬托出娇俏可爱的模样,得到了宾客的喜爱。刚想到这里,就传来了云媛的声音:“大姐姐,起来了吗?我给你送礼服来了。”
“子风,去告诉二小姐,我正在梳洗,不方便见她,将她给的衣服拿进来,告诉她我会换上的。
果然,子风拿进来一套白色的衣裙,子风疑惑地问:“小姐,您要换这身么?”
“不,我还是穿红色的,白色这套收起来吧。”云熙笑着说。
“那您为什么告诉二小姐要换上呀,我看二小姐高兴地走了。”
“子风,以前是不是只要是二小姐说的,我都会听?”
“是呢,小姐,以前您对二小姐言听计从。”
“以后不会了,子风,你小姐我离家出走的脑子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小姐,以后我和子云有好日子过啦。”
云熙听着子风这么说,想起之前子风和子云劝原身,原身还常常责罚两人。
一个时辰后,前院仆人来请云熙过去,云熙款款起身,典雅大方地步入前院。
及笄礼的正厅上,云熙的到来引起了一片惊艳的惊叹声。她步履轻盈,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的每一步都透着自信和从容。
在场宾客无不为她的美貌和气质所倾倒,叶弘弈也不例外。他目光紧紧追随着云熙,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愫。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由内而外散发的高贵和自信,让他心生倾慕。
云媛举着托盘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不是给她送了白色衣裙么,她怎么穿的红色?这红色反而显得自己身上的粉色衣裙显得幼稚而廉价。云媛眼神里的愤恨藏都藏不住,握着托盘的手紧了又紧。
云熙看向云媛,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上一世,云熙穿了白色衣裙,被父亲当着宾客的面训斥。继妹云媛耐心安慰,尽显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礼,温婉贤良,给大家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哭哭啼啼的云熙和柔声软语的云媛两相对比,立即衬得云熙的小家子气。而云熙依然被蒙在鼓里,觉得云媛对自己真好,在父亲责骂、宾客不喜的情况下,还主动安慰她,替她求情。殊不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云媛,真是好一朵白莲花。
云熙收回思绪,向云承恩和颜姝行礼。
“父亲,母亲,女儿今日及笄,感谢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祝愿父亲、母亲福寿绵延。”
云承恩看到云熙,似乎看到了落英月向她走来。落英月的美一直都很张扬,一身红衣,明眸皓齿,倾国倾城。以前的云熙一直懦弱胆小,美则美矣,但灵动不及她母亲的十分之一。今天的云熙艳惊四座,似乎看到了她母亲的影子。暮云侯一下怔在了原地。
继母颜姝看到云熙也吃了一惊,平时云熙在自己院子,不怎么出来,没想到这丫头已经出落如出水芙蓉般了,再看到暮云侯的样子,颜姝心里越发不喜。
云熙的及笄礼请的正宾是晋阳侯府夫人崔婉儿,崔婉儿已有十来年没见过云熙了,这一见,就喜欢到了心坎里。举止端庄,落落大方,眉眼与落英月有七分相似。崔婉儿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熙儿,好孩子,来,这是你娘当年最喜欢的簪子,她一直说,等你及笄,要传给你。没想到她没等到你及笄这一天……”一句话哽咽着没说完。
“婉姨,熙儿定当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这支簪子,婉姨不难过了,今天婉姨能为我挽发上笄,相信娘在天上会很高兴的。”
崔婉儿听闻此言,拭了拭泪,从云媛端着的托盘里取出一支发簪插到了云熙头上。在插上的一瞬间,天空中突然出现霞光万丈,百鸟从四周飞来,围着院子飞舞。宾客们都暗暗称奇,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景象。照理说,只有侍神家族才会出现异象,暮云侯家只有两女,两个女孩生下来测试,都没有能修炼的侍神骨呢。
这个异象持续的时间很短,前后也不过半刻钟,大家议论纷纷。前世,这一幕也出现了,但因为云熙受到父亲训斥,云媛在旁安慰中完成的及笄礼,大家谁都没想到这异象是云熙引来的,还以为是云媛的高洁品德感动了天地,对云媛的印象更加镀了金。只有云媛知道,云熙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世,云承恩没有训斥云熙,在发笄插上的一瞬间,天地异象,大家都明白了这异象因云熙而生。
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云媛嫉妒得快发疯了,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在大家的议论声中,宾客纷纷落座,叶弘弈随崔婉儿坐了主桌,只是男女分席。
云媛没见过叶弘弈,只听说叶世子与云熙订了婚。叶世子与国公府小公子洛风、太傅之子墨谦、镇西侯大公子夜澜谨并称上京四大公子。四位公子或文或武,但无一例外都生得丰神俊朗、气质出众,再加上身份显赫,是上京贵女们议婚的首选。
这是叶弘弈第一次来暮云侯府,他一出现,就吸引了众多贵女们的目光。他五官端正有致,高挺的鼻梁与微微上翘的唇角勾勒出一副俊朗的面容,嘴角微微含笑,展露出熠熠生辉的笑脸。他身姿挺拔修长,月白暗纹精绣的外袍显出低调的奢华,一看就是世家公子,不张扬,但却贵气逼人。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一看,云媛的心就被牢牢拴住了,这么好的男子竟然是云熙那个贱人的。云媛见叶弘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熙身上,心中愈发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只想着要跟母亲说说,想办法把云熙的婚约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