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狗咬的
刚刚梯子晃动的时候，他是真的心跳加速慌张了起来。
见他这模样，池令也喉结慢慢滚动，一直说不出的心疼在心里涌动着。
“你就不能等我来再摘吗？”他声音缓和了许多。
“你要是不来了呢？”许肆抬眼看他，“这花就快要谢了。”
“已经五月底了，如果这时候不摘，就得等到明年了。”
池令也顿时哑口无言，再多责备的话也无法说出口。他轻抚着许肆的脸庞，语气温柔道：“没事的，我来了。”
“刚刚是不是很害怕？”
许肆垂着眸子默默点了点头，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觉得嘴角微微一痛。
池令也轻戳着被他自己咬破的地方，十分好奇地问：“我才发现你这破了，怎么搞的？”他稍微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最后得出结论：“像是被咬了一样。”
池令也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早上偷亲留下的痕迹，但他只是轻轻贴了一下，更何况他记得自己明明吻的是另一边，顿时打消自己的嫌疑。
许肆很想白他一眼，难怪亲完不认人，感情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味。
“也没什么事。”他突然将手覆在池令也的手上，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就是早上睡觉的时候被只小狗咬了一下。”
池令也心里咯噔一下，心虚地否定着：“不可能。”
“哦？”许肆故作一副错愕的模样，“怎么不可能了？”
“你家附近有没有狗，顶多只有只猫。”他狡辩道。
“那你的意思是被五一咬的了？”
“嗯！“找到替罪羊，池令也稍微松了口气，“当然也有可能是你睡着的时候自己咬的。”
许肆轻笑了声，都点到这个地步了还垂死挣扎着。
他甩开他的手，故作震惊道：“照你这么说不行，我怕死，以防万一还是去打个狂犬疫苗吧”
池令也错愕，赶紧将许肆拉了回来，人是拉回来了，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许肆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
“你现在有空了吧？我想吃槐花饼。”
“当然，今天下午我是送小婉回去的，没有别的事了。”池令也主动解释着。
言外之意，我不是故意不陪你的。
然而许肆在意的并不是这个，他问：“怎么突然送她回去了？”
真烦人，早知道不解释了。池令也瘪了瘪嘴，阿肆怎么这么关心池令婉那个小丫头，不开心了。
“学校临时叫她回去有点事吧，过几天就回来了。”
许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抬手扶上梯子，眼神示意他，“那就开始吧。”
—
两人一直忙到黄昏将至，原本入眼一片白花花的槐花树也变成了白绿相间的样子。
这是他们的习惯，每年摘一些留一些，让它们自然凋谢。
池令也从梯子上下来，看到下面满满两筐槐花，问：“够用吗，要不要再摘一些？”
“够了。”许肆摇摇头，“而且再摘就要没有了。”
他仰头看了眼，今年开的花的确没有以往的多，池令也在上面摘的时候也能感觉的到。
“这棵树多少年了？”池令也摸了摸它略显干枯的树干，问：“它是不是快要死了？”
“多少年我也不清楚，我祖父年轻那会，应该就有了吧。”
不像池令也，许肆儿时很少能见到他的祖父一面，现在甚至连他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祖父是个面相很严肃的老人，许肆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他，还被他那一脸白色络腮胡子给吓得不轻。后来相处了好一段时间，许肆才慢慢开始不怕他。
祖父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严厉，起码对于许肆的童年来说也算是一段不那么无趣的时光。
“你这一个家里除了你都是老古董。”池令也打趣道。
许肆神色平淡，对他从容一笑，“再过个几十年，我也变成老古董了。”
微风轻拂，树上零零散散的槐花与绿叶作响发出了沙沙声，许久，他才听到池令也敛着笑意的声音：
“那我也是。”
“时间不早了，今晚就简单吃一顿槐花宴吧。”池令也一手拎起一个竹篮，往灶房的方向走去，
“好。”许肆跟在他身后，“我给你打下手。”
夜幕降临，小院里的灯泡自动亮了起来。
池令也坐在灶台前看火，时不时与院中的许肆闲谈几句。
水流哗哗作响，许肆正捧着鱼食，在塘边静静地投喂着大肥鲤。五一匍匐在他脚边，全然一副要进攻的模样。他伸脚将五一往旁边撅了撅，“回头掉水里去我可不救你。”
五一满脸不服气地跑到槐树下，骂骂咧咧地喵喵叫，用爪子刺挠着那无辜的槐树干。
“小五一怎么了？”池令也闻声走了出来，走到树下将五一微微抱了起来，“在厨房都能听到你呱呱叫。”
许肆瞥了一眼，嘲笑道：“小小身子没人家鱼大，还天天想着去招惹人家，也不怕被这大胖鲤反杀了。”
五一像是能听懂一般，顿时弓起身子，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咋咋呼呼地就从池令也怀里跳了出去，一下蹦到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撤走的“猫爬架”上。
人字梯本就放在不平整的松软泥土上，被五一这样一折腾，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了下来。五一见自己闯了祸，轻盈一跃踩着树干就溜走了。
许肆站在池边没反应过来，只听到池令也叫了声：“小心！”便被身后一股力量拽了过去。
人字梯倒在石砖地上，发出“怦”的一声巨响。
“吓死我了，还好拉着你了。”池令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肆半靠在他怀里，侧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铁梯愣了神，“池令也。”他突然叫道，“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仰头，神色凝重地看着池令也。
池令也下意识搂紧怀里的人，呆呆地点了下头，“地好像在震动”
耳边传来石板移动的沉闷摩擦声，两人只感觉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狠狠地坠落下去。
“啊——”突来的失重感让他们的尖叫声响破天际。
随着石板的自动移动，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
灶台里篝火燃烧发出了噼啪的响声，院中小池里的水流依旧缓慢。在一旁目睹了主人消失的五一缓缓走到两人站的地方，疑惑地用爪子拍了拍地面，见没有反应，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小院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