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投影
眼见形势愈发危急，陈生反倒镇定下来，他摘下面具，缓缓面向众人，睁眼间爆发出一股无形威压。
众人只觉得他目光灼灼，隐有电光划过，顿时心生恐惧，不敢直视，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望着人潮中出现的缺口，陈生解除了以最低状态维持的“君临”，回头说：
“过来。”
也许是因为“君临”的残留影响，他的语气显得十分强硬，不容半分争辩。
可陈紫怡却依然倔强地向后退去，她昂起头，死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陈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陈紫怡指了指天上，“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陈生暗自腹诽，他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
“能有什么事，保安大叔不都说了，学校里进了一个小毛贼而已。”
“可是爸妈……”
“放心，他们的安全会有人负责，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远离这里。快来，不然等下想出去都做不到了。”
陈生不由分说拉起陈紫怡的手，按住裙摆，将她托举起来，隔着伸缩门轻放到门外人群的缺口里。
他捂住陈紫怡的眼睛，用充满威压的目光在她身后的人潮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走吧。”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陈生疾步离去。
“小心……”
陈紫怡话到一半，睁眼时却发现对方已经离去。
她徐徐转身，与形成通道的众人相互对视。
最终，陈紫怡咬了咬牙。
……
离开后的陈生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沈姝凌的踪影。
那个家伙……
该不会又孤身涉险了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不由得加快步来到了食堂前。
在那里，他见到了鬼鬼祟祟的沈姝凌。
她躲在一个拐角处，看到陈生到来，立马示意他噤声。
陈生顺着沈姝凌的视线望去，只见金于辉正襟危坐守在食堂前，一副戒备满满的样子。
“你去过里面了？”沈姝凌低声问。
陈生将食堂内部的大致情况讲解了一番，随即又问：
“你刚才说那旋涡是什么开始的标志？”
沈姝凌的神色暗了几分：
“献祭仪式。”
陈生内心悚然，一股凉意瞬间席卷全身：
“献祭！几百人？”
他此前也有过这方面的猜想，可这样残酷的事实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沈姝凌沉默一瞬，望向遮天蔽日的黑色漩涡，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
“更遭，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那恶魔所图的不止于此——你看那黑色漩涡一样的东西，那其实是一种恶魔独有的领域，一旦恶魔从仪式中汲取到足够多的力量，祂就可以对领域内的一切事物进行吞噬。”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啊，”陈生头疼地咂了咂嘴，“你知道是哪只恶魔吗？”
“知道，”沈姝凌微微点头，声音低微却震人心魄，“甲灾级恶魔——暴食！”
陈生面色微变，暗暗计算起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来：
甲灾级恶魔，换算成“性命”那就是一品……
一品和七品……
这中间的差距绝对不是几个数字就能概括的！
见他突然沉默，沈姝凌眼眸微动，轻轻道：
“虽然对方是甲灾级恶魔，但我们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众所周知，实力越强的恶魔越难穿透魔界来到现世的，所以此时的‘暴食’只也不过一具投影而已，真正的力量十不足一。”
“哦？”陈生眼前一亮，惊喜地问，“那祂的‘性命’大概有几品呢？”
沈姝凌略微思索，回答说：
“按照以往的经验，恶魔的投影往往会低于本体两个品阶，所以‘暴食’投影的性命强度大概在三品。”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和原本没什么区别……
陈生目光冷淡下来，他看了眼守在门口金于辉，突然意识到什么。
沈姝凌见他态度消极，不禁秀眉微蹙：
“形势危急，恐怕来不及等到协会的支援再动手了，如果不能及时干扰献祭仪式，阻止恶魔成长，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生闻言，突然看向她的眼睛，随即呵呵一笑：
“你觉得我怕了？”
沈姝凌一愣，随即顿悟道：
“抱、抱歉，我常常以猎人世家自居，却忽略了即使是普通的恶魔猎人，也有属于自己的荣耀，真是惭愧……”
“我就是怕了。”陈生干脆利落地打断道。
“你……”沈姝凌惊愕不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生再也控制不住先笑意，嘴角上扬，无声大笑起来：
“惭愧？你大可不必！一般的猎人绝对不会有你这样觉悟，更不必谈什么荣耀……至于我，嘿嘿，我当猎人的日子一双手都能数过来。”
“所以你想说什么。”沈姝凌嘴唇微抿。
“还不明白吗，”陈生摊开双手，“这里没有我值得用生命去冒险的东西。”
沈姝凌凝神良久，目光慢慢黯淡下来，缓缓点头，语气冷淡地说：
“我懂了，那你请便吧。”
说着她扭头要走，乌黑秀长的高马尾在陈生脸上甩过。
陈生却伸手摁住沈姝凌的肩膀，语气轻松道：
“别急呀，就算是送死也得搞明白死法不是？”
沈姝凌径直拿开肩膀上的手，侧过头，露出一只礼貌而疏远的眼睛：
“我没有理由要求其他人怎么样，但也做不到对几百人的生命弃之不顾，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能向着心中理念靠近，我沈姝凌九死无悔。”
九死无悔？
佩服……
陈生心中暗叹。
他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耸肩道：
“好啦好啦，你成功的说服我了，我决定留下来和你一起对付那该死的恶魔！”
“真的？”
“当然是假的……”陈生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被人三言两语就带着跑……
“唉唉唉——别动手别动手，被你说服是假的，不过决定留下来可是真的啊！”
沈姝凌怒目而视，冷嗔道：
“可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你值得用生命去冒险的东西吗？”
“所以说让你别急嘛，”陈生淡淡一笑，指了指食堂门口的方向，“你看那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姝凌循着指引望去，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看到了严阵以待看着守食堂的的金于辉。