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不是傻
“喵呜~”身旁的窗边突然传来声五一的叫声。
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许肆走到窗边，目入眼帘的却是一把黑色的雨伞。
天色朦胧，灰青的檐角落着雨珠，像一道晶莹的珠帘。
池令也撑着伞半蹲着，正摸着朝他翻肚皮的五一，淅沥的雨声在耳边做伴，许肆撑着窗户放松了身心，不禁看入了神。
许久，他唤了声：“喂。”
池令也猛地站起身，五一也跟着起来。一人一猫倒是节奏同步，都显得仓促无比。
“我看，看你家大门还开着，就，我不是故意进来的。”
池令也没拿伞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拽着衣角，满脸都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许肆勾了勾唇角，失忆之后的池令也变得更礼貌了，不但不翻墙头，就连走大门都显得这么仓促。
“外面下着雨，先进来吧。”
许肆这是邀请他进他的卧室吗？
池令也在原地愣神，不知所措。这时许肆又回头，脑袋微微探出窗户，嘱咐道：“帮我把五一也抱进来吧，不能让它淋雨。”
池令也这才回了神，点头“嗷”了几声。收起伞放在门外，抡起脚边的五一就进去了。
他脚步轻盈，不敢发出一点大动静，生怕惹得许肆不满。
许肆指了指那个看起来突兀无比的专属五一的角落，“五一的窝在这。”
池令也点点头，刚把五一送到窝里，就听到了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他错愕地转头看过去。
许肆对上他的眼，问：“我怕五一会偷偷跑出去。怎么了，你要出去吗？”
池令也连忙摇头，“不出去，不出去。”
许肆都没有撵他出去，他才不会那么傻，错失与许肆共处一室的机会。
更何况，这是许肆的卧室，是他最私密的地方。
“你自己先随便玩玩。”许肆随口说。
池令也站在原地，紧张兮兮地咬着下唇，看着许肆的身影不知所措。
好尴尬，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早知道不来了呜呜呜。
“喵呜~”五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窝里跑了出来，抓了抓他的裤脚。
池令也仿佛看到了救星，往地上一坐连形象也不顾了。
反正许肆也不在意他，池令也拿起五一的玩具，心想还是五一最好了。
许肆回到桌前，还未来得及坐下，就被屏幕里两张放大的脸吓得心颤。
“回来了回来了！”姜女士的声音不小，连远处的池令也都听到了，好奇地往这边望。
好家伙，刚刚他人在的时候也不见他们这样啊。
“你去哪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呢。”姜然韵问道，他身边的泽维尔也很热情地向他招手打招呼。
许肆向他微笑示意，用中文向姜女士回答道：“刚刚你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姜然韵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泽维尔听不懂中文，就问姜然韵许肆说了什么。
“他说他很伤心刚刚我们把他忘记了。”姜然韵胡诌道。
许肆无奈地勾了勾嘴角，静静看着姜女士戏弄外国友人。
“砰——啪——”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巨响。
正在视频的三个人都被那声响吓愣了一瞬，许肆微微蹙眉转头望去。
“哦小天使，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你的身边还有别的人吗？”外国人的情绪表达总是很夸张。
“抱歉。”留下这句话后，屏幕里的人影便消失了。
姜然韵与泽维尔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许肆看了看地上的古董花瓶碎片，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一人一猫。
池令也垂着眸子，知道许肆在看自己，心里慌张地手里的逗猫棒都要被他折断了。五一好像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似的，躲在池令也脚后微微探出一只无辜的大眼睛。
许肆：“……”他又能说什么呢，自己的人和猫自己宠呗。
“对不起啊，阿肆。”池令也瘪着嘴小声道歉，微微抬眸想看他的反应。
“被碎片扎到了吗？”
池令也愣了一瞬，许肆这是在关心他吗？没有生气吗？
他赶忙摇头，“没有扎到，五一也没有扎到。”
许肆越过地上那摊碎片，将地上的五一抱了起来，“下次逗猫的时候注意一点。”
“没受伤的话就把地上清理干净吧。”
听上去没有怪罪的意思，池令也眼角眉梢都挂上了喜悦，“好，你小心一点不要踩到。”说着，他就蹲下伸出手准备徒手捏碎片。
许肆反应迅速地随手将五一扔到床上，捏住他的胳膊阻止住他。
“你干什么？”他厉声道。
池令也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唯唯诺诺地小声道：“我把碎片清理干净啊。”
许肆见状，声音缓了缓：“是不是傻，这能用手吗？”
“那怎么办？”他起身垂眸，声音都变小了很多。
许肆：“……”都忘记池令也不记得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的家了。沉默半晌，他说：“游廊尽头的房间里面有工具，记得带手套。”
“哦。”池令也答应着，便转身离开了。
真的是，那么大人了，还跟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样。许肆深深叹了口气，抱着五一回到了桌前，屏幕上的两张大脸依旧保持着原先的状态。
姜然韵看到儿子手里的小狸花，眼前一亮，“啊，这是谁呀？”
“他叫五一，一个月前在家门口捡到的。”许肆将猫爪子竖起来挥了挥，自言自语道：“五一，和奶奶哥哥打个招呼。”
“可爱的人养的宠物也很可爱呢。”泽维尔笑道。
许肆：“……”好奇怪，为什么总是夸他可爱。
对面传来窸窣的声音，屏幕中的两人同时回头看了过去，紧接着泽维尔就向他道别道：“许先生回来了，以后有机会回聊，小天使。”
许肆其实很想让他摒弃这些奇奇怪怪的词汇，但说不定这是对方表示友好的文化特色，又不好主动开口。只好露出个礼貌又不尴尬的笑容：“好的泽维尔先生，回聊。”
屏幕中只剩下姜女士一人，她将屏幕对准了不远处两人道：“你爸爸回来了，他跟泽维尔有事情要说，你们等会再聊吧。”
许肆点头表示理解，姜然韵隔着屏幕逗了逗五一，但五一跟个小聋猫一样，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姜然韵还挺失落，“真没想到你会养猫，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在姜然韵印象中，自家儿子打小就冷冷清清的对任何事物都提不上兴趣，当然除了隔壁家那小跟班。
他将五一放到桌子上，说：“五一只是闻不到你的气味，闻到了就会粘着你，它很粘人。”
像是去验证他的话一般，五一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姜然韵看了片刻，挪步凑到电脑屏幕前嗅了嗅。
另一边的姜然韵心都被这小家伙融化了，结果下一秒五一就偏过身子毫不留情地离开了视线范围内。
许肆轻笑，将五一揽回怀中。姜然韵撅了撅嘴，抱怨道：“世界上怎么没有能闻到味的手机电脑啊。”
许肆抚摸着五一，无奈低头轻笑着。半晌，他呢喃着：“如果没有五一的话，院里就太冷清了。”起码池令也不在的那段时间他感觉很冷清。
“哦哟。”姜然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轻笑了声：“你那院里还冷清啊，隔壁家的小令也呢？”
“他啊。”许肆眼底闪过一丝无法察觉的失落，“之前有段时间回东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